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疯狂（1 / 2）
天彻底暗下去了。
秋宇天掸了掸身上的尘埃，右手轻挥，甩出一道劲风，将地上的三团白色灰烬悉数吹散。
路灯已然亮起，橙色的灯光散在地面上，颜色昏沉得让人倦意顿生。
“这刀不错啊。”
他拾起地上的匕首，仔细打量下，不由啧啧称赞起来。
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制成的，在连人都能烧成灰烬的温度中炙烤着，刀身却连一点微弱的形变都未曾发生。刀身喷涂了可以吸光的黑色涂料，唯有刀刃处闪烁着阵阵刺眼的寒光。整刀掂起来重量很低，似乎还不足百克。
唯一美中不足的，只是涂抹刀身的毒素似乎并不耐热，已经消耗殆尽，让刀的威力大打折扣了许多。
他对着空气挥舞了一通，才意犹未尽的收起。
“还有一个人应该已经跑了吧。”
他四下扫视了，并没有发现异样，便一步一步顺着街道摇了过去。
“既然解决完了，收工回家。”
“四点方向！”
就在他即将走出街道的时候，空灵的暴喝声在耳边响起。
“金灵诀·强化！”
双手被灵力瞬间覆盖，散发出阴柔的金属光泽，他头也不回，以手化爪向后抓去。
黑暗中，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伴着一闪而过的火花骤然响起。
“逮到你了。”
秋宇天不惊反喜，单手紧握成拳，暗光涌动，运气内敛，一记重拳猛然轰出，砸在了袭击者的腰腹上。
该隐闷哼一声，似是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他用力抽了一下匕首，见没有抽动，索性直接丢掉，双脚点地窜了出去。
“既然来了，就别想跑了。”
秋宇天反手将刀甩了过去，却没有听到意料中的闷哼声，甚至连碰撞墙壁的声音都未曾出现。
“被接住了么。”
他有些意外地看了过去，刚才那一记飞刀看似丢得随意，但依旧用上了全力，甚至他还在其上种下了暗劲，寻常人若要用手去接，非死即伤。
可是……
“还算有点本事……火灵诀·火弹。”
他单手一挥，无数的火弹随之弹射而出，砸在一个又一个灯光照射不到的阴影里。像是一台恐怖的战争机器，肆意喷洒着无尽弹药。
一时间，整条街道火光冲天，热气袭人。
“还打算躲吗？没发现你的隐藏已经没用了么。”
秋宇天面带笑意，说罢甩手又是一枚火弹。
一个黑影略显狼狈地冲了出来，与火弹堪堪擦身而过，正是一直躲藏着的那最后一个杀手，名叫该隐。
“光标！”
该隐的脸色已经彻底地沉了下去。他摸着被秋宇天重击过的地方，漆黑如墨的灵力不断汇聚翻涌，隐约的，一道亮光从缝隙间一闪而过。
光明与黑暗的对立从元素诞生之初就已经存在了，对于其中的任意一方来说，另一种灵力就是最为棘手的天敌。
想要在黑暗中扒出一个暗影系的灵者，光属性的标记无疑是最为省时省力的方式。
“问你个事情。”
秋宇天神色淡然地看着他将身上的光灵力清除殆尽，全然没有趁机出手的意思。
“你是怎么做到在禁地使用灵力的？”
“那你为什么可以？”
杀手咬着牙，微微喘着粗气。
说轻松那是假的，光明与黑暗的对立在属性冲突上尤为明显。消融光标时光灵力反弹会不断炙烤着皮肤，那滋味不亚于被烧红的铁块烙在身上。何况即便他可以使用灵力，但灵力的补充依旧是一个问题。刚才为了躲避火弹，他体内的灵力已经所剩不多了。
“我觉得你后面那个人或许并不想让你知道这个秘密。”
秋宇天摇摇头，并没有打算回答。
“巧了，我身后那位也不想让你知道。”
“那就是谈崩了。”
他叹了口气，意念一动，体内的灵力立即被牵引而出。
“火灵诀·火葬。”
炽热的白色火焰喷涌而出。
“暗影屏障！”
黑色的灵力将该隐死死包裹住，两种属性相异的灵力不断碰撞湮灭，一时间火焰竟无法侵入半分。
秋宇天见状便收回了火焰，他看着那团不断翻涌的黑色灵力，脸上难得多了几分兴致。
“不错的技能，不过……”
他反手一枚火弹砸向了身侧的阴影处。
“金蝉脱壳这个词你还没有学到精髓。”
视线的角落里，他瞥见了一张写满惊恐的苍白面孔。
……
“院长，黑玫瑰传讯，任务失败。”
“东西呢？”
“都拿到了。”
“那就让她先撤回来，我另有任务要交代。”
“是。”
……
预想中的惨叫声并没有出现，墨色的街道上甚至安静得有些诡异。路口站着两人，一人衣衫整洁面无表情看不清喜怒，另一人浑身狼藉不堪，脸上却挂着一个狰狞的笑容。在他的面前悬停着一个不断翻滚的火球，灼热的高温不断煮沸着周围的空气，热浪涌动。
该隐没有遮掩的脸皮略微干裂，但他依旧笑得肆无忌惮，红色的火光照在脸上显得越发诡异。
“把火灭了，我们还有的聊。”
他的声音因为急速脱水变得沙哑难听。
“灭了也没用，你在玩火。”
说是这样，秋宇天还是把火球撤了回去。
他的目光投向该隐，准确说是该隐身后的那个人。
“她是普通人，你知道后果的。”
“但她对你很重要，不是么？”
该隐咧了咧嘴，从身后的阴影中拎出了一位被捆绑着的昏迷少女。
“她是你女朋友吧？你看，这么重要的时候，我带她来见你了，我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她的身上有暗影的灵力波动。”
空灵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灵体化。”
秋宇天轻吐一口浊气，放在口袋里的双手用力攥住，咯咯作响。
所谓灵体化就是强行将灵力灌入普通人体内，使接收者在短时间内获得一部分该属性灵力的能力。不过就像是企图通过让普通人毫无保护措施地直接暴露在高能辐射里以期获得变异一样，这种灵力灌输的方式对身体的损伤是不可逆转的。用饮鸩止渴的方式获得能力，就需要用余下的生命作为代价。
她活不久了。
“她叫什么，哦，林若雪是吧，小妞长得倒是挺水灵的。”
“她若有事，你也就活不成了。”
秋宇天淡淡的说着，眼中的黑暗越发深邃。
“放心，她只是昏过去了，我这就把她弄醒。”
说罢，他的右手指尖凝聚出一团黑雾，点在了林若雪的额头上。
秋宇天看到少女的身体微微轻颤一下，几个呼吸之后，那双一直紧闭着的眼眸才缓缓睁开。或许是因为尚未缓过劲来，又或许是灵体化对身体造成了太大的伤害，林若雪并没能开口说话，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眼神中充溢着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