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弗蕾娅的家人（2 / 2）

“父亲，您是知道的，小妹一直如此，但也没有惹出事来。虽然随性了些，但她还是有分寸的。就当多一个女仆，多一张吃饭的嘴，对于乔恩斯家族来说也没什么。”一旁的年轻男人开口了，他的目光扫过乔娜和弗蕾娅，又看向阿尔诺。

“路易，你这个当哥哥的说话也太好听了吧？还记得五年前她离家出走闹出的动静？弗蕾娅胡闹的次数可不少，知道外边的人们怎么议论她？人们都说她是一头不受约束的小野兽啊。”

阿尔诺话语中虽带着浓浓的忧愁，但脸上笑容却愈发灿烂。

“那您知道人们怎么议论您的小儿子，我的弟弟莱尔克？人们都说他被书灵附身，否则怎么会整天和书混在一起？”

年轻人路易说着，侧头看向一旁正在用餐的男孩，男孩此时也放下餐具，一脸无辜地望着自己的哥哥，幽怨的眼神似乎埋怨路易将他扯进去。

“所以说，外人怎么议论咱们，那是外人的事，只要不越界，弗蕾娅按自己的想法办事丝毫没有问题。”路易继续道。

乔娜顿时对弗蕾娅的哥哥产生了好感，就像对弗蕾娅产生的那样。她虽有些迟钝，但也听出了路易护着她和弗蕾娅的意思。毫无疑问弗蕾娅和路易都是贵族，乔娜天生对这种身份的人充满惧意，但现在却对路易产生了一种亲切感，就像对弗蕾娅那样。

“那好吧，就随了我的乖女儿意。安心用餐吧，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用不着挑这个时间闲聊。”阿尔诺撂下一句话便继续用餐。

弗蕾娅却眯着眼插了一句：“不是父亲您先开的口么？”

三人先是一愣，接着纷纷放声大笑，一旁的侍从们也忍俊不禁，餐厅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早餐结束，餐厅众人各自忙活去了。阿尔诺大公政务缠身，每天一早就得处理各种麻烦事直到深夜，而路易作为长子，未来大公的继承人则时长作为协助者参与一些政事处理，这么做也是为未来继任大公积累经验。

而尚处于学习阶段的弗蕾娅和莱尔克则按照课程安排去见阿尔诺请来的私教老师。弗蕾娅对大部分课程并不感兴趣，这点乔娜一眼便能看出。

作为弗蕾娅小姐的新女仆，她在课上站在弗蕾娅身边，观察着弗蕾娅的状态，却发现其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只在私教老师讲到某些要点时象征性地点点头，或者有气无力地嗯两声。

然而对于弗蕾娅而言，最要命的确实下午的礼仪课。这是专门为贵族大小姐开设的课程，在课上，弗蕾娅需要熟练掌握几十种贵族小姐的礼仪，其中包括用语和动作，其范围也囊括到生活中的各个细节。

礼仪课的老师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女人，她皮肤干瘪、身材干瘦，好像一个老树精，嗓音干促刺耳，好像锯子在硬木头上磨动，在配上极其枯燥的课堂内容，着实令人不爽。

如果说前面的课程她只是以混日子的姿态度过，采取一种消极对待的态度，那到了礼仪课，弗蕾娅则是一种想要逃离的冲动。好容易熬到礼仪课结束，乔娜感觉弗蕾娅都要失去意识了。

“弗蕾娅小姐，您需要回去休息一下吗？”出于关心，乔娜忍不住询问。

弗蕾娅闭上眼睛打了个哈欠，但她很快便调整好状态，下意识地活动一下双臂，扭了扭脖子，接着从腰间拿出手帕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汗珠，呼出一口轻快的气息，再次睁眼时眼里的疲倦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乔娜察觉到弗蕾娅状况的变化，顿时有些茫然，怎么方才弗蕾娅小姐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现在却容光焕发了？而一旁的索菲亚似乎见怪不怪，仅叹息一声，而另一边的法兰则无奈苦笑。

“好不容易熬到现在，终于能够上一堂正儿八经的课程了！”弗蕾娅欢呼地叫喊起来，同时将双臂举过头顶。乔娜见状下意识地看向门外，如果礼仪老师走得慢看见了这一模，那不得破口大骂。

弗蕾娅所说的“正儿八经的课程”正是她一直期待的剑术课，这门她自己强烈要求，对于一个女孩子而言简直是异端邪魔的课程。

剑术课的教室设在领主宫三层的大堂里，这里空间宽敞，又很少有人来，是个练习剑术的理想场地。

弗蕾娅的剑术老师早已等候多时，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留着小胡子的成熟黑发男性，男人此刻双手持木剑，剑尖插在地板石砖上，位于大堂正中，站立笔直，黑色的双眼目光如炬，黑色的短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神情肃穆而略带凝重，好像一位即将参加决斗的骑士。

“久等了，戴克特老师！”弗蕾娅一路小跑进大堂，将方才礼仪课上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当然，剑术课与礼仪课本身就是完全冲突的。

“并没有，你还早来了十多分钟呢。”剑术老师戴克特神情没有明显的变化，他将手中的木剑扔给弗蕾娅，又从腰间抽出另一把木剑，使出一记剑花，像是在热身。

弗蕾娅稳稳结果戴克特扔过来的木剑，也以一记剑花回应，她与戴克特对视，眼中显示着难以掩饰的激情和兴奋的光芒。

戴克特给人的感觉无疑是严肃而让人敬畏的，尤其是他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神，似乎所见一切都是他的猎物。

然而弗蕾娅却对其非常亲近，乔娜也没有感到明显的不适，夸张地说，方才礼仪老师带给她的不适远超此人。在乔娜因为好奇多看戴克特两眼时，戴克特也注意到了乔娜，他的目光迅速集中在乔娜身上，恰好与女孩来了个对视。

乔娜被弄得有些尴尬，而戴克特则露出惊讶的神情：“真没想到会在领主宫遇见我的同胞，小女孩，她是你新来的女仆吗？”

呼唤弗蕾娅时戴克特的称呼非常亲切，这也让乔娜认为戴克特的严肃只是形于表面，或许他的内心非常温柔。

弗蕾娅笑了笑，拍拍乔娜的肩膀：“对，昨天刚来的，索菲亚的助手。”关于乔娜的身世，弗蕾娅只字未提，轻描淡写地带过。

“那个，戴克特先生，您也是诺克斯特人？”乔娜注意到戴克特话语里“同胞”的字眼，同时她也回想起弗蕾娅之前的话：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记得上一次，我可是被您最不喜欢的诺克斯特人救过一命，后来他甚至成为了我的老师”，确定这就是领主宫除她之外的第二个诺克斯特人。

“没错，从五年前开始我就一直在这里担任弗蕾娅小姐的剑术老师。”戴克特点点头。

“对啊，当初小姐离家出走被路过的戴克特救了一命，然后就吵着闹着要学习剑术，还认了他当师父……唉，这可把阿尔诺大公气得不行……”法兰连连叹气道。

弗蕾娅的脸蛋则泛起了点点红晕，举止也有些拘束起来。戴克特见状哀叹一声，转移话题道：

“好了，也到了时间了，我们开始今天的训练吧。这五年来你进步不小，就看看在今年八月的第一天，你能否有质变的进步吧。”

戴克特说着，将木剑对准了弗蕾娅的眉心，而弗蕾娅也握剑倾斜剑身，做出应战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