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匣中既有三尺剑,敢入吴潭斩龙子(2 / 2)
盛姿、仙游公主乃至太子妃,都在这些宫阙中,为珠帘所遮掩,远远注视着殿前玄台。
除此之外,这宫阙中……尚且有冠军大将军之子徐行之,又有那褚家那位自南召而来的少年客卿相过河!
除他们二人之外,太子、七皇子麾下,想要参加武道之试的人们,都注目于殿前玄台。
此乃元神之试,他们则在旁观战。
当殿前玄台前方,那巨大的门庭洞开。
一身青衣的青龙君、面色冷漠的李知云、持星将军叶舍鱼……乃至南禾雨俱都缓步走来。
太乾殿中一道的目光照耀而出,落在他们身上。
这些目光中带着探询,带着沉思。
偶然间,如云雾累积之中有一缕日光照耀,透露出大阳轮廓!
步入殿前玄台的人们刹那间脚步都不由微微一顿……
因为他们感知到……那殿宇中朱一位不世的存在,连同诸多脚踏云端者,正在凝视着他们。
而此时这诸多天骄之辈,却不由左右四顾……
远处宫阙中的盛姿也频频望向门庭处:“怎么不见……陆景?”
她语气中充满担忧,一旁的仙游公主侧着眼睛看了盛姿一眼,摇头道:“据说陆景元神大亏,如何能够担得起三品宝物之沉重……他不来,也是对的。”
盛姿却道:“他若是不敢来,就绝不会在太枢阁之前榜上添名,就算陆景元神大亏,担不起三品宝物之沉重,也会将此行试作磨砺,绝不会不敢前来。”
仙游公主想了想,又想起她从陆景手中得到的那一幅画,画中剑气锋锐,正气如虹,心性无双,确实不像是会临阵脱逃的人物。
二人旁边的安庆郡主,却望向另外一座宫阙上,闭目沉思的冠军大将军之子徐行之。
她从不曾见过徐行之,可不知为何,当徐行之出现在她眼眸中,安庆郡主却猛然想到自己曾经梦到的黑暗宫阙,让安庆郡主颇为疑惑。
“这徐行之身上仿佛有一股邪气……可这位冠军大将军之子,却似乎在死死压制着这邪气。”
安庆郡主脑海里,突然闪过这等念头。
……
此时此刻,陆景正站在槐时宫不远处,皱眉看着眼前一位老人。
准确来说,眼前这位老人似乎并不是真身,身上却萦绕着澎湃的气血,就好像是一座如同宫阙一般庞然的熔炉,正在灼灼燃烧。
他身着一身褐色铠甲,身上毛发旺盛,背对着陆景。
这老者背负双手,却可见到他其中一只手竟然只剩下白骨!
“既是有罪之身,又如何能去参加殿前试?”
陆景正在思索。
那老者苍老的声音传来,继而缓缓转过身。
这老者面容黝黑,一只眼已然不存,只有一团空洞的黑暗。
一道伤疤从右边额头直至下巴处,狰狞而又恐怖。
“似这等的武道强者,只要不死,即便不可言滴血重生,补齐断肢却不在话下。
可这老人右手已然化作白骨,一只眼睛瞎了,脸上又有着恐怖刀疤……”
陆景心中思索,又向那老人行礼:“褚国公。”
眼前的老人正是大伏三位国公之一的褚国公。
褚国公曾经独身应战北秦六尊铜鼎神人,却不曾身死,,被天下人称之为“扛鼎国公”。
他一生峥嵘,得封国公之位,受天下人敬佩。
陆景从未见过褚国公,可这位国公面目与褚野山有二三分相似,再加上这里乃是大伏皇宫,能够气血化身前来,拦住陆景的……除了褚国公之外,又能有何人?
褚国公背负双手,脸上的疤痕就好像是一条断去龙足的真龙,呼啸气血,让这槐时宫周遭都生出气血了。
他就这般望着陆景。
陆景直起身来,道:“国公,罪责与否,自有京尹府捉拿于我,于庭上裁断。
如今我并非有罪之身,国公何等身份,难道要拦我去殿前试?”
