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1 / 2)
江淮,蔚大陆夏月国西南境临江城蜀川之地人氏,资质平平。若放在仕途上也应是一方父母官,但却踏上修仙之道。可又因为资质平平,如今还是个小门派的记名弟子,每日以替山下寻守村不识字的人家写信读信,以此为生。
“求道之人,应有自身之道,道又应对世间法则,若得道,便可成仙。”
“那,江先生,所为何道,何又为仙?”
“这……”
那是我一次在为人写信时一老头询回我的问题,如今从使读万卷书也不一定有答案吧,但也是那次起,我也开始了属于我的寻道之旅。
“江先生,你听说了吗?我家那小子考上了今年的状元,要给我们这小地方办学堂。你快看看他给我写了啥?”
接过鱼嫂的信我折开来看了一眼,读了起来,信的内容基本是对鱼嫂的养育之恩的感谢,然后说要带鱼嫂去享福,读完鱼嫂就高兴回去了。
“江先生,能为我写封信吗?”
在鱼嫂走后一柱香不到的时间里又来一个戴着褐色斗篷的女孩子坐在我面前,那稚嫩的声音里充满了祈求。
“小姑娘,你这一封信要写给谁?”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开口。
“我。”
本以为她会说家里的某个人或者某个朋友,可她说出一个我字之后就没有再说什么了。我疑惑的问她:
“小姑娘,你要写给谁?”
“这封信是要写给我自己的。”她回答。
“这是为何?”
我觉得我这时候不应该问的,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因为我快死了,我想在我死之前能收到一封真正属于与关心我的一封。”
“那,为何找我?找个人给你写不就行了吗?”
“但是这方圆几里就只有先生您会替人写信啊,所以先生,您能为我写一封信吗?”
“敢问,姑娘芳名,今年几何?”
我感受到她的目光从斗篷中看向我,她那可视的嘴角也露出丝丝微笑。
“本人,姓方,单字为华,今年十七。因有恶疾在身,所以应该时日无多了吧。”
“那,信的内容写什么呢?方姑娘。”
“先生可随意写,写完交予我便可。”
“好,方姑娘请稍等片刻。”
我观察她后随即在纸上落笔,写下一句只属于她的字。写完,便将信装到信封里,交予她。
“方姑娘,你的信。”
在她伸手接过信的那一瞬间,我开见了她手臂上的勒痕,蛇的勒痕,这是一种别人对这个人恨意极高时才会生成的鬼怪,但生成的机率非常低,基本上没人会有,可她……
“多少钱呢?先生。”
“不要钱,就当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笑着对她说,但是她还是从腰上拿出钱包看了一眼,给了我一两碎银,正当我想拒绝她时,她说。
“这信是一封独属于我的吧,比起那些只是为了利益的信,这封信对我来说这是无价的,所以先生应该收下。”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我也只好收下。她走之后就没人来过,眼见天快黑了也只好回山上的洞府。走了些许山路便回到山门给我的洞府前,却有人早就在此等候了。
“江师弟,由于宗门有新晋弟子,所以你这洞府要给新弟子住。你要赶紧给我搬出去。”
来人是这小宗门的外门长老的小儿子和他的三个手下,平日欺软怕硬惯了,如今到我了吗?
“是,都听师兄的。但是,小的想再往三日,第一日田来收拾东西,第二日用来找新的住所,第三日,小的便会下山。”
“三日?我……”
一个手下拦住了他说:“那就给他三天吧,老大不要误了大事啊。”
“哼,我们走,三天后我们还会来的。”
说完,那几人就匆匆离开,我不知道他们说的大事是什么,但是我的“事”还没有完啊。
“哪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的,只不过是想在此多做停留罢了。”
这洞府坐落于来山腰,洞府前有一块小空地,空地上有一张石桌,四张石凳,上面有字,但早已看不清了。而在一旁又有一颗桃树,现在桃花盛开的季节,风起时,桃花便随风飘落。
从洞府中拿出一直舍不得喝的酒,坐在石凳上慢饮。风起了,桃花就落在了我的酒里,也落在了我的白氅上。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卖酒钱……”
这《桃花庵歌》是给这见证我穿越过来的树,也是给种下它的人的。
“桃树啊桃树,可惜我无力将你带走,不然,定要你与我一同前去参悟这世间之大道。”
将酒一饮而尽后,我便在这树下迷糊地睡着了。次日一早便下山去打听这附近是否有姓方的大户人家,但都是一句“先前是有过一户姓方的大户人家,可后来又搬走了,只留下了一处没人打理的遗宅。”
可问在何处时又闭口不言了。直到正午在一茶馆里坐下,这时小二便上前来问:
“先生可是要寻那方家遗宅?”
