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西川三十六虎（2 / 2）
“少侠，现在你说怎么办？”
那个名叫马行空的镖师见天色渐晚，禁不住开口问赵陌上。他见陌上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可一身功夫远非一般的武林中人可比，自己的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和赵陌上比起来，简直是萤光与日月之别，因此不由自主地前来请赵陌上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拿主意。
赵陌上抬头看了一下天空，说：“蒙老爷子的尸骨既已无法去寻了，我们就在这独行道边为蒙老爷子立一个衣冠冢吧。天色不早了，还有一个时辰就会天黑，我们必须尽快立好蒙老爷子的衣冠冢，然后找一个宽敞的地方安顿下来休息，等到天明再赶路。”
马行空听了说：“少侠说的是。”于是使分咐其他镖师找来蒙名扬的衣服，在独行道边立了一个衣冠冢后，匆匆赶着马车艰难前行。
前行了小个时辰后，终于见到一个稍为空旷之地，马行远见天色渐暗，便吩咐大家就地安顿，一边生火做饭，一边搭建帐蓬过夜。
赵陌上和马行空守夜，夜半，篝火明死不定，赵陌上忽地听到蒙妮梦中大声叫唤“外公——，外公——”，声音凄惨，空谷幽静，传至老远。
篱火边，赵陌上和马行空对望一眼，赵陌上轻叹一声，走进蒙妮的帐内，只见蒙妮犹在梦魇中，脸上悲痛万分，小手乱动，全身也颤抖不已。
赵陌上见了，伸手将蒙妮的小手握住。刹那之间，蒙妮好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影地抓住了赵陌上的双手，全身也停止了颤抖，慢慢地安静了下来，沉沉睡去……
赵陌上感叹不已，静静地瞧着蒙妮那凄美的稚颜，长长的睫毛下，两滴泪，晶莹惕透，潸然滑落，让人心痛让人怜……
一声有清脆的鸟鸣，随着晨光响起。远外，亦传来声声各种鸟的合鸣，片刻之间，空谷百鸟齐鸣。
蒙妮睁眼一看，看见赵陌上坐在自己的身边，同时又发现自己的双手紧紧地握着赵陌上的双手，身子一震，赶紧松开双手，一抹红，转眼之间呈现在她的俏脸上。脸上泪退犹在，如梨花带雨。
“你醒了。”赵陌上轻笑着道。
“嗯。”蒙妮低头应了一声，脸上红色未尽，不敢抬头相看。
“出来吃早餐吧，吃完了好赶路。”帐外传来了马行空的声音。
蒙妮起身，与赵陌上走出帐外，一阵饭菜的香味袭来。
吃完早饭，整装待发，望着前方的一山连着一山，马行空一行人继续前行。
山那边还是山。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这是山路难行的真实写
照，走过西川独行道，又走过一座又一座山，道路曲拆，砥砺前行，
马行空一行人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才艰难的走完数百里曲折山路，踏进了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
在这大半个月中，蒙妮在赵陌上的释心照顾和开导下，心中阴影渐去，脸上也渐渐露出笑颜。赵陌上取出她母亲生前佩带的美玉，轻声说：“妮子，这是你母亲佩带的玉佩，它是一块万年古玉，也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遗物了，现在我交还给你，好好保管。”
蒙妮很懂事的点了点头，小脸上虽然蕴有悲意，但心里已然接受了她的全部亲人都已离去的事实了。
赵陌上仔细地将那块鱼形美玉挂在蒙妮洁白如雪玉的脖子上，轻道：“青青子吟，美玉佩之。”
蒙妮听了，亦轻声道：“悠悠我心，与子依之。”
赵陌上听了，心中暗道：这蒙妮果不失为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小年纪似乎饱读诗书，只可惜命太苦了！心中嗟叹间，忽听到马行空大声道：“大伙儿儿快将马匹赶到路边，让出大道。”声音急切，似有某种深深的惧意。