陆景神色郑重,礼数周全,眼中却无丝毫惧色,只是抬头望着褚国公。
褚国公独眼微眯,上下看了陆景一眼,旋即点头道:“李雨师死在你手上,倒并不算什么意外,年少却不畏强,却并非因狂妄不畏强,而是因心中气性,审时度势而为之……十七岁少年,颇为不易。”
陆景并不曾回应。
褚国公叹了口气,道:“多番风波下,你这样的人才反倒要受杀身之祸,倒是令人可惜。”
陆景微微挑眉,轻声道:“国公,在这太玄京中,你是搅动风云者,陆景受杀身之祸,也是褚国公府派遣强者所为。
如今国公今日前来,却又觉得玄都风波与您无关,只怕不妥。”
陆景望着褚国公,就此开口。
褚国公化身前来,真身必然在太乾殿中。
而这里乃是崇天帝所在的太玄宫,其中也许有些隐秘的黑暗,但陆景却绝不相信闹出这番风波之后,光天化日之下,褚国公会在槐时宫前对他出手。
褚国公听到陆景话语,倒也并不生气,只是道:“站在云端者,不一定是搅动漩涡者,漩涡之上还有更大的漩涡,并不为我等掌控。”
褚国公说到这里,突然话锋一转,一道澎湃气血轰鸣而来,压在陆景身上。
沉重如同山岳的压力就这般直直落在陆景身上。
只一瞬间,陆景闷哼一声,元神都有些萎靡。
“我前来与你说这些,并非是在向你解释什么。”
褚国公一只眼眸冷眼注视着陆景:“与我这般的人物往往都有些架子,觉得自己既然站在高处,就要有高处的风范,不该与小辈争执些什么。
可我不同……我眼里揉不进沙子,陆景……你不是沙子,你是刺眼的金子,可是既然站在对立面,金子总比沙子更烦人些。”
陆景皱眉,却并无什么举动,只艰难抬头,嘴角露出些笑意:“褚国公,这里是太玄宫,你今日明知杀不得我,也明知无法阻拦我前往殿前试,又何必如此?”
褚国公侧头:“你不怕?”
陆景答道:“身前的猛兽太多,我看的多了,也就不怎么怕了,国公此处并无茶水,你始终拦我,倒是显得你小气了。”
褚国公一身气血威压,转瞬间就消失不见。
“七皇子执意想要杀你,是对的。”
褚国公看了陆景好一阵,这才叹了一口气,道:“即便我们所有人都知你是天骄,可你最开始走出陆府的时候,李雨师看低了你,我们老一辈眼里却不曾看到你,觉得你只是一个少年。
我今日前来,倒也不是为了给你一个下马威,那般小气的事,我不愿做……
我前些日子听野山说过,你身上有刺,我专程前来,就是想看一看你的刺,没有让我失望,却让我有些担忧,让我很想现在就杀了你。”
“所幸……你想以唤雨剑破局,只怕还不够。”
褚国公这般说着,转身朝着殿前玄台走去。
陆景想了想,与他并肩而行。
“若你真的可以度过此劫,以后我还要让野山小心些,我丝毫不怀疑你若有机会,会毫不犹豫的出手杀了褚野山。”
陆景一路前行,有褚国公在前,原本引路的貂寺只敢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国公,你方才说……你也是被更大的漩涡裹挟,可是受裹挟为恶的人,也应当承担责任。
雪崩时,没有一片雪花觉得自己应该担责,可每一片雪花俱都不是无辜的。
褚家与我已是死敌,如今国公也许觉得不曾成长起来的少年,并无什么可忌惮的。
可是,少年唯一不惧的便是岁月悠长,今日我见褚国公气血之盛,便如同一座深海,浩荡不绝。”
“修行之人总是慕强,陆景也希望有朝一日能与国公……论一论修行之道。”
褚国公听到陆景这番话语,不由转过头来,他独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你比少年时的陆神远更强,少年盛气之名,应当冠在你身上。”
“而且……我并不觉得褚家无辜,只是太玄宫中的局势太过复杂,你此次不死,往后褚家与你之间自然还有较量。”
陆景脸上的笑容不由越发的灿烂了。
他哈哈一笑:“人们总是相信别人都是单纯的坏人,自己则是复杂的好人!
褚国公,局势复杂与否,我在这桩事中都是一个无辜者,希望国公能够记得。”
……
自从南禾雨、李知云、青龙君、持星将军……等等八位元神修士走入殿前玄台门庭的刹那。
天上的唤雨剑猛然大放光明。
一道云雾袭来,暴雨立刻笼罩殿前玄台。
暴雨如丝线,连绵不断。
在场八位元神修士,在仅仅刹那间,就感觉到虚空中弥漫着重重剑意,又有浓烈的元气化为了元气沼泽。
青龙君走在最前,他脖颈、脸面上盘旋的青龙好像活了过来,盘旋在他周遭,替他遮风挡雨。
而其中重重的剑意,也被那盘旋青龙吞入口中!
