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司马神行(2 / 2)
樊程俊道:“司马神行,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司马神行推开半步,躲开范符喉头喷洒的鲜血,恢复往常的神情,坦然道:“樊国舅这就说话不讲道理了,是他非要找某家报仇,某家也是无可奈何被迫还击罢了。倒是你怎么说,还要为樊家送命吗?”最后一句却是转过头来对另一护卫邹祖说的。
邹祖神情凝重,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抬头看了看司马神行,转身对樊程俊行了一礼,说道:“国舅爷见谅,小人确不是贪生怕死之辈,只是家中还有妻儿老母需要赡养,还请国舅爷恕罪。”
樊程俊点头道:“无怪,从此刻起,你我主仆二人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邹祖猛地抬起头,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插,向司马神行抱拳叩首道:“小人邹祖,愿为司马大人效犬马之劳。”
司马神行走上前,左手抓住邹祖双手将他扶起,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很好,某家又多了条会咬人的狗。”
邹祖闻言,把头低地死死的,心中屈辱,却不敢反驳。
司马神行继续道:“不过你这狗儿品种不好,有肉就跟着跑,某家要你这畜生留在身边又有何用?”说罢,右手一剑刺出。邹祖双手被司马神行抓在手里,反抗不得,睁大双眼,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樊程俊见状大怒,冲上前去连攻数招,口中怒吼道:“司马神行,你个卑鄙无耻之徒。”
司马神行甩开邹祖双手,身形向后掠去,手中巨剑急舞,随手挡下樊程俊招式,神情很是轻松写意,口中说道:“国舅爷何必如此恼怒,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今天你们樊家的人,是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的。你发这么大火是因为你自己无能,不能解救自己手下妻儿?还是怪某家没有手下留情,饶他的性命?又或者想到家中惨案,恼羞成怒?这无论哪一样,都不是某家所能左右的。国舅爷冲某家发火,某家实属冤枉啊。”
樊程俊大吼一声,手中掷出三把暗器,分取司马神行上中下三路。司马山行侧身躲过正欲反击,却又听身后风声传来,不由眉头一皱,转身格挡。
这略一转身就露出了破绽,樊程俊趁机向前一步,一掌打向了司马神行面门。谁曾想司马神行如脑后长眼一般,转身用巨剑挡开暗器后,左手反手一掌正正对在樊程俊袭来掌上,二人内力向交,樊程俊只觉一股大力从对方手掌传来,穿透自身内脏直击自己胸口,当下便承受不住,向后栽倒,吐出一口鲜血来。
司马神行,气定神闲,慢慢转过身子,手中巨剑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归入鞘中。只听司马神行道:“国舅爷这些年怠懒了。这一手借物传力的手法虽然高明,但也无甚出彩。遥想十多年前国舅爷刚入京城,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那时候的国舅爷是何等的不可一世,根本不把某家放在眼里。却不想十多年过去了,国舅爷的武功也止步于此,真是让人唏嘘啊。”
樊程俊挣扎着想要爬起,但是又马上被司马神行一脚踢翻。司马神行大步上前,左手一指点在樊程俊檀中大穴上,近身说到:“我知你樊家留有大批用于生意运转的现银,你现在告诉我藏在哪里,我就给你个痛快。”
樊程俊又咳出一口鲜血,口中楠楠,说话声音细若蚊蝇。司马神行俯下身子,想要听清楚樊程俊说的话语。突然,眼前只见白光一闪,随即左眼剧痛传来。
司马神行惨呼一声向后栽倒,双手抱住眼眶疼地满地打滚,却又不敢碰手受伤的眼睛。
院外跑来一名亲卫,想要将司马神行搀扶起来,却不想司马神行疼的难以忍受,竟然胡乱挥拳,一拳将那亲卫打出了数丈之外,其他赶来的亲卫见状,均退开半步不敢上前。
司马神行在地上双腿乱蹬,口中破口大骂:“樊家小儿你竟敢暗算某家,某家的眼睛,来人啊,给某家杀了他,某家要将你碎尸万段。”
众亲卫闻言,纷纷举刀上前。樊程俊被司马神行一掌打伤经脉,再无半点反抗的气力,三两下就被众亲卫乱刀砍死。一名亲卫手贱,割下樊程俊的脑袋,来到司马神行身边,说道:“大人请看,贼首已然伏诛。”
司马神行从地上跳起,一脚踢在那人胸口,只听咔嚓一声,那人胸骨断裂,应声而亡。
司马神行骂道:“谁要你这混蛋杀了他。他用暗器伤了某家的眼睛,某家要将他手脚砍了,某家要让他生不如死,痛不欲生。你这混账却动手杀了他,定是与他看他可怜,帮他解脱来一了百了来的。”
众亲卫见状,大气不敢多喘,纷纷向后退去,离司马申鑫远远的,再再不多说一句话。
司马神行大吼一声,从眼中拔出一根半寸来的银针,左手捂住左眼血流不止。
只听倒在地上的木修道人说道:“江湖上只听闻樊家有袖里须弥的盛名,却少有人听说过樊家还有口纳宝剑的本事。想来也是近些年来樊家风生水起,敢惹他的人少了。却不想司马先生最终还是败在樊国舅手中。”
司马神行恼羞成怒,破口骂道:“你这道人,少在这说什么风凉话,真当某家不敢杀你不成。”说罢,从旁边捡起巨剑向倒在地上的木修道人冲去。
但司马神行刚走两步,想道:“这木修道人将他师弟木山道人的武功修为废去,本领很是了得,虽然只有一口气在,但法士杀人向来难寻痕迹,可不要着了他的道了。”不由心中犹豫起来。
只听木修道人说道:“司马先生可愿听老道这临死之人好言相劝一回?”
