【星陨篇】第六章 往日真相的一角（1/3）（1 / 2）
“……嗯，结果还是让那个人跑掉了。还好我发现不对劲去看了一眼，要不然后果真的难以设想。我花了点时间把痕迹都抹掉了……”当我来到老地方时，韶正在和慧方坐在石桌边交谈着什么，看样子是在说我们刚刚经历的事。今天闻鹤吟没有比我先到，疑惑间，她的声音已经从背后传来：“都已经到了啊？我刚才去追了那个黑衣人，但是很抱歉，没追踪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关系。我估测了一下，那也不是你目前能对付的敌人。”韶宽慰她，“有看到逃跑方向吗？”
“这个我倒是看到了。他没有朝着哪个方向跑，是直接冲着天上去的。”
“天上啊……”韶思考了一下。
“那是神界的领域吧？”我试探着问。
“是的。看来神界现在的情况没有看起来那么顺利啊。话不多说，我先把昭野的意思传达一下吧。”
其余三人立即严肃起来，听他详细说了自己和昭野商谈的内容。得知我暂时不用被带去神界且由韶继续指导后，闻鹤吟立马松了一口气：“那暂时还好。不过说起来，韶，你们二位是和昭野有什么过节吗？我从上次就想问了，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
“何止是微妙。”韶自嘲地一笑，接着转向慧方。“其实，慧方她离开神界那里，也是因为看不惯昭野的某些行为。”
闻鹤吟有些惊讶：“你也……？”
慧方轻轻颔首，表示赞同。“昭野是众神君之首，但在让我想离开的那件事发生之前，我们几人比起上下级的关系，其实更像是前后辈，或者同生入死的战友关系。之前那位星君亡故以后，昭野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和我们说话的态度都变了，变得有点类似于古代那种封建集权专制制度下的帝王了。”
好吧，一说到这个比喻我就立马明白了。毕竟我是铁打的文科生。
在皇权高度集中甚至达到膨胀的地步时，国家的运行就会出现一系列问题。最直接的问题就是如果皇帝下定决心去做某件错误的事，臣子们不敢拦，也拦不住。遇到凶残的皇帝，甚至会把敢上谏的人处以或轻或重的刑罚，轻者官职被贬，重者……
幸好亡了。
但是看起来，神界却完全相反，原本只在名义上领导众神君的人那位“万象”，后来却把名义上的地位强化成了实际上的地位呢。
而慧方接下来说的话也佐证了我的想法。
“从前我们几个人之间的来往虽然不算太多，但每次见了面还能像朋友那样聊聊天，偶尔互相走动。除却经常游历山海、普惠自然的云梦之外，我们几人的关系还算不错。但从那场大战结束后没多久，他没有再和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有私交。对，从那之后再也没有过了。”
韶同时露出困惑的表情，思考了半晌后，他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去见他的时候，他也没称呼我的名字，而是喊了我的名号。我记得这个名号最初被拟定出来，就是在用于神君内部开什么重要会议，或者大家需要一起宣告什么事的时候。”
“说起来，韶。你应该还记得我最后为什么下定决心离开神界吧？”
“嗯，当然记得。”
“什么？”我原本打算默不作声地听着，但现在，我决定把我能听到的事情再问得清楚一点，以便于在未来能够及时承担起我应该承担的某种责任。“对昭野的态度，我最初只是不解。虽然那位的陨落确实给我们造成了不小打击，但每个人都清楚那不是消沉的时候，我们要面临的课题，是如何在下一场战争到来，寻找破局之法。我不理解昭野这样做和我们共同的目的之间有什么联系。直到他某一天突然命令我们，把各自最核心的力量分出一部分交给他，他来替我们保管。他在做这个决定前没有和任何人交谈过，就连他亲弟弟昭寒也不知道。我对此意见很大，因为他作出的这个决定，意味着他在开始控制我们。”
呃，这么一说，感觉这位“皇帝”还挺霸道，不仅在强化自己的地位，还在强行逼迫其他人，将自己最核心的一部分能力交给他。
“我觉得很奇怪，便一个人去找了昭野，问他这样做的原因。但当我进入神殿，打算直接推开他房门进去的时候，我却看到从他门缝里冒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那黑气……和上一场大战时曾遮蔽星空的别无二致。我不可能认错。房间里有交谈的声音，所以我没有立即推门进去，而是收敛了自己的气息，躲在外面偷听。结果……”慧方迟疑了一下，看向韶，“这个场合能说吗？”
韶看了我一眼，还没等他开口，我就忙不迭地点头。看起来，这就是他们一直以来所保守的某个秘密，而现在他们不再避讳我的在场，愿意让我知道这些事情。不知不觉中，我已经挺直上身，摆出一副极其认真的姿态。
“那我继续了。我听到昭野在和另一个人交谈，但我听不出来是谁。如果用神识查探情况的话，我的存在很有可能被昭野察觉，所以我便没有进一步采取行动。我听到昭野说——”她的眼神涌动着复杂难明的情绪，似乎在拼命压抑着某种情绪。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情绪。
