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功过皆消（2 / 2）

见了李大人，兴奋异常地深施一礼，大噪门叫道：“李大人洪福齐天，小儿一朝开悟，识破贼子奸谋，得以保住城池，喏，这是敌千夫长人头，可以将功抵过了吗？”

他是实在人，城破的危险已去，心中尽是擅闯兼惊吓上差之过，现在儿子的安危，这颗人头足以抵过。

谁不知北戎骑射无双，素有戎兵不过万，过万不可敌的说法。

这千夫长在敌来讲，已经是独挡一面的将才，再者心里高兴，陈大年浑浑噩噩了小四年，一朝醒来，便崭露出军事上的缜密思维，修炼武之一道，还会远吗？

在武道称尊的天下，以后谁还敢再说是废人！

李大人见了血淋淋的刀和人头，在眼前晃动，急忙后退一步，已经到了城楼的门前，鹞眼连翻，并不还礼，鼻孔中轻哼一声：“陈将军为国受累，斩杀敌酋，为韦丞相、尔朱牧主担负守土之责，可喜可贺……不过……

听说韦丞相赤胆忠心，尔朱牧主治军严谨，赏罚分明……”

说到这儿，头微仰，以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分明在计算着陈海脸色的一分一毫的变化。

作为州牧亲近之人，察颜观色，也是需要一定的资质滴。

陈海虽然是军人，武道不差，悟性又能低到了哪里？一听对方拖着长腔，怎么会不知道话意？

“下官之子，不通军务，惊扰上差，某之过也，今用敌酋首级将功补过。”陈海此刻满心欢喜，一腔杀性随着左手抖动，伴着血水滴落道

“呵呵，将军是将军，犬子只是犬子啊，这才是公私分明呀！”李大人早瞥见了对方没有了杀气，才敢捏腔拿调：“再者，他可是藐视上差，莫非想造反……”

“哼哼……”陈海气的鼻孔沉闷地哼了两声，才道：“某一向忠心韦相，忠心州牧，大人何必为难……”

说到这里，满身血渍的将军，突然单膝“嗵”地跪下，慢慢道：“请上差归去，替小将美言两句，这城防之误，实乃小将之错，幸得上差点拨，才不致酿出人死城破之危。”

此言一出，周围站在两侧的兵丁，人人神情一愕，以特别的眼光看向城守陈海。

随后又到的裨将张益，也是一愣，张口而出：“不，是少爷……”

话未说完，已经在陈海的盯视下住了口。

陈海站起身，望向周围兵士，神情淡然了起来：“听好了，听清了，是某贪图塞上牛羊甘肥醇厚，一时头脑发热，下达了错误的命令，多亏上差李大人，头脑缜密，及时指出错误，才挽回了城破败亡的危险局面，部众伤情，实某之错造成，愿向州牧大人领罪。”

“上差大人，牛羊多有所获，请大人拣选笑纳。”

黑衣李大人甚是满意，面上浮起了一丝阴笑，也知道此时不宜逼人太甚了，刚要说话，通向城下面的斜坡上传来了慌乱的人声入耳：

“快，快，华符化来了……”

登时想起一事，舌尖一转，大声道：“刚才令公子冒失下撞倒了我，啊唷，现在还疼痛难忍呢，啊唷……”

陈海一听，脸上登时急得一红：怎么又闯祸？

至于华符化来了，也已听清了，军中中箭者多是请此人拔除，因为箭镞多带倒刺、倒勾，直接拔除容易二次受伤，想来城墙上刚才是有人中了箭，每一次战后总是难免，所以并不是多在意。

反倒是李大人的话，让他登时着急万分，心中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