李知云走在其后……一道万云生玄之术薄发而来,云气生雾,再生雨,在他周遭竟然同样下起大雨,雨势连绵,那唤雨剑凝结云雾下起的暴雨,竟然根本无法流入其中!
李知云修为比起青龙君而已,还要弱上许多……
可是这一刻他走在雨中,竟然比青龙君还要更加轻松许多。
就如同少柱国李观龙所言,对于修持万云生玄之术的李知云而言,这是一桩机会……
因为他极为适合唤雨剑!
而持星将军叶舍鱼则是更加直接。
她不曾修行剑意,一身的元神修为却强横无端,她周遭元气凝聚,九重神火高照天地,隐约之间,九重神火似乎要合一……
这般绝顶修为,行走在这殿前玄台上,竟然与李知云一般轻松!
“只凭修为,以力破之,持星将军近年来越发有厚重气象。”
崇天帝的声音被遮掩在那殿宇珠帘以内。
南老国公穿金戴银,神色不动间,称赞了一句持星将军。
姜白石不通修为,但却好像能够看懂殿前玄台的局势,他脸上露出盈盈笑意,似乎并不在意唤雨剑的归属。
“原本修为强盛的持星将军,与更适合唤雨剑的李家李知云,最有胜望……”
太子禹涿仙则突然看向南老国公:“只是,南家剑道天骄既然来此,这唤雨剑只怕已经有主人了。”
便如同禹涿仙所言。
殿前玄台上,南禾雨却如同闲庭信步,走得颇为轻松。
那连绵暴雨夹杂的剑气靠近她,便有风雨袭来,瞬息间消失不见。
南禾雨漫步在雨中,好似不曾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压力。
南老国公听到太子的话,神色不改,摇头道:“不是……还有一人吗?”
太子摇头:“唤雨三关,若仅仅只有剑意只怕还不够,陆景先生的剑意自然称得上鼎盛,可他修为却太弱了些,而且……元神是否能承载三品宝物,也是未知。”
姜白石忽然皱眉:“陆景昨日已经进宫,为何不见其人?”
他说到此处,侧着眼睛看了一眼褚国公:“国公,七皇子将要开府完婚,少柱国不日就要归返,褚家乃是七皇子的母族,还要多多尽心才是。”
褚国公点头,目光却穿过殿前玄台,直直落在远处,好像注视着谁。
旋即他道:“我亲自见了陆景,才发觉陆景元神倒是有些古怪。
只是……他依旧是化真境界,只凭剑意却不知能否和少年人中修为绝顶的南禾雨相争锋。”
恰在此时,姜白石突然轻咦一声,看向殿宇之外:“那……便是仙人虚影吗?”
暴雨连绵之后。
诸位修士正在不断靠近。
唤雨剑上空,却有一道仙人虚影凝聚,仙人虚影刹那显现。
便如若天威一般的玄妙明悟,就出现在他们脑海中。
“一道元神秘典……”
“唤雨经!”
殿前玄台上八人,不知不觉间停下脚步,其余数人本来就在滂沱大雨中,仅仅走出极短的距离。
此刻这等玄妙的功法传入他们脑海中,庞然的信息,连同对于秘典的诸多明悟,如若铺天盖地,让他们的神念都为之麻木。
刹那!
就有四人吐出鲜血,元神也暗淡失光,完全昏厥过去!
“李知云观想百气,唤雨经这等玄妙功法,最为契合百气之术,李家竟然有些希望。”
仙游公主眨了眨眼睛,对一旁的盛姿开口。
盛姿眼见南禾雨不断靠近唤雨剑,却始终不见陆景的身影,心中颇有些着急。
可同时又有些庆幸:“也许陆景已经找到他法保命……”
盛姿心中这般想。
也正在这时,又有人禀报,远方一座宫阙门庭打开,绕过长城的宫墙,身着红衣、面色苍白的齐国太子古辰嚣,却缓缓登楼。
此时所有人停步,正仔仔细细体悟着那唤雨经!
古辰嚣眼中露出好奇之色,注视着殿前玄台。
旋即又看向玄台门庭之外。
他好像看到什么,又随意一笑,转身走下楼去。
殿前玄台上,南禾雨忽然睁开眼眸,似有所悟,继续朝前走去!
