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家子设宴送金 莽教师比武献丑(1 / 2)
原来姜越自听姜安之言,便留心观察众人动静。今见有人来访,段文振又抢先出去。
自己若去观看,定要被这一群教师拦阻,便假说内急,打算从花园内绕道去看个清楚。
刚刚走到花园,便见段文振用冷拳去打那穷汉,心中好生不悦。觉得比武要明鼓明锣,不能用暗算伤人。
及至见那人竟毫不在意,段文振倒好似有负痛的样子,心中暗暗惊异。便远远在后面跟随,欲待看个水落石出,他二人进屋之后,便在窗外偷听。
见了段文振许多丑态,听了那人所说种种的话,才知一向是受他们哄骗。
便气得跳进屋内,也不理段文振,先向那人深施一礼道:“壮士贵姓高名?我姜越虽然学过几年武功,一向受人欺诳,并未得着真传。壮士如果要同舍间几位教师比武,让我得饱眼福,我是极端欢迎的。”
段文振见姜越进来,暗恨一班饭桶为何不把他绊住,让他看去许多丑态。
情知事已败露,又羞又急,不等那人回答,急忙抢先说道:“我们武术家照例以礼让为先,不到万不得已,宁肯自己口头上吃点亏,不肯轻易动手,以免伤了和气,结下深仇。这位赵教师乃成都有名英雄,他因慕公子的大名,前来比试。我恐公子功夫尚未纯熟,万一一时失手,有伤以武会友之道。好在公子正要寻觅高人,所以我打算同赵教师商量,请他加入我辈,与公子朝夕研究武艺。公子不要误会了意。”
宋明俊听罢,哈哈大笑道:“贵教师真可谓舌底生莲,语妙人前了。我宋明俊也不稀罕哄外行,骗饭吃,要入你们的伙,我是高攀不上。要奉陪各教师爷走上两趟,那倒是不胜荣幸之至。”
姜越见段文振还要设辞哄骗自己,不由满心大怒,只是不好发作。
冷笑了两声,说道:“这位赵教师既然执意比试,何必拦阻人家呢?来来来,我替你们俩当作证人,哪个赢了,我就奉送哪个五十两彩金如何?”
宋明俊道:“还是你们公子说话痛快,我宋某非常赞成。”
段文振见事已闹僵,自己又不是对手,忽然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便说道:“赵教师与公子既赞成比试,愚下只得奉陪。不过今日天晚,何妨就请赵教师安歇一宵,容我等与公子稍尽地主之谊。明早起来,约齐众教师,就在庄外草坪中一齐分个高下。如何?”
姜越已知宋明俊定非常人,正恐他不能久留,乐得借此盘桓,探探他的口气,便表示赞成。宋明俊也不坚拒。
当下姜越留宋明俊住在他书房之内。又吩咐厨房备酒接风,让宋明俊上座。
宋明俊也不客气,问了众教师名姓之后,道声:“有僭。”径自入座。酒到半酣,姜越便露出延聘之意。
宋明俊闻言大笑道:“无怪乎江湖上都说公子好交,美恶兼收,精粗不择了。想宋某四海飘零,正苦无有容身之地,公子相留,在下是求之不得。只是宋某还未与众位教师爷比试,公子也不知道我有无能耐,现在怎好冒昧答应?倘若宋某败在众教师手里,公子留我,也面上无光;万一侥幸把众教师打倒,众位教师爷当然容让宋某在此,吃碗闲饭。公子盛意,宋某心领,且等明日交手后再说吧。”
姜越见宋明俊满面风尘,二目神光炯炯,言词爽朗,举动大方,迥非门下教师那般鄙俗光景,不待明日比试,已自心服,在席上竭力周旋他一人,把其余诸人简直不放在眼里。
段文振同这一群饭桶教师见了这般情状,一个个全都切齿痛恨。席散之后,姜越又取了两身新衣,亲自送往书房,与宋明俊更换。
宋明俊道:“公子这番盛意,也不是宋某不受,且等明日交手之后,再领情吧。”
姜越道:“我等一见倾心,阁下何必拘此小节?”
