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琉璃之城（2 / 2）

“吱嘎——”老陈家琉璃煮的一位老顾客身穿蓑衣，头戴斗笠，手持钓具地走了进来。他无声落座，轻瞥了一眼喝着浓汤的谛宁。

“今天收成如何？可有三两黄鱼？”老陈头打趣老友。

老友呆坐在长板凳上，沉默良久。

“时候到了。”老友沙哑的声线满含着孤寂。谛宁闻声望去，只见那人皮肤黝黑，胡子拉碴，披散着乱发，眼眸里没有一丝光亮可却依旧显得坚定。

“这就要走了吗？”老陈头感慨万千。

“计划就是这样，顺其自然就好。”老人自顾自地舀了一勺浓汤，顾影自怜地喝了起来。在谛宁眼里，他仿佛就是一个游离在故事里的人，口中说着谜语，眼神坚定得很，似乎他知道他将要做什么，也知道即将会面临什么，他会提前准备好剧本，然后毅然成为故事里的人。

“老板，一个故事延续另一个故事，这话是什么意思呢？”墙壁上的刻纹类文字涂鸦颇具神秘气息，谛宁由此问道。

“一个故事换一个故事。”老陈头心不在焉地解释，拿出半根胡萝卜，准备为老友做最后一份老陈家琉璃煮。

“那你这里有什么故事可以换呢？”这里的顾客大多是人生的过路人，没几人会花时间向此生再无交集的人述说自己的饭前小故事，但老陈头却将涂鸦绘于高墙之上，仿佛只是在缅怀过去而非创造噱头。

“我这故事是按照故事整体逻辑和可读性来排名的，你要是想换故事就需要先提供一个故事。但是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的故事换不到任何故事，我可是会毫不客气地打断。”老陈头对谛宁尚未述说的故事表示不屑。

“换不换不是我的目的，只是有个故事，我需要趁着它被遗忘前说出来，好将它记下。”

“那你说说看。”

“故事还没有名字，但我想，可以暂时把故事的名字定为，希瑶。”烛光微微亮，店门外凄冷无人。时机已至，谛宁按照残缺记忆添油加醋地复原了昨日梦里的经历。

…………

店门外，风缓雨停，但依旧无人而至。

“故事和人物单薄，情节琐碎，整体上有些不知所云之感。”老陈头客观点评，频频摇头，暗喻这样的故事根本换不了店内的任何一个故事。

“这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情节自然杂碎。”

“结局是什么？”身边的蓑衣老人饮下冷饮甘泉，如饮酒般，露出几分醉态，但谛宁很清楚他喝的只是半杯凉透的茶水而已。

“这只是一个梦，如果有结局就不是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