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赚人头(2 / 2)
“别紧张,我没想做什么,只是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放弃正经工作。”陈星辉上半身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维森愣了好一会儿,陈星辉也不急着催她,过了半晌,维森似乎才找回来自己的意识:“你的意思是,你故意骗我出来,是想让我加入你们那边的帮派?”
“你很强,也很聪明,还有一个神奇的屋子,如果可以加入我们的帮派,你就再也不用担心工作的问题了。”
维森觉得这个陈星辉脑子有病,这么无聊的问题就不能直接问吗?还来整一出绑架!
不过再想想,如果对方直接在杜鹃屋里问,自己的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非得整这么一出……”维森泄了气似的往后瘫在椅子上,“我现在不同意又没有用。”
“毕竟我不喜欢强迫,我希望你是自愿的。”陈星辉笑着指了指旁边的床铺,“如果你能更温柔一点,这事儿应该发生在更好的环境。”
维森没有说话,她现在无话可说,并且默默地为自己即将遭受的事情祈祷。
过去也发生过这种事,好像是类似的破屋子,还有铁笼子,上面挂着自己和另一个人的头发,有黑的,有白的,有被染红的白的,还有一部分皮肤碎片……
右侧额头的伤疤开始隐隐作痛,自己的序号是“7”,但由于反抗得太激烈,那人手一滑,用刀子刻了道交叉的十字。
好像还有一种窒息的感觉……那种扭在一起的捕兽网铁丝边缘很锋利,下巴和脖子连接的地方那一圈,直到现在都还留着痕迹……
她就跟认命似的,像一具尸体,一动不动,不作任何反应,灰色的双眸仿佛死人一般,没有一丝光彩。
反正这个时候反抗也没有用,就算现在解决了陈星辉,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呢。
她现在比起悲愤和羞耻,更多的其实是自责。
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这种人渣的说辞,这么轻易地引狼入室?她早该知道这帮人都是一丘之貉,本性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有的更会伪装,如果自己能更警惕一点,一开始就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打出去,那么就能一直预防对方的报复保持警惕,这种白给的事情就根本不会发生……
要是耀星在这里就好了……她不禁想到。
虽然耀星那家伙见到自己就揍,但没人可以质疑这个家伙的善良和见义勇为的概率。
可惜……自己早就把那个家伙的社交账号给删了。
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柯里和罗言。
“怎么,害怕了,还是嫌弃?”对方的语气中带着揶揄,“你这种下贱的女人就只配这种地方而已。”
陈星辉离开座位,走到维森侧边,低头看着维森仰起的麻木的面庞。
他伸出手,一颗一颗地解开维森衬衫的扣子:“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也不介意和将死之人一起做。”
“你看起来像个没有心的人,真悲哀啊,跟我上床的时候你甚至不能想着别人的名字和样貌来自我安慰!”陈星辉解开捆住维森双手的绳子,然后马上给了维森一个耳光,拽着她的头发拖到床边,将她的头摁在床垫上。
“你真恶心……”维森已经出离了愤怒,这个时候她甚至已经没有了什么情绪,只感觉到一阵想要呕吐的反胃。
说到底,前面的加入什么的,都只是幌子,真正的目的是那么不堪入目。
“说说看,你这个时候想到的第一个人是谁?”陈星辉拽住维森的双手,褪下她的衬衫,露出右侧肩膀后方的一大片殷红如血的杜鹃花纹身,花瓣底部黑色的枝条构成了一支羽毛笔的图案,漆黑的笔尖带着锋利的寒光。
陈星辉,陈星辉……维森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她总感觉,这个名字里有一个熟悉的字眼……陈星辉,星辉……陈……星……星……
“陈耀星?”
维森惊异地吐出了这个名字,一时惊讶。
“别给我提他!”陈星辉似乎被触动了什么开关,瞬间暴怒无比,粗暴地将维森拽起来,抓着她的头发往旁边的墙上一下又一下地撞击。
维森被砸得眼冒金星,她在混乱的思绪里似乎捕捉到了一点信息。
“你和耀星……是什么关系?”她忍着脑袋上好像要爆炸开的疼痛感,勉强地从嘴里挤出了这句话,为此她甚至磕巴得咬到了舌头和口腔内壁,嘴里流出一股鲜血,顺着下巴滴在身上和地上。
“难道你没发现吗,耀星,他也姓陈。我们可是兄弟啊!”说完这话,对方好像疯魔似的,将神志不清的维森又扯回床上。
他不带一丝犹豫,直接动作起来:“怎么,你很想他?老子他妈最看不过眼的就是那个陈耀星,凭什么他就能处处压我一头?”
维森皱着眉忍着疼痛,嘴里的血沿着嘴角顺着脸颊又流到耳后,浸湿了头发,只是那颜色跟头发混在一起,竟也分不出来。
“兄弟俩的差距……可大了……”即使在这样的情况,维森也能逮住机会损对方两句,她努力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他是英雄,你是畜生,当然……”
话还没说完,她又挨了一记耳光。
“哈,就他那样,还英雄?”陈星辉的喘息声愈发急促,“你觉得他好是吧?你惦记他是吧?我告诉你,他有多好,老子就有多坏!”
维森的手肘被死死地摁在床垫上,双腿也用不上劲,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从罗言和柯里那边赶过来还要多久,现在又过了多久?要她们解决那帮小喽啰倒是没问题,但是她们能找到这栋楼和楼层吗?