“他说：‘星君已死，交易的前提已经达成。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下一步计划了吗？我会把神界所统领的人间世交给你管辖，你可以任凭心意，将它打造成适合你们安居的乐园，将那个愚蠢的文明抹除掉……’我站在门外，听他一字一句说完这席话。你应该清楚，我是智慧的化身，为人处世亦秉承理性的原则。但那一刻，就连我都差点推门而入，向他当面问责。多亏当时韶担心我自己一个人去会有什么危险，毕竟我的战斗力是最弱的。他迅速拉住我，在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时，他就已经带着我离开了神殿。”
说到这里，我可算能亲身体会了。光速不愧是自然界中最快的速度，在此前我差点被人暗杀的时候，我就已经体会到了他的速度之快——从我发现他的存在到他把我护在身后，所用的时间还没有一次眨眼那么长。
“他带我去了自己的神殿，隔绝视听后，便问我刚才听到了什么。说来好笑，我们算是最早、也是到目前为止唯二知道真相的两位，在所有神君中，也是我和他，以及之前那位星君之间的关系最为亲密。按理说，我们应该完全信得过彼此的，但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不确定其他人是否像我一样，已经开始怀疑昭野。”
韶笑着接过话题，“我和她打了半天哑谜，最后我决定先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告诉她。我当时唯一庆幸的事情就是……大战以后，神君之间已经日生嫌隙，彼此间的信任也越来越弱了。所幸，我们现在还能信得过彼此。”但很快，他的表情又严肃了下来：“我们交换了彼此知道的信息后，我告诉了她，在星君陨落的时候我所经历的事情，而她也凭借自己无人能及的推演能力，还原了当时的情况。”
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用词。“还原？难道说你当时不在场吗？”
“不是不在场。你已经知道，那些黑雾会遮蔽星空，将之前那位星君的力量之源隔断。而我本体即是光，与她同样来自于蓝星外的那方宇宙……所以，我也受到了影响，在尽力应敌后耗尽灵力，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在我昏过去之前，我看到有个人迅速冲向她坠落的地方，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后，大战已经结束，听说昭野在最后统合了众人的力量，一举将对面击破的。我想起先前被击落的星君应该还在地底，就立刻前去寻找她。而‘她’……已经回不来了。在弥留之际，她最后和我交代了一些事情，与我作了一个约定。我后来努力回想当时看到的那幅画面，确定那个走向她的人正是昭野。我不知道那期间发生了什么，但和慧方交流过之后……虽然不能完全断论，但我想她的陨落和昭野一定脱不开关系。”他长叹一声，“我做过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最后还是没去找昭野。因为无论是我，还是‘她’，都在心底期待是我们猜错了，所以不想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之前，就把他当成真凶。”
“那……其他神君的态度又是什么样的？”现在看来，从前那位星君似乎非但不是什么“叛徒”，反而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既然如此，昭寒为什么却口口声声称她为“叛徒”，甚至特意跑来对我出手？对了，还剩下一位名叫云梦的神君，她的态度又是什么样的……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昭野对外宣称她是战死的，当时甚至还举行了一场盛大的缅怀仪式……所以，‘逆旅’云梦和除神君外的其他人都是这么以为的。云梦她在接受了这个事实后就继续自己的游历了，所以，她目前应该还没发现问题。至于昭寒……他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但作为和昭野最为亲近的人……根据我和慧方的推演，昭野应该对自己的亲弟弟更为信任，所以把自己眼中的某些事实告诉了他。”
好奇怪，我搞不懂。如果照这样说的话，昭寒和昭野应该对这位星君持敌对态度的。那昭野又何必对外把她标榜成烈士一样的存在，何必还把这个说法灌输给世人？虽然我还没见过那位“万象”，但我有一种直觉——他很危险，这种危险不是来自于作为“万象”的力量，而是这个人在盘算的东西，旁人用常理很难推出。
“对了，昭野应该不知道我和慧方对此了解多少。要不然的话，他不可能放任我们远离他在这里独自和你相处，甚至，他还给了我这个。”韶摊开手心，那里浮现出一个像提灯一样的物体，里面发出灼灼的光亮。他打开提灯的盖子，将其中发亮的光团小心翼翼捧出来，“慧方，你看看这个。”
慧方疑惑地伸手触碰了一下，只一瞬间，她的脸色微变。“这是……”
“嗯，是‘她’的感觉没错。昭野临走前把这个交给我，说这个可能会帮助到清弦。”
帮助到我？
为什么要帮助我？
我更迷惑了。混乱的信息像打结的毛线团越解越乱，一时间，我无法轻易判断那位“万象”到底是“正派”，还是“反派”了。
思考了一下我到目前为止看过的所有小说，各种或常规或奇葩的反派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