大伙儿刚让出大道，五六匹快马如疾风而至，扬起一路灰尘，蹄声得得，绝尘而去！
赵陌上拍了拍落在蒙妮身上的灰尘，不满地对马行空说道：“那是些什么人，怎么如此嚣张？”
马行空听了，心有余悸地说：“厚黑教的人。”
赵陌上听了，问道：“厚黑教？他们也是劫匪吗？”
马行空摇了摇头，说：“那倒不是。不过这黑厚教来头极大，以致于每一届成都太守上任，到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拜见这厚黑教的教主，委身示好以获得厚黑教主的支持，否则凭谁也别想在太守位置上久呆下去。”
赵陌上听了，惊道：“什么？那厚黑教主的话岂不是比当今皇上的话还要管用？”
马行空道：“在这巴山蜀水之间，这厚黑教主的话可能真的比当今皇上的话还要管用。所以，无论官府还是寻常百姓见到厚黑教的人，无不是如见皇亲国戚，人人都要回避。见到厚黑教主，那更是跪迎膜拜，如同见到皇上一般。”
赵陌上听了，不解地问道：“厚黑教在巴蜀如此骄横拨扈，朝廷难道就不管不问吗？”
马行空道：“这厚黑教的首任教主来头太大，是当年追随大周开国皇帝柴荣的七绝士之一的巫人远，大周朝建立后，巫人远请辞，回到蜀地建立了厚黑教。建教之后，由于那巫人远本身就身俱绝世武功，加上他又是当时皇帝的结义兄弟，那些地方官员怎敢管他！于是，厚黑教立教之后大行招集教众，教众多达数十万，加上人人武功不俗，教中高手如云，立教十年之后在这蜀地的势力远远超过了朝适在蜀地的军队，于是造成了连朝廷对厚黑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问了。”
赵陌上接着问道：“那厚黑教经常作恶吗？”
马行空道：“经常作恶倒不致于，不过，得罪了厚黑教的人，只怕就是百死而无一生了。”马行远见赵陌上问过不停，便道：“好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要紧。少侠，你虽然武功了得，但千万别管厚黑教的事，免得引祸上身。”
赵陌上听到马行空这么一说，当即道：“多谢马叔提醒，小可记住了。”说罢跳上他和蒙妮共坐的那辆马车，继续赶路。又经过数天的奔波，马行空终于将那十二辆镖车送到成都，交到离任太守王玉璞手中。验看货物后，马行空得到了六千两银票，他将其中三千两的银票交到赵陌上手中，说道：“少侠，这三千两的银两你先替蒙姑娘拿着，待找到她姑姑后，就当作她将来的嫁妆转交给她姑姑手中。本来我们连这三千两银子也不该拿的，但由于在西川独行道上我们死了三个兄弟，这三千两纹银不得不留下作为抚恤金给死去的三位兄弟家人了。”
赵陌上依言接过那三千两银票，说：“马叔放心，我一定会将妮子送到她姑姑手中。咱们就此别过，保重。”
“保重。”马行空等人与赵陌上、蒙妮道别后，又看着二人远去，这才上马返程。
赵陌上和蒙妮在成都城内边走边打听蒙妮姑姑的下落。蒙妮四岁之前与外公一起在成都住过一段时间，恍惚记得她姑姑名叫蒙素问，姑爷陈恩，在成都太守衙门当差。
几经周折，两人来到了成都太守衙门外，一个中年差人也正好迈出为太守衙门，差点被赵陌上撞了过满怀。
“你们是什么人？来太守衙门何事？”那中年差人问道。
赵陌上赶紧施了一礼，说：“这位官爷，我们是陈思的亲戚，从苏州过来投奔他，请官爷告诉他一声。”
那中年差人听了问道：“你们是陈恩什么人？”
赵陌上道：“这位姑娘是陈恩的外甥女。”
中年差人瞧了蒙妮一看，忽然叹了一口气，低声说：“你们随我来。”
赵陌上听了，隐约感到不妙，便拉着蒙妮紧紧跟在那中年差人后面，向衙门外走去。
那中年差人走到离太守衡门很远的地方后，谨慎地四下一环顾，四下无人，便叫来一辆马车，招手叫赵陌上和蒙妮两人上了车，对看马夫说:“乱坟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