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新的随从（2 / 2）

“我有一个儿子，叫狗娃，他今年七岁啦。喜欢捉地鼠，掏鸟蛋吃。如果哪天我死了，你记得把钱交给狗娃，让他拿着钱走得远远的，离开那个混账，那个恶毒的婆娘。”

又说：

“你在发抖。哎，小孩子不经事。这有什么可发抖的。这没什么可让人发抖的。我的话你记住了吗？”

应儿觉得她说话有些疯疯癫癫的，怎么府里找不着人了么？她怎么知道她儿子在哪里？长什么样子？应儿又不认识她。但这些都与她无关了。应儿只想离开。

可是衣袖却被那女人死死的拽住了。女人脸上出现一种不屑冷笑的神情，说：

“你这孩子真是个傻子，不知道祀奉婆沙神有多少好处。怕什么呢？我已经做好了为神祗献身的准备。所以我的遗愿你千万别忘了。否则神祗不会放过你的。”

“可是，可是我并不认识你儿子啊！”应儿说道。

“婆沙神会告诉你的。我们都是祀奉神祗的人。”那妇人说。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光芒。

应儿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了，就像在梦里一样。她使劲的想挣脱那妇人拽着衣服的手。可是总也挣不脱。在外多了，她也懂得了一些机变，于是一边嘴里说着：

“知道了。你放我走吧。公子已经在外等我了。”

“婆沙神的话，你听到了吗？”妇人问。

“听到了。”应儿说。

“可以走了吗？”长廊尽头，公子站在那里静静的对着应儿的方向说话。

应儿点点头。逃也似的跑向了公子。

一路无言。

“刚才那个妇人，与你说了什么？”公子问

“没什么。”应儿说

“在我跟前，不可有欺瞒呀。”公子说

“不敢。”应儿唯唯回道。

马车缓缓的上路。弥之和应儿都端坐在前面。

弥之望着天上昏黄的月亮，久之，才回过头来。应儿奇怪的望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弥之见她如此，不禁嗤之以鼻，说：

“公子研习的是阴阳道。作为他的随从，你既不懂观看星象，又不懂驱鬼镇妖，不知道公子留你何用。”

应儿自知理亏，默默的低下了头。小声的说：

“我知道公子是个好人，他是为了救我。但我可以学的。”

弥之更是不屑：

“你是个女子。总之带着你，到哪里都大为不便。公子既然跟将军自小相熟，只需在将军面前替你求个情就没什么事了。不知他为何要这么做。”

应儿突然有些难过起来，有些激动的说道：

“弥之你没在那样的府邸里呆过。不知道里边的残酷。即便将军此次免去了我的处罚。府里的管家和麽麽也不能轻饶了我。若是触犯了府里的规矩就能这么轻易的过去了，那整个将军府邸，家奴就不止百人，日后怎么管理。她们会让触犯了规矩的人夜里守着新捉回的老鹰，跟鹰一起睁着眼睛不睡觉。白日里还得伺候主子饮食。稍有不慎，就会惹得主子大怒，那么就只有听凭主子发落了。那里是个地狱般的世界。高等的奴仆总是欺负我们这些新进的奴仆。卑贱的奴仆的性命比草芥不如。如果我还要继续留在那里，不说被管事麽麽和唐管家欺负，就是夫人那儿，也不知能熬到几时。公子一定是知道的。所以才这么救我。应儿对公子无以为报，以后唯有勤恳侍奉公子。”

“哎呀，算了。当我没说好了。平日瞧你们也穿得尚好，吃得尚好的。谁知道背地里还有这么多事。真是的。”弥之呐呐的撇过一边脸，又仰着头，望着天空昏黄的月亮。

久之，他才说：

“你知道吗？民间俗语说，月亮长毛，涨水淹桥。其实不是，月亮昏黄的时候，是那些东西猖狂的时候。”

应儿一听，后背寒毛立马倒竖起来。说：

“什么东西？”

“弥之，应儿才来，不可胡言乱语，吓到她了。”车里传来公子的声音。

弥之和应儿都同时安静了下来。外面鸣虫嘶叫，夜里阵阵凉风袭来，有些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