而她位列第一!
“南禾雨羽化剑心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她气性有所瑕疵,但仍然是太玄京中绝顶的剑道天骄。”
竹中阙中,七皇子神色宁静,手中又是一本法家典籍,他重瞳之中,似乎倒映着许多景象。
“国公……虽无阻拦陆景之意,可陆景好像不急不慢,竟然与国公如散步一般前往殿前玄台,他好像来迟了。”
褚野山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南禾雨是个意外,若无南禾雨,知云也许可得唤雨剑。”
一旁的云麾将军道:“凡事皆有利弊,就比如……南禾雨前来,这看似简单却有三关的元神之试很快就要结束了,不过半个时辰,南禾雨已经走到最后一关。
若无南禾雨,陆景快要到了,以他的剑意也许还会生出什么意外。”
“意外?”七皇子嘴角露出些笑容:“那齐国太子,确实是意外。”
褚野山、云麾将军彼此对视一眼,有所不解,刹那间,却有一道神念席卷而来。
旋即褚野山忽然抚掌,笑道:“古辰嚣竟然想要拦一拦陆景?
这确实是意外!陆景想要以殿前试破局,也许他心中觉得拿了唤雨剑,圣君会大赦于他。
且不论这等想法究竟是否会成为现实。
在这太玄宫中,其余所有人都不可出手,会影响局势,会触怒圣君威严。
唯独古辰嚣这与陆景有些仇怨的大齐质子,出手拦陆景,只是单纯的因他疯癫的执念,没有代表任何一方势力……
他出手拦陆景,圣君必然会责罚他……可他身为大齐太子,不染太玄京中的尘埃,又能有什么苛刻的责法?”
褚野山哈哈大笑:“只需拦住片刻,唤雨剑就与陆景无缘。”
云麾将军深吸一口气:“南禾雨拿到唤雨剑,总比持星将军或者青龙君,拿到唤雨剑更好一些。”
“陆景是异数,南禾雨也是异数,以异数制异数……既有好处,也有坏处。”
——
古辰嚣站在宽广的宫中大道上,望着陆景走来。
陆景身旁的褚国公化身,已经随风而散,消失不见。
大齐太子嘴角露出笑意,看到陆景靠近,笑道:“陆景先生,别来无恙。”
陆景仍然漫步前行,不曾回应这位大齐太子。
古辰嚣脸上笑意不改:“我许久之前就曾经与你说过,这太玄京虽然广大,可我们都在太玄京中,总能见面。
没想到这一日,来的这么早。”
陆景看都不看古辰嚣一眼,就好像古辰嚣的声音,不过是呱噪的蚊喃。
古辰嚣也并不动怒,他红色长袖大开,缓缓向陆景行了一个齐礼!
”陆景,你既为书楼先生,自有传道授业解惑之责,本太子今日有事要请教你一番。”
许多人都已经注意到古辰嚣所为。
“放肆!”
太子皱起眉头,对于古辰嚣的举动十分不悦,他在殿宇中,却又转头看向上首。
珠帘中,圣君却不言不语,不知做何打算。
姜白石好像浑不在意。
南老国公皱起眉头……在这位老国公心中,南禾雨既有此行,就已达成了她这孙女的目的,磨练了自己的心性。
这唤雨剑远不如千秀水,若是真落入了南禾雨手中,反而并不算最好的结果。
褚国公低头沉思,文武百官心中各有所思。
而此刻的南禾雨,也已经走到唤雨剑之下。
唤雨剑威势绵延不绝。
那仙人持剑,仿佛感知到眼前的南禾雨……
便如雷火暴雨一般……
顷刻之间,仙人虚影已经手持唤雨剑,一剑斩出!
轰隆!
云雾顿生,剑气朦胧。
唤雨剑剑身绽放出刺目的白光!
云雾拔山起,雨如决河倾!
就好像是能淹没一切的暴雨,直直朝着然后与斩落而来!
唤雨三关,最后一关……竟然如此恐怖。
其中所夹杂的,元气倒是其次,真正强盛的是其中的暴雨剑气。
这道剑气就好像是大河顿开,上升成云,化作云雾直斩而下!
仿佛要倾塌天地。
注视着殿前玄台的众人,齐齐色变。
就连太子之流神色都变的凝重起来……
他们从未想过,这三品宝物唤雨剑,竟然蕴含这等可怕的剑意!
