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三战被擒(1 / 2)
庞奉先惊呼一声,说道:“没想到我们竟然真的到了三十七寨境内。”
此时不远处走来一行人,均是背负长弓,手提肩扛不少猎物,最显眼的有四五人用树枝架这一头丈许来长的黑熊,两支箭矢从黑熊眼中扎入,没至箭羽,可见射手高超的射箭技艺。这群人乍一看均是寻常猎户模样,但在庞建这个行家眼里却不一样,从他们行走间的步伐就能看出他们个个都是身负不俗武艺之人。这群人来到近前,将手头猎物往地上一放,一副看热闹的架势。
走在靠前一人留了一头长发,用一根草绳系地紧紧的,他脸上有一长疤,从额头到左脸嘴角,他五官虽然还算端正,但因为这长疤显得面目狰狞,眼神也显的极其凶悍。紧随其后一人衣着整洁干净,面如冠玉,生的一身好皮囊,在额头系有一根红色长绳,显得格外精神。这人身材挺拔,虽然只身着一身简单皮衣,也端的是器宇轩昂。
当先的刀疤脸一马当先,来到庞建身前,也不说话,伸出拳头就往庞建脸上招呼。
庞建见对方拳法犀利,不敢怠慢,连忙后退半步躲避。
那人一拳落空也不追击,一脸不情愿道:“都说庞先生的近身擒拿功法举世无双,没想到夹着尾巴逃跑的功夫也是一流。”听声音正是之前学庞建说话之人。
庞建笑道:“这位兄弟说笑了,庞某武功低微,不是各位大哥的对手,庞某认输了。”
那额头系红绳之人冷哼道:“少在这耍无赖,臭脸虽然不杀你,但我们还没饶你性命呢。”
庞建向人群一抱拳,说道:“还未请教兄弟姓名。”
那人把头别到一边,不看庞建,说道:“三十七寨有三十七寨的规矩,进了三十七寨我们都是这世上的孤魂野鬼,早已和过往一刀两断,自然没有了原本的姓名。”
庞建道:“那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冷哼一声,说道:“谁是你兄弟,你当年害死我们那么多弟兄,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说罢从接过身边人递来的长棍,舞了个利索的棍花,与庞建拉开架势,蓄势待发,似乎随时都会冲上去将庞建脑袋打开花来。
庞建微微皱眉,抱拳道:“刚刚闫万贯说是要带我们回贵寨来着。”
持棍之人也不急于出手,说道:“臭脸的仇算臭脸的,我们两兄弟的仇要另算。”
旁边那脸上有刀疤之人说道:“先生想要进寨子也不是不行,你与我们中三人有怨仇,我们就与先生比试三场,若能接下我们三场比斗,我们就饶过先生性命,如何,很公平吧。我们寨中其他兄弟做个见证,绝不食言。”
庞建深吸一口气,平复自身内息,尽量将自己调整到最佳状态。从眼前这人舞出的棍花和棍架来看,对方枪棒造诣极高,再听其说话语调音色,也可判断出对方有不俗的内家功底,想要胜他,绝非易事。但对方人多势众,自己两位义子又在近旁,对方说得与自己苦大仇深,这一仗自己是不得不接的了。
庞建缓过气来,向对方一抱拳,说道:“我本是路过此地,不愿打扰贵寨清净,你们咄咄逼人我也只得接着。你们口口声声与过往一刀两断,到头来却还是在算旧账,真是可笑,庞某虽然武功低微,但打架从来不怕死。报上万儿,请吧。”
对方大喝一声:“好。你叫我于二方就行。”说罢,便提棍上前,斜击庞建肋下。
庞奉先见状,想要上前助拳与庞建并肩作战,但被闫玉虎伸手拦住,说道:“三十七寨有三十七寨的规矩,你们若想你爹活命,就别插手。”
庞奉孝心中焦急,对庞建大喊道:“爹爹快跑。”
闫玉虎冷哼一声,说道:“你们爹爹是不会抛下你们自己独活的。”
庞奉孝恍然大悟道:“原来我们成了人质了。虽然没有枷锁上身,但我们其实是阶下囚,爹爹不愿弃我们而去,此时也是受制于人的提线木偶罢了。”
闫玉虎专心看二人比斗,头也不回,冷哼一声,说道:“他现在就是我案板上的鱼肉,我想把他切成片就切成片,想切成丝就切成丝。”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庞奉孝和庞奉先对视一眼,看出了对方性格喜怒无常,便闭口不言,不再与他搭话。
此时二人已经斗了数十招,庞建终究手无寸铁,输了半招,于二方一棍打在庞建腰间,将庞建抽地从原地离地而起,向外飞出数丈外才落到地上。
于二方快步上前,想要乘胜追击。却没想到庞建被这一棍抽飞后跟没事人一样,团身腾起,一把抓住于二方长棍。于二方临危不惧,想要抽回长棍,却不想庞建运力古怪至极,似乎将全身重量全部压到了长棍棍梢。于二方猛一回抽,竟然未能抽回长棍分毫,反而是庞建的身子被那巨力带动,向对方扑去。
这一变故却是于二方未设想的,不由大惊失色,想要变招却已来不及,只听闫玉虎一声大喝传来:“住手。”闫玉虎这声大喝用了十足内力,声音如山间虎啸,震得人双耳发疼。庞奉孝和庞奉先捂住双耳,依然感觉头昏脑涨。
待余音回声散去,只见庞建双指停留在于二方双目毫厘位置,距离近到于二方似乎只要一眨眼就会碰到庞建的手指。庞建嘿嘿一笑,对着于二方吹了口气,这口气从庞建口中吹出,透过庞建双指,裹挟着指尖的灰尘,吹进于二方双眼。
