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高塔城的黑夜（1 / 2）
看着升上半空的月亮，阿尔诺眼睛里的疑虑愈发深重，贴在剑柄上的右手也愈加用劲。路易就站在他身边，同阿尔诺相比，路易的凝重神情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和隔着窗户凝视月亮的阿尔诺不同，他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自己父亲身上，似乎在等他做出什么决定。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便是敲门声，阿尔诺闻声神经立即紧绷，贴住剑柄的右手直接握紧了剑柄，时刻准备将佩剑拔出，而路易也在瞬间转向了房门的方向，右手下意识地也按住腰间的武器。
“大公殿下，路易大人，是我，诺弗。”门外传来大公副手诺弗的声音。听到熟悉的声音，阿尔诺和路易都松了口气，而后诺弗便走进屋内。与神情凝重的阿尔诺和路易相比，诺弗反倒显得从容淡定。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已经按您的要求把加强警戒的命令传达到高塔城各处的驻防部队了。”
“诺克斯特人那边有动静吗？”阿尔诺又问，严肃的神色并未因诺弗成功传达自己的命令而有丝毫放松。
“并没有，他们一直驻扎在城外，从城墙上就可以看见他们营地的一举一动。大公殿下，您是否过于担心了？黑曜石骑士团即便很强也才一千人，而驻扎在高塔城的军队有足足四千人，放眼整个帝龙领，各个领主和驻防部队的人数超过三万。依属下看诺克斯特人并未察觉您的意图，应该真的只是来调查那头红鳞飞龙的。”
诺弗见阿尔诺神情依旧凝重，转而安抚似的回答道。
阿尔诺的眉头却皱了一下：“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要做的事情可是涉及掉脑袋的，之前准备了那么久，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绝不能在此时刻出现纰漏。”说着阿尔诺转向身边的路易，带着严肃的神情斩钉截铁道：
“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路易，保险起见，你和弗蕾娅、莱尔克他们今晚就启程。”
路易愣了一下，但并未提出质疑。他点点头，向阿尔诺留下一句“父亲保重”后便一路小跑着离开房间，而望着路易离开的背影，诺弗眼睛眯了一下，又转向阿尔诺：
“大公殿下，如果路易大人、弗蕾娅小姐今夜的行踪被诺克斯特人察觉到，恐怕会提前暴露您的意图。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你不是说诺克斯特人的一举一动在城墙上就能够观察到吗？难道你想说我们城内、或者我身边有诺克斯特人的眼线？”诺弗的话令阿尔诺不悦。
敏锐地察觉到阿尔诺的心思，诺弗连忙摆手：“不不不，我只是对此感到担心罢了。大公不是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罢了，你去通知海因里希，让他加强领主宫的防御……”阿尔诺再次吩咐道，而诺弗这次则什么也没说，静静地领命离开。
***
“那帮诺克斯特人，真是越来越猖狂了！居然不打招呼就敢直蹦高塔城，还赖在城下过夜！虽说咱们是他们的附属领地，但好歹也是有自治权的！”
城墙上，一位年轻的士兵甩着只剩一半酒水的瓶子，瞪着城外不远处诺克斯特人的营地，愤愤不平道。
“喝高了开始乱说话了吧？当心传到诺克斯特人耳朵里去，到时候小心脑袋搬家。”一旁一位老兵正端着半碗肉汤，饶有兴趣地看着酒后乱言的年轻士兵，并提醒道。
“阿尔诺大公可不是软弱之辈，诺克斯特人不请自来他笑脸相迎已经够给面子了。谁不知道大公殿下爱兵如子，诺克斯特人对普通平民撒野就算了，要是敢对我们动手，阿尔诺大公定饶不了他们！”
年轻人还在说胡话，而老兵则叹了口气，并顺势喝掉了剩下的半碗肉汤。
“不过大公殿下爱兵如子是真的，这大晚上还委托诺弗大人给我们送肉汤来，嗯，味道真不错，你不尝尝？”老兵说着又从锅里盛了一碗。
“喝酒喝太饱，等着撒尿腾空间呢，哪还有肉汤的位置？”年轻人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
老兵闻言哈哈大笑，顺手将装肉汤的碗贴到自己嘴边：“都三碗了，还是想喝下去，和你的酒瘾有的一拼。现在是第四碗了——”
老兵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身体猛地一颤，端着碗的双手一个痉挛导致汤碗脱手落倒地上摔了个粉碎，汤汁顿时溅了一地。
但老兵已经顾不得洒落一地的汤汁了，他此刻正双手捂着肚子，面色铁青，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已经因抽搐滑落倒地，蜷缩着身子断断续续地呻吟着。
“哟，怎么呢？是汤喝多了闹肚子了吧？要我送你去茅厕——”年轻士兵正想上前察看，一支箭矢遍从侧面射向了他，仅一瞬之间便贯穿了他的脖子。还未来的及发出中箭的呜咽声，年轻士兵便捂着脖子到底抽搐，和几步之外老兵的状况如出一辙。
“解决了吗？”箭矢射来的方向，一个手持轻弩的蒙面人正收起弩箭回头看向另外数名向他跑来的蒙面人。
“这片区域的士兵要不被放了毒的肉汤弄得失去了战斗力，要么被我们干掉了，剩下的士兵和军官也都是被收买了的。行动如预料般顺利。”赶来的蒙面人回答道。
而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另一边的城墙上燃起了一个火堆，在看附近几道城墙的方向，也都亮起了类似的火堆。蒙面人当即发出坏笑：
“好极了，看来大伙都得手了。现在就等领主宫那边的人行动了，这场行动已经到了尾声，你去让兄弟们都原地待命以防不测，剩下的随我去开城门，把戴文瑞尔大人的军队放进来。”
与此同时，城外营地里，本该进入梦乡的黑曜石骑士团战士们已经集结在营地中央，而戴文瑞尔就站在他们面前。看着手上从城里信鸽那里取下的信件，戴文瑞尔脸上露出邪魅的笑容：
“阿尔诺，你这个该死的叛徒，今晚就是你和你家族的末日了。”
“报告指挥官大人！”一名骑兵策马飞奔而至，也来不及下马便向戴文瑞尔汇报道，“高塔城北门的城门已经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