“这唤雨剑中,难道还有什么隐秘?”有人这般猜测。
而原本的南禾雨,也已感知到陆景前来。
她原本想要信守本心,想要站在原地等一等陆景。
可当仙人虚影手持唤雨剑,一斩而下,其中可怕的剑意涌动……
南禾雨不由色变。
“这剑意竟然如此强盛?”
这唤雨剑第三关,并非修为之关,而是剑意之关!
南禾雨身后,蓝色光芒顿起波涛。
三百道风雨剑意齐齐闪动,南禾雨气势猛然暴涨,充沛的风雨剑意便如若风雨堆积,又如同气势磅礴的江水被剑意卷起!
天上多出一片云海,狂风暴雨接踵而至。
风雨如晦之间,就有剑意盎然!
南禾雨目光凝重,不得不迎向那狂暴的唤雨剑意……
而那仙人持剑斩出……威能却出乎她的意料。
剑意连绵,笼罩山河。
一重又一重的剑意到来,竟然在转瞬间压过一切。
南禾雨引以为豪的风雨剑意隐隐之间,竟有不敌。
“这唤雨剑定然有古怪!”
“看这等的剑意,只怕南禾雨也无法拿走这唤雨剑了。”
“仙人之剑果然名副其实,只是可惜南禾雨修为不够,激发不出那传天下的千秀水应有的威能!”
“这等元神之试,只怕无果了,殿前试……竟至于此?”
……
许多朝官神念涌动,窃窃私语。
而站在殿前玄台之外的陆景,终于走到古辰嚣身前。
古辰嚣眼中血丝遍布,他咧嘴大笑:“先生,若我心中总有杀你的执念,应当……”
嗤!
古辰嚣话语未完。
身着白衣的陆景昂首屹立,突然间弹指。
却见一道扶光剑意冉冉升起!
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
只是眨眼间,那道扶光剑意便飞升上天,冲入殿前玄台。
这扶光剑气就好像是太阳初升,万物初始,散发出强烈的炽盛光芒,涌现出一股难以形容的金色霞光。
霞光飞腾,席卷而去……
穿越殿前玄台时得遇暴雨,却轻而易举穿透暴雨。
又有唤雨经越过门庭,涌入陆景脑海中。
可那扶光剑气竟然无丝毫停顿,好似朝晖染红天际,狠狠落在暴雨剑意之上。
只一瞬间……
云雾开,朝阳明,云雾收敛,霞光满天。
霞光落在仙人虚影上。
仙人虚影刚要探手再斩,却被扶光剑气完全吞噬,消失殆尽!
“扶光剑气,也如人间剑气,望以后烈烈剑气能够真正斩仙人。”
陆景思绪涌动……
此间所有人都望向陆景。
脸上往往还带着……惊异不定。
就连始终胸有成竹的姜白石,眼中都闪过一抹异色。
南老国公越发沉默。
褚国公不语。
太子瞳孔微动……
南禾雨剑意落空,与青龙君、李知云、持星将军等等诸多人转过身去……
然后他们便看到陆景探出手,轻声道:“敕令!”
原本悬空的唤雨剑在众人目光中,化作一道流光,仿佛迫不及待的冲入陆景手中。
陆景一步不动,就站在殿前玄台门庭之外,距离太乾殿还有着遥远的距离。
唤雨剑入陆景之手,陆景右手抚过,握住白色剑柄,抽出长剑。
长剑寒光逼人,身前的古辰嚣还未反应过来。
陆景望向古辰嚣,答道:“匣中既有三尺剑,敢入吴潭斩龙子……太子心有执念,容我以剑气来答!”
一时间,剑气昂扬,肆意而出。
天外黑风吹海立,日光高照,又有暴雨如注。
重重剑意夹杂而来,化作无尽剑气,斩向身前的古辰嚣。
古辰嚣气血轰鸣,飞身而退,那大琉璃天轮也浮现在他身后……
却依然有剑气穿梭虚空而来,落在他的身上。
血光缕缕,长发顿落!
古辰嚣红衣成褴褛,披头散发……若非自身强盛气血,只怕他要被斩于此处。
远处宫阙上,古辰嚣身旁数位强者纷纷下楼,将要前来护持。
却又听一道厚重声音传来,响彻此间虚空……
“元神试优胜,陆景!”
“匣中既有三尺剑,敢入吴潭斩龙子……”
“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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