“正是,小二哥可知这方家在何处?”
“知道,只不过……”
看小二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要什么了,我只好拿出昨天方华给的一两碎银。
“我一个读书人,就这么多了。”
小二看了一眼,一脸嫌弃的拿了过去,说:
“好吧好吧,你从此往西走三里路会看见一片竹林,再往竹林里走四十五米地就是了。”
“多谢。”
坐了一会后我便动身起程,根据小二所说走了三里后果然有一片竹林,然后又向里走了四十五米便有一座老宅,虽说是“宅”,不如说是“阁”。
要说我为什么要来找这遗宅,仅仅只是有一种感觉要来,很强烈,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
门有些破久,但还是礼貌的敲了敲门,发现门没有锁,随后推门而入。
“方姑娘,你在吗?”
院内只有一条路径直向一间房屋,路旁有一处石桌和石凳,另一边有一潭小水池,好像之前种过什么在里面。这时屋内散发出淡淡的死气,我心中暗骂不好,就快速走过去,推开门就看到方华被什么东西缠住,发出痛苦的伸吟。
“救……救……我……”
“方华!”
我虽然很想救她,但是现在不能急,越急越不能救她,我记得有一本叫《怪异寻启录》中看到过如和解开“蛇”的方法——一个简单的阵法。我拿出了随身携带的毛笔。
“但现在还差画阵所需的“介质”,可恶啊,去哪……对了,院里不是有水池吗?!”
二话不说,我立马跑过去,但是问题又来了,怎么运水过去?
“快来不及了,只能这样了。”
我纵身一跃,跳入水池中,用衣服来运水。我爬出水池中,拖着沉重的身体,用身上的水去画阵法。我绕着方华为她画上了阵法。
“要挺过去啊,“华””
阵法起了作用,接下来就是等她身上对她的怨恨化做的“蛇”离开了,可是好像有什么东西不见了。
“……”
有些许头疼,我找了一个角落坐下,默默地看着阵法运行,看着自己眼前的少女在痛苦的伸吟着,但是我好像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感,反而感觉有什么正在慢慢崩塌。
我……这是怎么了?
“江先生?”
一个声音大断我的胡思乱想,我回过神来看方华。
“江先生,你……能读一下……”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很弱,但是可以听见。
“……你写给我的……信吗?”
“嗯。”
“谢……谢……”
她现在的状态很虚弱,但是还在要求我将信读给她。我低着头,给她的回答也好像和她一样,一样的虚弱。回想那句简单的话,那句我仅仅用了几个字就写出来的话。
那封信就安静的躺在地上,在我的正前方。我起身去拿那封信,打开后读了起来。
“浮世一刹,万般方华。”
她对我露出了很少有人见过的微笑,因为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可是我却又一次的低下了头。
为什么……这是什么感觉?
明明已经布下了阵法,为什么……
“你不是明白吗?江先生。”
我猛然抬头,她依旧微笑,闭着眼睛对我说着。
“……不是阵法没用,是因为……我身上不只有一条……而是两条……”
是啊,我早不是就察觉了吗?是什么时候呢?啊,是在看到她手上的勒痕的时候啊。
“谢谢你,江先生,谢谢你为我做的一些,真的……但是……我想,我们不会再见了……”
方华说完就不再有了任何动作,也没有了任何声音,连呼吸也没有了,只有一条很清晰的蛇鳞的印记在她的脖子上。
“啊……后会无期了,方姑娘。”
眼泪从我的眼角流了出来,她这次真的已经“结束”了她的痛苦的生活。我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只有到死才能视为解脱。“蛇”也悄然离去。
“哼哼,哈哈哈哈……我终于可以出来了,城隍大人,我们改算算账了。”
这时一个声音从耳边响起……
在方华逝去后,一个声音在方家遗宅里。听见声音,江淮将原本低着的头猛然抬起,惊愕的看向四周。
在城隍庙里,众阴差都感到了异常。
“感受到了吗?大人。”
左右判官找到城隍,城隍一脸凝重地叹了一声。
“走吧,是时候和他做个了断了。”
左右判官互看了一眼,转的双外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