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心不良(2 / 2)
说着,他大喇喇地朝着里屋走去。
姜辛不解地跟了进去,眼见他熟门熟路地打开了里屋的衣柜,从里头抱了床被褥出来,她不禁诧异,“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被子?”
“客房衣柜里头不是都会多放一床被子以防客人半夜觉得凉吗?”他一脸不解地问:“你家没这个规矩?”
“应该只有你们这些高门大户才有这种规矩……”眼见他熟门熟路开始打起来了地铺,姜辛蓦地回神,意识到自己关注错了重点,“不是……你干什么呢……”
“睡觉啊。”他头也不抬,回得理直气壮。
“你要睡回去睡,睡我这干嘛?!”
“当然是保护你啊。”他抬头用眼神比了比四周,“你看看你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左右连个人影都没有,太不安全了。”
“……那还不是你让周茴这么安排的!”
他微微仰着头,弯了弯嘴角,冲着她直笑,也不否认,“所以我得负起责任啊,万一周茴没把人看住,那家伙又来了怎么办?”
姜辛不由地拧起眉心,“管莫闲,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啊。”他也不掩饰,“那家伙一看就对你居心不良,我不得想办法把这隐患给排除了吗?”
“……”就不怕她有事吗?她想问,又觉得不太合适,薄唇翕张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没问出口。
尽管如此,管莫闲还是看明白了,主动道:“放心吧,不会让你有事的,我这不是一直在外头守着吗?”
“……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会有所行动?万一没有呢?”
“没有就最好啊。”
“可是没有的话……”姜辛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你就打算一整晚都在外头守着?”
他曲着腿在打好的地铺上坐了下来,支着头,笑盈盈地看着她,“心疼了?”
“谈不上,只是觉得过意不去。”她完全不像是在嘴硬,格外坦荡地看着他。
“……”管莫闲觉得胸口闷闷的,虽然这么做也不是想感动她,但这块冰未免也太捂不热了!
“我们不过就是教员和学员的关系,按理来说应该是我保护你才对,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种份上。”她瞥了眼那床被他打得皱巴巴的地铺,轻轻叹了声,“你还是回屋睡吧,就算周茴看不住,他应该也不至于执着到一晚上来两次。”
“万一呢?”他直挺挺地躺了下来,“我不管,总之我放心不下,你要是不让我睡这儿我就继续去外头守着。”
“……”耍无赖啊这是!
“还是说……”他眼眸斜了斜,若有似无地瞟了她眼,“你怕萧显误会?”
她眉端微蹙,不动声色地道:“关萧指挥使什么事?”
姜辛的内心远不像表面那么平静,果然,他察觉到了,一瞬间她脑中翻涌着各种思绪,最终才过滤出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回应,可她也清楚,这个回应远不足以打消管莫闲的怀疑。
只是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刨根究底的打算,只是寓意不明地轻笑了声,很快又恢复到了那副蛮不讲理的模样,“嗯,赶紧睡吧,记得把灯灭了,太亮了我睡不着。”
得,就是吃定了她不会把他拽起来丢出去呗!
于情,姜辛也确实做不到那么狠心;于理,在他刚用萧显试探过她之后她更不敢有那么大反应。
就这样,即便内心有一万个不情愿,她还是认命了。
吹了灯后,她借着窗外月色蹑手蹑脚地爬到了床上,直挺挺地躺了下来。
回想起来,其实也不是头一回跟管莫闲睡一屋了,可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这一次有些不太一样……
“姜辛。”
以至于当黑暗中传来他的轻唤时,她身子不由地紧绷,话音都有些发紧,“干、干什么?”
“我那日问黑市的人吃了那药会是什么反应,并非不信你,只是听那人说这药本是用来迷牲口的有些担心,怕会有什么后遗症。”
绵绵的话音像羽毛般轻扫过她的耳畔,她莫名觉得心口酥麻,怔忡了好一会才讷讷地问:“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你不是说我不信你吗?我思来想去,那日应该是这话让你误会了。”
他这是复盘了多少遍啊?姜辛忽然剧的有些过意不去,闷闷地咕哝了句,“都说了我那日只是说气话,你不用那么当真的。”
“那为何今日觉得危险的时候不往我身后躲?”
“……”
“下次别再躲别人身后了,很扎心的,我都难受了一下午了,你也不来哄哄我。”他的语气听着格外委屈。
换做别的事姜辛多半是拿他没辙的,纵是昧着良心也会哄上两句,可这次不一样……
“睡吧,时辰不早了。”她避开了这个话题,相信以管莫闲的脑子不难明白她的意思。
这种事她保证不了,那就是一种本能,装都装不出来。
萧显曾予她新生,她对他的依赖是潜移默化,所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也非顷刻就能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