她绝望地看着天花板那一块凹进去的墙皮,她也不哭,甚至已经麻木。但是现在的时间真的很难熬,说是度日如年似乎有些夸张,但就连十秒钟的感受时间,在这里都已经被拉得无限长。
她仿佛看见,天花板那片凹坑在慢慢变化,天花板在渐渐地压下来,每一寸墙皮里面的彩色斑点碎屑一样的东西变得愈发清晰,然后这块凹坑开始沿着天花板白色的如水波一般的纹理开始游动,慢慢地爬行……
“说实话,你条件还不错,要是跟了我,你还用得着再去低三下四给别人打工?”陈星辉又把话题绕了回来,“你不同意,我就去把你屋里那个女高中生弄去给兄弟们尝尝,再把那个总是陪你一起的罗言杀了,把那个总是开车接你出门的女人也一起杀掉,让她们跟你一起陪葬,你看怎么样?”
维森不说话。
这帮人要杀罗言和柯里是不可能的,如果自己死了,柯里也一定会去接管茯苓……
这样想来,其实也不算威胁。
维森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种好像放心了的神态又一次地触碰了陈星辉的自尊,他已经完全失去了耐心,指甲嵌进了维森胳膊上的皮肉里,他低着头,咬住了维森的肩膀。
但是维森逮住了这个破绽!
她一转头,身体往上一仰,连带着对方拽着自己肩膀的皮肉往上一扯,生生地将对方的耳朵咬住,差点儿连带着自己肩膀上的一块肉一起扯了下来。
“啊!”陈星辉惨叫一声,松开了维森的肩膀,但维森并不会因为疼痛松口,她死死地咬着那只耳朵,任凭对方怎么扇她耳光,或者在身上拧出一片又一片青紫,她就那么一直咬着不松口,最后,那只耳朵就这么被她给咬了下来。
由于对方急着扇她耳光逼迫她松口,维森的左手得到了临时的释放,她抓紧了机会往这人的脸上一顿乱抓,终于在对方将自己的手重新按下去之前摸到了眼睛的位置,手指的长指甲隔着眼皮往里狠狠一戳,陈星辉便捂着眼睛大声喊叫挣扎,就算这样他的身体还重重地压在维森的躯体上。
这种通过威胁身边人和毁掉别人人生的方式来逼人入伙赚人头,又恶心又低级。维森一边这么想着,空出来的那只手依然不遗余力地往对方的另一只眼睛抠,她的双腿有了操作的空间,终于在对方扭动身躯挣扎的途中一翻身将对方掀了下去,自己反身压住对方,骑在对方肚皮上,双手直捣双眼,不将这畜生的眼球掏个稀碎就不罢休!
另一边,茯苓结束了上午的课程,准备去食堂吃饭。她已经顺利地跟新同桌高穆锣的关系开始破冰,接下来要跟更多人建立联系。
彭卡岱的家人给他办了退学,现在茯苓除掉了最大的阻碍,而且也因为这一连串的事,就算有人讨厌她,也没人敢再故意找她的碴,只要自己一直这样装友好装乖,那恢复同学关系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茯苓打完午饭,端着餐盘来到一个空位开始吃饭,今天中午的菜是她最喜欢的红烧豆腐和没有肉的瘦肉炒冬瓜。食堂阿姨还是一如既往的手抖并且熟练地抖掉了所有肉,但煎鸡蛋就没办法缺斤少两了。
这时候,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瘦小身影,是高穆锣端着餐盘,正看着自己的方向,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茯苓顺势笑着向对方招了招手,对方就高兴得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这个家伙,就算到了茯苓的附近,也不敢坐她左右侧的位置,而是坐到了对面去。
“你很喜欢恐怖故事吗?”茯苓先发话了,“我看到你下课偷偷翻《十八宗罪》哦!”
“啊……是啊,我喜欢看恐怖小说。”对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小心翼翼地觑着茯苓的神色,生怕她会因此嫌弃或不满。
“其实,我也对恐怖类的东西感兴趣。”茯苓顺势接话,“但是我对这个学校本身的恐怖故事更感兴趣。”
“那你可问对人了!”问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高穆锣一下子兴奋了起来,说话既不紧张也不结巴了,就像个已经干了好几年的销售员,嘴里滔滔不绝地开始讲起了自己了解到的恐怖故事和调查结果。
“这个学校啊,最出名的故事是关于悬吊人的,据说有人会在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也别计较这人怎么半夜十二点还有空跑到学校外面来瞎晃悠,总之十二点的时候,每栋教学楼的楼顶都会像栏杆一样一排排地站满黑压压的人,然后啊,在看到的那一瞬间,这帮人就会全部一下子跳下来!没死哦,他们没死!他们的脖子上吊着跟绳子,像帘子一样全挂外边儿了!
“还有啊,有一个故事叫笑话,据说有人会在半夜看到有一个女孩缠着自己让人讲笑话,讲不出笑话的人下一次的月考每一科都会因为各种意外不及格,从此之后一直到高考都再也没办法及格了!虽然我个人认为是那帮家伙本来就成绩不好在找借口啦……
“还有一个故事是发生在厕所里的,四楼的厕所不是没窗户嘛,也不知道施工的人怎么想的,总之那厕所又黑又臭,在最后一个隔间,也就是最黑的那个隔间,有时候门会打不开,好像有人一样,但后面打开了又没有人,据说有通灵的同学去看过,厕所里面有一双被烧得焦黑的脚……”
“还有还有啊,你知不知道那个废弃的艺术教室,这个传说是最多的……”
茯苓看着眼前这个滔滔不绝的男生,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实。
真是找对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