宋明俊尚待推辞,怎奈姜越苦劝,也就只好收下。二人谈了片时,各自安寝。
那段文振席散之后,召集众人,互相埋怨了一阵,又议临敌之策。
其中也有两个功夫稍好一些的,一名叫郑江,一名叫关阳,乃是水路的大盗,也是来访友比武,被众人婉劝入伙的。
当下便议定明日由郑、关二人先上头阵,众人随后接应;如见不能取胜,估量敌人纵然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就与他来个一拥齐上;如再不胜,末后各人将随身暗器同时施放出来,他就不死,也要受重伤的。
打伤姓赵的之后,姜越好说便罢,如若不然,就放起火来,抢他个一干二净,各人再另觅投身之所。计议已定,一宿无话。
到了次日,姜越陪着宋明俊,同众教师到了庄前草坪,看的人业已挤满。
关阳自己忍耐不住,手持单刀,跳到场内,指着宋明俊叫阵。
宋明俊也不脱去身上长衣,也不用兵刃,从容不迫地走进场内,先打一躬,说道:“宋某特来领教,还望教师爷手下留情一二。”
关阳气愤愤地说道:“你这东西欺人太甚!快亮兵刃出来交手。”
宋明俊道:“兵刃么?可惜我不曾带将出门;这里的兵刃,无非是摆样子的,不合我用。这可怎么好呢?”
关阳怒道:“你没有兵刃,就打算完了吗?”
宋明俊道:“宋某正想众位教师让我在此吃两年闲饭,岂有不比之理?也罢,与你一个便宜,你用兵刃,我空手,陪你们玩玩吧。”
关阳道:“这是出你自愿。既然如此,你接招吧。”
言还未了,一刀迎面劈下。姜越见宋明俊无有兵器,正要派人送去,他二人已动起手来,心中暗怪关阳不讲理,又怕宋明俊空手吃亏。
正在凝思,忽听满场哈哈大笑。定睛一看,只见宋明俊如同走马灯似的,老是溜在关阳身后。
那关阳怒发千丈,一把刀横七竖八,上下乱斫,休说是人,连衣服也伤不了人家一点,引得满场哈哈大笑。这其中恼了郑江,手持一条花枪,蹿入场中。
姜越忙喊:“郑教师且慢!只许单打独斗,才算英雄。”
郑、关二人哪里肯听,仍是一拥齐上。
姜越见郑、关二人刀枪并举,疾若飘风,正替宋明俊着急。再看那宋明俊时,纵高跳远,好似大人戏弄小孩子一样,并不把郑、关二人放在心上。
郑、关二人斗了半天,竟不能伤敌人分毫,又羞又气又着急,便不问青红皂白,把手中兵器拼命向敌人进攻。
先是郑江照着宋明俊前心,使了一个长蛇入洞,抖起碗大的枪花,分心便刺。
宋明俊不慌不忙,将脚一垫,纵起有丈许高下。落地不远,关阳一刀,又照他脚面斫去。
看看斫在脚上,宋明俊忽地一个怪蟒翻身,将身一侧,避过刀锋。左脚刚一落地,郑江的枪又到,同时关阳的刀又当头斫来。
宋明俊喊一声:“来得好!”
将身往后一仰,脚后跟顿处,倒退斜穿出去数尺远近。
那郑江一枪刺了个空,恰巧关阳用力大猛,收刀不住,一刀斫在郑江枪上,斫成两段。在这快如闪电的当儿,宋明俊业已飞身到了面前,举起两拳,在郑、关二人脸上一晃。
他二人吃了一惊,慌不迭地,一个拿了把钢刀,一个举起半截断枪,还待迎敌,只觉头上仿佛有个东西轻轻按了一下。再看敌人,已不知去向。
忽见宋明俊立在一个土坡上,手里拿着他二人的帽子,哈哈笑道:“二位教师果然武术高强,请饶了我吧。”
郑、关二人暗暗惊异:“怎么一转瞬间,自己帽子会被人家取去了?”
情知万万不是此人对手,只是又舍不得离此他去,越加恼羞成怒。稍微想了一想,郑江又在别人手中取过一件兵刃,二人喊了一声,又赶杀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