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篇】第二章 蛰伏之冬（2/3）（1 / 2）
大雪过后，天气短暂地暖和了几天。
兜兜转转，就又到了年末。
此刻当我抬头看向窗外，那里的景色已是一片萧然。没有群鸟飞过，没有摇动着的碧绿的树枝，没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笑声，在冬日里一切建筑物的颜色仿佛都褪了一层，整个世界都是静寂而荒凉的。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高三一轮复习也已经进行了一大半。在某个下午，我们也完成了高考报名，小心地按指纹，忐忑地想着拍出来的证件照会不会很丑。
每天的生活也都是两点一线，单调至极。但我们都知道，在这种枯燥和煎熬之下所埋藏的，是未来的希望。
所以，也都还能忍受。
我和闻鹤吟的名字依旧稳定待在年级大榜的前两位，而后面的人的名字总是换了又换。
我的同桌成功跻身到了年级前二十名内。
说起来，从开学以来到现在的几个月，她一直都非常努力。从前那个话多得压根停不下来、经常不待在教室里出去四处散步的女孩子，如今扎根在教室里，一坐就是一整天。
除了有时作为班长需要向大家通知一些事情外，其他时间，我几乎没见她主动和别人说过话。而她不在教室的时候，要么是去了洗手间，要么就是在办公室找老师问问题。
那位周恪谨学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某次路过校门口张贴的往届优秀毕业生红榜，我格外留意了一下。那是个长相清秀、气质儒雅的男生，明明只是一张证件照，他的笑容却带有一种骄傲的感觉。
在一众板着脸的照片里，他的照片格外耀眼。
这就是宋忆琳会喜欢上的那种男生吗？
嗯，眼光不错。
加油啊，我的同桌。
偶尔，韶也会关心我和闻鹤吟在人间世的学习情况。但他毕竟没在人间世生活过，对很多事情不能感同身受，即使如此，他也依然耐心又认真地听着我们的回答，给出积极的反馈。
我和闻鹤吟也会尽可能使用他能理解的语言，对复习、考试、报名、报志愿等进行了各种说明。
“原来，专业是可以自己选的……”
对于这件事，他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是呀。其实有的人在高考前就能选择，比如擅长艺术的学生去学美术或者音乐，甚至是书法。擅长体育的学生就会成为体育特长生，大学里的艺术体育专业一般都只收这样的学生……”
“原来如此。在神界，这种‘专业’几乎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断增进对自身力量的了解，找到更多运作的方式。至于自由选择自己可以使用什么……这倒是从未听说过。”
“毕竟我们都是普通人嘛。没有与生俱来的某种能力，不就只能自己去选定人生的方向吗？”
“说得也是。不过，即使如此，我还是会对这种自由心生向往……”
从小到大，我几乎都是按着自己的意志前行的。无论是放弃成为艺术生也好，还是选择了文科也好，还是踏入另一个世界的旅途也好……都是我根据自己的兴趣以及某种直觉所选择的。
所以，我其实也不太能想象，一个人从出生就已经被定下未来的方向，只能探索某条路的景色是什么体验。如果我是一棵树，我会羡慕在林间自由穿梭的鸟儿；如果我是一只猫，我会羡慕长在某块石头上的苔藓。
说起来，我到现在也其实不太能明白，“星辰”的力量拥有什么样的特性。如果力量只用作攻击，那它便与其他种类的能力没有特征上的差别，只有强弱高低之分。如果所有种类的力量都只能以此衡量，那么又何必分出万千种截然不同的种类？
光的力量可以普照万物，带来光明，让万物生长。雨的力量可以滋润世界，洗涤风尘，让万物得以生存。那么星辰又能带来什么呢？
我想，应该是指引吧。
通过星星的指引，地上的生灵得以与更高维度的生命沟通。在高维的指引下，他们不断脱开蒙昧，发展属于自己的历史。
而现在呢？
星辰早已被城市的灯光所隐藏，解读星辰的密语成了某种迷信。人们依然敬仰星辰，但比起单纯的信仰，他们更想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弄清世界的本源和地球之外的世界的真实面貌，证明神从未存在。
那个人曾以星辰指引文明，而身处于现在的我，又能借助星辰去做到些什么？
恐怕这才是我最重要的课题吧。
我正托着脑袋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位同学走过来，敲了敲我的桌子。
“班主任喊你过去一趟。”
班主任喊我过去？
我火速在脑子里把所有可能性都过了一遍，虽然我很快意识到我没干什么坏事。
作业都有交，考试成绩也没退步，最近上课也没和宋忆琳传纸条……
嗯，那就没什么事。
“我记得你是租房住是吧？房子在学校附近吗？”
没想到班主任一开口，问的却是这个问题。
“算是在附近吧，但不是在学校门口，大概离学校有半公里……”
“半公里啊……”班主任想了想，“还可以。你们家有锅吗？有的话能不能麻烦你带过来一下？”
“……锅？”
带锅干什么？
“有是有，但是需要什么样的锅……”
电饭煲？砂锅？炒锅？
“能煮饺子就可以。”
坏了，煮饺子的锅是什么过？
没下过厨的人真不懂……
看我一脸迷茫，老师大笑了起来:“一看就是不会做饭的，这样，你打个电话給你家长问问？”
我接过班主任的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煮饺子的锅？有是有，急着用吗？我家里正在用着，要是急用的话可能不太方便……”
“哦，这样，没事，我再问问其他走读生。你先回教室吧。”
“老师抱歉，没能帮上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