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察觉到了不对(1 / 2)
梦中。
檀香缭绕,敲打木鱼的声音渐渐清晰。
缓缓睁开眼睛,最先闻到的就是一股混杂在檀香中血腥味,心口蓦然一痛,面上传来湿润感。
[如尘师兄,你醒了……]
木鱼声停下,一抹消瘦的身影跪坐在染血的蒲团上,慈悲悯人的佛像前,摆满了灵位,认真数了下,一共五十五个。
而寺庙里也就五十八号人,除了背叛他们,易容成他的样子暗算了师傅的叛徒外,整个寺庙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活口了。
[没了……师兄,都没了……]
看着辈分最小的师弟那张稚嫩的面容沾染着鲜血,下意识想要伸手擦干净,手却穿了过去,只摸到了一团空气。
看来,只剩下他一个活口了。
[师弟,不哭,我一会儿就让那些人下去陪你们,到时候你们再好好教训他们!]催动着体内的死气,这才将小师弟脸上的血污擦去。
[师兄,你和人打过赌吗?]小师弟抽噎了下,忽然问道。
[赌过。]
[和谁?]
[……我的结拜兄弟。]
[赢了吗?]
[输了。]想起同生共死的兄弟们被村民分而食之的惨状,声音不自觉哽咽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也输了……]小师弟似乎想要笑一下,眼泪却先流了出来:[我和师傅打赌,那些人会改的,再怎么样也不会对无辜人下手,他们只是想除魔……可是,谁才是魔?明明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魔,真正的魔……只是他们臆想出来的啊……]
说到后面,小师弟已经有些崩溃了。
[明明没有魔,他们偏偏要创造出来,为了所谓的道义和名声,对着那些从自己手中诞生的‘魔’或者是稍稍有些异样的人类下手,逼得天道厌弃他们,甚至不惜毁了这个世界。我相信他们还是心存善念的,求天道再给他们最后一次机会,甚至和师傅打赌,想要拯救他们,可是师兄……]
小师弟抬起头,清澈的双眼中只剩下死寂空洞:[我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这个世界……已经烂透了……我救不了他们,也不想救了……]
[……你想要做什么?]
[师兄,你不知道吧,我啊,其实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也就是承载着规则之力的支柱,我原本想着把师兄你送出去之后,就让自己随便死在一个人的手中。但是师傅之前说过,有一群人要暗算师兄你,如果我真的这么做了,他们就会趁机夺取规则之力,把罪责都推到师兄你的身上。]
小师弟抬手,没入自己的心口处,拿出一颗银色的小石子,放在他的手中:[我们师兄弟可是最护短的,怎么能任由别人欺负师兄你呢?这是我的命魂,拿着它,加上师兄特殊的体质,就可以找到规则之力隐藏的地方了。]
[……那你呢?]他也不想小师弟的东西被那些人拿走,就没有拒绝,打算找到了就还给小师弟。
[虽然很不想让师兄你为难,但是只有主角死了,这个世界才能迎来毁灭后的新生,天道已经失去了耐心,所以……]
小师弟双手合十,弯下腰,额头抵在地板上:[求师兄,将吾等超度。]
[……我明白了。]将石子放入心口处,体力瞬间恢复,周身的死气凝聚成无数个骷髅,迫不及待地冲出寺庙,很快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随即拿起一旁散落的长剑,催动死气萦绕,对准脆弱的脖颈:[好好活着。]
[当然。]小师弟依旧保持着叩拜的姿势,嘴角却微微勾起:[我可是主角啊。]
抓着剑柄的手慢慢收紧,随时都可以挥下。
[师兄。]
[我在。]
[你也要好好活着。]
[……我会的。]
挥剑,锋利的剑刃从脆弱的脖颈划过,看着小师弟在眼前烟消云散,他执剑站起身来,眼中泛起嗜血的猩红:[我也会让他们都下去陪你们的。]
……
梦中画面一转,因为体力魂力都透支的他被兰接回总部,莞欢和云霏立刻迎了上来,一边给他喂能尽快恢复体力的灵石,一边隐晦的释放着杀意,又控制着不影响到他。
那家伙来得稍微晚一些,见他已经被兰她们好好照顾着了,就坐在床边,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殇,若你不想见到他们,我会让他们从你眼前消失的。]
消失?太便宜他们了,他的师傅和师兄弟们,可是连轮回的机会都没了……
[礼司大人,摧毁一个世界不是小事,还是按照规矩对此事进行惩罚吧,那个世界……还有无辜人。]抬起头,一脸严肃的说道,却见那家伙先是皱了皱眉,然后和兰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那家伙似乎对他的决定不是很理解,眼中带着询问。
[违背了规矩就要受罚,不是吗?]那些长老们不是最在乎脸面吗?就算消失,也不能让他们悄无声息的。
[可是……]云霏犹豫着要说什么,旁边的莞欢扯了下她的袖子,就只能将剩下的话收回,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他看着云霏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不禁一沉:难道,那些长老们已经只手遮天到这种地步了吗?连云霏都觉得为难了……
[有什么后果,我一人……]
[你有我们。]兰轻轻握住他的手,语调温柔:[殇,不要总是一人行事,求助别人,不代表懦弱无能。]
沉默片刻,认真点头:[好。]
那家伙静静的看着他,墨色的眼中带着些许不解,不过也只是淡淡道:[既然这是殇你想要的,我会去做,但……你要做好准备。]
[好。]被报复的准备吗?那就看那些长老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吧。
……
“义父。”
“醒醒。”
两道不一样的声音响起,藝如尘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两双同样懵懂干净的双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移到了床上。
“我睡了一天?”藝如尘慢慢坐起身来,感觉头疼得很,抬手按了按眉心,见原本用阴骨灵力凝聚出来的左手已经消失了,不禁叹了口气。
“睡了四个时辰。”绿衣剑客见藝如尘没那么难受了,就站起身来,语气有点冷:“你答应过我,有事会带我一起出去的。”
“呃,我那时出去得有点早……”
“我不需要休息。”
“……”这就尴尬了。
藝如尘轻咳了几声,向还坐在床边的宵眨眼求助,宵懵懂的面容浮现出些许不解,随后明白了什么,然后转身去倒水。
……行吧,不为难这孩子了。
藝如尘无奈,抬手揉了揉脸,调整好表情后,眼巴巴的瞅着绿衣剑客:“该吃早餐了,我……”
“稍等。”绿衣剑客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他是打算自己做早餐赔罪的,不是在求投喂啊。藝如尘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感觉有些头疼。
这时宵把倒好的温水递了过来,藝如尘只好把道歉的事情先放下,接过水喝了口,却见宵正好奇的看着他的头发,心下不解:“怎么了?”
“义父。”宵伸手拿起一缕长发,白皙的肤色在白发的映衬下愈发晶莹:“你的头发变成了和雪一样的颜色,之前明明是和我一样的。”
“呃,没事,过几天就会变回来了。”藝如尘拿起一缕查看,发现是受了伤,魂力削减所致,变白倒也正常,只要不是掉光就行。
“那义父你还要查看关于玄宗的信息吗?”宵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