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卧龙的谋略（1 / 2）

看到逐渐占据了主动，柳铭章的胆子开始肥了起来，跪坐回自己的座位上对吕夷简的年轻老婆说道：

“适才讲得口干舌燥，想和夫人讨杯茶喝。”

吕夫人微微一笑，手持木夹从杯海中拾起一口空杯，用滚烫的茶水刷洗之后又以竹筒渠水倒满，放置在杯碟上递给柳铭章。

柳铭章道了声谢，又对众人讲道：

“自古身怀狼子野心者，皆因迫不得已而起，此为‘犯罪者的侥幸之心’，凡有刑名推官精于此道，便视为深谙‘犯罪心理学’。”

本以为柳铭章会有什么高论，在听到他说“狼子野心者皆迫不得已”时，李迪瞬间慌了，瞄了一眼面色如常的赵祯后连忙出言打断道：

“柳公子此言不妥，如此言论，岂不是要为谋大逆者开脱？”

“李相何必着急，吕某倒想听柳公子接着说下去。”吕夷简说道。

“其实不然。”柳铭章顿了顿，接着说道：

“晚辈觉得，要为违法犯罪定人之恶，豺狼天性也好，脑生反骨也罢，都不过是胜者一句判词，根本不能揭露人的内心之贪与恶，若想寻根溯源，只能以‘迫不得已’来切入。”

“这么说来，柳公子是认为，王莽篡汉也是迫不得已了？”这时吕夷简阴沉着脸问道。

“吕相莫急，容我细细道来。”对于吕夷简这不怀好意的提问，柳铭章不以为意道：

“王莽建朝时间太短，咱们暂且不做讨论。但看司马昭篡魏，在司马炎登基以后，便下令所有史官必须在史书中加注司马懿如何被魏武帝曹操、文帝曹丕，以及明帝曹叡连番猜忌弹压，王莽若有时间撰史，只怕也会如此描述汉哀帝，由此可以看出，无论是否狼子野心，凡谋大逆者都会以‘迫不得已’为由来为自己的谋逆篡政开脱。”

这时柳铭章心中莫名感到一阵惶恐，只希望哪两个精得跟狐狸一样的宰相，别顺着他的话题，往赵大伪造‘点检做天子’的谶语上去想。

看到两只狐狸不说话，柳铭章接着说：

“诸葛亮深知孟达心存侥幸，于是在信中颠倒黑白，硬生生把孟达蛊惑刘封生反意，说成是刘封蛊惑孟达造反。”

“以伤先主待士之义，言下之意却是伤了孟达对刘备的仕主之心，最终让孟达挟上庸房陵等郡县投向曹魏。”

“其实孟达投向曹魏后也不如意，因曹室一直想削孟达的兵权，将上庸房陵彻底归入魏国的实际控制，孟达一直抵抗着魏国的调令，上庸得以呈军阀割据的形势存在于蜀国和魏国之间，诸葛亮便有了离间孟达的机会。”

“公著，诸葛亮于信文中所用的谄媚之语，实是在向孟达虚与委蛇。”

“正因为诸葛亮颠倒是非黑白，称孟达‘迫不得已’，恰好切中孟达心中要害之想，达到离间敌国大将的目的。”

说到这里，柳铭章喝了一口茶后板直了身躯向几人作揖行礼道：“晚辈此言，能解各位心中疑惑否？”

柳铭章话音落地，厅内又是一阵寂静无声，只有吕公著再次下拜道：“多谢柳先生指点，公著明白了。”

“哼哼！先前听闻你在文庙中清谈获胜，看来是确有其事了。”赵祯率先发话淡淡笑道。

“哈哈哈哈！柳公子此言，犹居高屋之上建瓴水也，着实让李迪大开眼界。”

对于柳铭章的言论，李迪大加赞赏，转而又对吕夷简说道：“不知两位公子的试题可有做完？”

“今日比试，犬子应难胜柳公子，便是夷简亲自和柳公子比，若不寻章摘句逐字拆解，只怕也难有胜算。”吕夷简摇了摇头，换了自称对赵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