司马神行恶狠狠道:“死到临头,有屁快放。”
木修道人说道:“红尘自古多颜色,花间从来止虚情。野鹤何必纠鸳鸯,笼中坠泪喉啼鸣。”
司马神行深思半晌,不明所以,却又不愿失了阵仗,让人小觑。强忍住左眼的疼痛,冷哼一声,说道:“此事不用你管。”心中却不知木修道人说的什么意思,只感觉云遮雾绕。说罢便转身离开庭院。
众亲卫见司马神行远去,却没有对他们有所指示,一时也是愣在当场,不知该做什么。他们本想随司马神行出门,但想到司马神行刚刚暴起杀人的场景,不由心中害怕,不敢跟随。
此时只听远处有呼喊声音传来:“大军来,换家身,动作快点。”众亲卫闻言,纷纷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将短靠长裤脱下,换上宏朝军伍制式行头。
木修道人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的肺腑像要炸裂开来一样,疼痛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说道:“这院子里可还有活口?”
又听司马神行说道:“叔父放心,这院子里的人都已伏诛。”
之前那个声音说道:“施诺清可有抓来?”
又听另一人说道:“施诺清母子早已被抓获,已交由大人派来的人押送往前往府上受审,想来大人应该是与押送的人错过了。”
那沉稳的声音说道:“什么我派来的人?”
之前那个声音答道:“大人不是派亲卫司马朗大人前来押送的吗?”
那沉稳的声音怒道:“什么司马朗?好你个于荣鹤,你定是让贼人骗了,本官手下就没有叫司马朗的。交给你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我要你有何用?到头来,你办事不利,现在居然还想将罪责推脱到本官身上。”
刚刚发言回话的正是于荣鹤,听闻此语,顿时如坠冰窖,大惊失色,说话声音都有些颤抖,说到:“下官不敢,下官刚刚纯属胡言乱语。下官耽误大人要事,实在罪该万死,只求大人看在家师薄面上,饶下官性命,下官定当为大人效犬马之劳。”嘴上虽是这么说的,心中却想到:“好狠毒的司马文长,脏活累活都是我做的,最后居然还想杀人灭口。”
只听那沉稳的声音说道:“就凭你这八竿子也打不着的师徒恩情也配?”
于荣鹤心道:“有戏。”口中不断念叨着:“大人饶命。”
那沉稳的声音说道:“罢了,倒也是无关紧要的小事。神行,快去查查,到底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我手底下捣鬼。”
于荣鹤心道:“到底是私活,见不得光的,司马老贼两叔侄演这么一出,摆明了是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施诺清不在司马家手里。却可怜我差点做了他们的牺牲品。好在司马家权势不大,不敢对国师多有得罪。不然我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于荣鹤口中大喊:“谢钦差大人开恩。”
那说话声音沉稳之人,正是此次南巡钦差兵部右侍郎司马文长,只听他朗声说道:“将士们,国舅爷樊家遭到三十七土寨贼人偷袭,举家上下无一生还。幸亏我带兵南巡至此,将贼人尽数歼灭,斩敌八百七十一人。我朝外有绿地成斗诸国环伺,内有七省作乱谋逆者无举,实是内忧外患,苦不堪言,尔等作战晓勇,实是我大宏朝军中雄狮无疑,我定当将此次战事禀明圣上,将尔等英勇事迹报至京城。圣上已久不闻此等盛事,到时候一定龙颜大悦,凡此参战者,皆可论功行赏。”
只听山呼好声,木修道人忽然疼痛全无,身体极为舒坦,身体放松下来,他缓缓开口,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身边有个声音答道:“呀,这道人还没死呢。已经是戌时三刻了。”
木修道人说道:“嗯,正是化风而去的好时辰呢。”说罢,蜷起身子,双手上举,右脚抵住左腿膝窝,口中说道:“四条腿的畜生走不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