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碧游天青（2 / 2）

“吩咐，我哪还有什么吩咐，不知小友可愿听一个故事？”那道人面露回忆之色，眉宇间满是惋惜悲叹。

陈恪思索片刻：“前辈请讲就是，晚辈愿听。”

那是一段深邃久远的历史传说，是一段刻骨铭心的求道之旅。

十万年之前，一条普通的青蛇诞生于这白山黑水之中，小蛇运气很好，偶然间吞噬了一颗灵珠，诞生了灵智。

随后，他刻苦修行，日日苦练，终于到了谋求化形的境界。当世时，神道仍存，武道未兴。小蛇有意修成龙身，谋求神位，却不料讨封讨到了一个无赖地痞身上，失却了化龙之机。

以至于小蛇修行了千年，成了大妖，却仍是一介蛇身。后来，小蛇修行有成，拜入一位神君门下，得封浮水江江神之位，司掌两州水事。

又过却千年，小蛇勤勤恳恳，牧养生民，浮水江两岸风调雨顺，百姓富足。后神庭册封九江龙神，统领九江。

小蛇自觉应是自己，却不料是一白龙得到册封。

他愤怒无比，他自问天赋不错，又守土一方，功劳不小。只因为没有这真龙身份，便不能被册封为这九江龙神。

又几百年过去，他怨恨也是越积越深，化为沉重地执念，严重阻碍了修行。

后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他兴起刀兵，与白龙争神。

致使几州之地生灵涂炭，民不聊生。诸般因果加身，他于争神之战中失败，肉身被白龙磨灭，只余一缕残魂逃脱。

他回到此处，他的诞生之所。

他当初吞下的那颗灵珠，正是此地山神之印，这里才是他真正的成道根基。

他不死心如此结局，竟然又聚拢许多山君野怪，经营起此地山神之位。

直到万年前，盘涯界神道突然断绝，前路无望。诸般劫难再次袭来，他的残魂被天地之力反噬消散。

唯有执念永存。

听到这里，陈恪哪里还不明白，这黑衣道人就是那小蛇的执念，之前的浮水江江神。

随后，他再次讲来，万年岁月他时常沉睡，偶有醒转，不时用残缺的记忆教导一些误入此地的野兽，但因天地法则变化许多，少有入道成功的。

他诞生于小蛇的执念，那是对于前路的渴求，对于生的希望，他也不甘如此消散于天地之间，再无任何痕迹。

然执念永存，无有转生之能，只会伴随时间逝去而消散。

讲到此时，那道人紧紧盯着小金，眼神中止不住的欣喜和羡慕。

十年前，他冥冥中有种感应，自己身上似乎有转机出现，只需等待等待。

直到昨日，小金来到这里，他顿时惊喜，惊的是世间竟然有这样神奇的生灵，似存不存，即虚又实。喜的是原来自己生机竟应在这里，若是再晚数月自己就会彻底消失，再不存于天地间。

道人开口：“小友，这故事如何？”

陈恪回味着道人言语，一幕幕画面仿佛出现在陈恪眼前，修道之艰难险阻不止资质天赋，还有各种外劫、心劫阻碍，唯有一颗初心不改，奋勇向前。

“荡气回肠，修道路上，晚辈也会去争，但不会忘却自己是谁。”

道人紧紧盯着陈恪，眼眸中灵光闪动，不自觉的点点头。

“哈哈哈哈，原来我生机真应在你身上，不枉我万年苦等。”

希望一现，执念不存。陈恪眼中黑衣道人的身影逐渐虚化，顿时慌了心神，不知发生了何事。

“小友不必担心，我待会消散之后，再不会出现，不论你是否有手段让我转生，都随你处置吧！我如今心愿已了，再无遗憾。

那石台之上，有我给你留的礼物，万年来，只有这道徒一直陪着我，它原是一头斑斓猛虎，三千多年前就死了，但它发誓侍奉我一辈子，这是它的执念，我以山神印锁住其念，今次便随我一起消散吧！”

“哈哈哈哈哈，我乃碧游真君，是游天青蛇，不能成龙，我就成为最厉害的蛇。”

微风吹拂过，如梦亦如幻。

石庙中再无其他，仍是破烂不堪，如同昨日小金所见，方才一切仿若梦幻。

不过神像石台上的东西证明了刚才的一切，最是真实不过。

陈恪几步走到神像之前，望向那石台，上有一块印玺，一张虎皮，两副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