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 巨肌恐惧神(2 / 2)
沈钧心中一片宁静,清净无碍,明心见性,哪怕再度面对大魔觉者,也不会被吓得战栗。
他斩出了疯狂,于是沉稳。
他斩出了恐惧,于是平静。
有时候,沈钧在想月神是自己的第五人格,又象征着什么?那剩下的第一、第二、第三、第四人格又在哪里?自己是这四个人格中的哪一个?
月神,和这些人格就像一个谜团。
一度让沈钧辗转反侧,如今这份恐惧一并斩出,此心之中唯有清净和勇气。
“对不起,温侯,请替我承受这份恐惧!”
咔嚓!
划过的是闪电,好似某位神明下凡脱胎。
实则不过是沈钧的人格下凡到自己黄庭中,成为某株慧根的人格。
温侯的意识大怒,想要鼓起肌肉硬撼这新生的人格,夺回慧根的掌控权,哪知这人格根本就毫无战斗力,像是一团黑水,汹涌而至。
刹那,温侯心神战栗。
无边的恐惧如黑暗的潮水汹涌,淹没喉咙,淹没嘴巴、鼻孔,直至将他这个淹没。
他就像掉进沈钧的情绪垃圾桶,所有的负面情绪就像三千悲哀的大佛,禅音入耳,讲的不是佛法,而是种种的恐惧和不幸。
即便再开朗的人,每时每刻被吐槽声、恐惧声淹没,也会变得抑郁。
温侯瞬时便被巨大的恐惧淹没,如山如海的恐惧记忆灌入脑海,那本就不全的意识瞬间被冲垮,继而重塑,他的记忆混杂在无边的恐惧中,像是橡皮泥捏成一个新生的人格。
这不是胆小怯懦的人格。
似乎是受到大魔觉者的影响,这株慧根呈现诡异的佛陀状,像是一个肌肉佛盘坐在黄庭中,腿部如根系扎入肉土中,满头的肉髻是鼓起的肌肉枝条,独树一帜。
只是,当沈钧尝试调动这株慧根,也会附着在恐惧人格中。
这种恐惧却再也难以如曾经那般镌刻心底,如今只是风中柳絮,水中月光,难以撼动这颗磐石之心。
属于温侯的记忆浮上心头。
沈钧好似一个旁观者,又似一个亲历者,在记忆中经历和行走,在回忆中行走,经历轮回。
好似一念间觉醒了前世。
温侯是个洒脱的草原汉子,可当患上巨人症,不幸还是接憧而至,同学们的疏离和暗地里的嘲笑,一个个围着他打转,‘大傻个’等种种外号被贴在脑门上,那时候天地一片黑暗,同学朋友一个个疏离走远,他想要抓住,却扑了个空。
回到家里,视为挚友的马匹再也承受不住他巨大的体格,栽倒在地,再也无法奔驰在草原。
他曾崩溃的大哭,深夜时分也曾听过父母偷偷起床,背着他窃窃私语,细数着存款说要去大城市医院瞧瞧……
记忆化作一片黑暗,只剩下悲声呼号天地的大哭。
响彻了整夜整夜……
哪怕这并非什么传染病和绝症,可只要异于常人,总是会遭遇歧视。
“异于常人,即是病……”
沈钧从记忆中脱身,若非是在水里,此刻面颊已然湿润,他幽幽叹息:“肉身的病好治,人心的病怎么治?”
以道德、律法为大药,教育等等为辅药,可治人心否?
这一瞬间,他悚然。
这病是否会诱发出大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