于二方后退三步,双手送来长棍,捂住双眼,一阵揉搓。
庞建顺势一挑手,将于二方头上红绳从脑袋上扯下,随手抓在手里把玩,转头看向人群,口中说道:“第一仗,我赢了。”说话间下意识按住了腰间被击中的位置。
人群中一阵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双方武功身法均在伯仲之间,于二方胜在手中有武器,几十招后已经将庞建打的束手束脚,却没想到最后庞建竟然如此果敢,舍下腰间挨一棍,让于二方心中大意,顺势近身反攻。最后近身后,庞建更是暗藏杀机,若不是闫玉虎提前叫破,于二方怕是要吃大亏。
人群中还在议论纷纷,左近走出一人,正是刚才打了庞建一拳之人。这人身着一身灰狐裘毛貂,腰间悬挂一柄长刀,脚踏一双草鞋。
这人将腰间长刀解下,向庞建一抱拳,说道:“先生受了于二方一棍,我也不占先生便宜,让先生一招,在下鬼七,请。”
庞建用脚挑起之前于二方丢在地上上的长棍,向鬼七一抱拳,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罢,举棍向鬼七胸口攻去。人群中有人怪叫连连:“臭不要脸的庞建,鬼七都已经解了兵刃,你还用棍,就算是我老家村头的七旬老妇都拉不下这个脸来。”
庞奉孝不忿道:“刚刚我爹爹就是赤手空拳打赢你们那个使棍的,现在我爹爹拿了棍子,你们却说我爹爹不要脸,你村口老妇人也没你这么脸皮厚的。”
先前说话那人头戴貂帽,闻言大怒,一把扯下保暖貂帽,露出一颗锃亮的光头,向庞奉孝怒气冲冲走来,来到跟前就要动手,却被闫玉虎出手拦住。
闫玉虎冷冷道:“你可知他为什么要激怒你?”那光头男子一愣,随即脸色难看起来,说道:“他想寻死?”
闫玉虎点点头,说道:“不错,他就是为了寻死,好让庞建没有后顾之忧,可以伺机脱身。”
光头男子道:“那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娃娃。”
闫玉虎冷哼一声,说道:“你以为那个娃娃就会独活吗?”
光头男子看向庞奉先,只见他正微笑着看着自己,似是在承认闫玉虎的话,眼睛一眨不眨一下,眼神却极其坚定。光头男主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正欲说话,庞建和鬼七那边已经交起手来。
鬼七果然如先前所言,让了庞建一招。庞建稍取上风便得理不饶人,一连七棍,直取鬼七胸口。
鬼七也着实了得,双臂左凸右挡,硬生生防下这七棍。庞建见状,知道再攻鬼七上身只会错失大好优势,连忙棍捎一摆,攻其下盘。
鬼七不慌不忙,身体一侧,左手左脚撑地,右脚猛地先后一甩,躲开庞建袭向下盘的一棍子。庞建心有不甘,在进一棍,袭向鬼七左脚。
鬼七像是早有准备一般,借助右腿后撤之力,猛一拧身,将身子后撤了半步,同时四肢互换,右手右脚撑地。
庞建见状,欺其重心不稳,长棍上挑,取其腰侧。鬼七喝道:“来的好。”双手下按庞建长棍,借长棍上挑之力,身体后撤。
打到现在,鬼七虽然看似应对从容,但终究输在一招先手上,始终被庞建牵着鼻子走。虽然见招拆招的招式精妙,但想要反攻还差一个机会。
庞建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长棍横扫,想鬼七腰间袭来。鬼七余光看清周遭环境,双腿点在身后树上,堪堪躲过庞建这一棍。待棍梢扫过,鬼七双腿又猛一用力,向庞建反攻而去。
鬼七一掌劈出,却被庞建举棍格挡开。谁曾想鬼七变掌为抓,想要抓过庞建手中长棍。
庞建反应极快,双腿一分,重心猛得下沉,将长棍牢牢抓在手中,顺势提起一腿,攻向鬼七面门。
人群传来一声响亮的喝彩声,双方这场比斗有来有往,互有攻防,比之先前庞建在于二方手下单方面挨打好看多了。
庞奉先兄弟二人看在眼里,也着实为父亲担心,纷纷小拳紧握,呐喊连连。
又斗了数招,庞建毕竟肋部挨了一棍,行动较往常慢了几分,但即便这样,手中长棍还是被他舞的虎虎生风。
鬼七也是着实了得,看穿庞建此时只是装腔作势,实则内伤不轻,也不急于力敌,只是在庞建长棍所极外围躲闪,时常运用周遭树木躲开庞建长棍,趁机无他拉开距离,不与他正面交手。
比斗到这众人纷纷看出鬼七已经稳操胜券。
双方你来我往不自觉间已经走了二十余招。不多时,庞建已经内力不济,招式连翻出错,鬼七倒也沉得住气,并不冒进,又与庞建斗了三十余招,见庞建脚步虚浮,已经连站立都困难,这才放开胆子欺身上前。
只见鬼七错身躲开庞建的棍梢,右手格挡长棍中部,左手就要去抓庞建面门,眼看就要一掌击中。围观人员见状,纷纷叫好,谁曾想正在这个时候,异变突起。
庞建手中的长棍从中断裂,棍梢夹带着庞建的先前的力道,向鬼七袭去。原来庞建不知何时在长棍上做了手脚,将长棍中段打折,又用双手用力紧握,不让鬼七看出破绽。待鬼七沉不住气想要近身时,再以断棍打他个出其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