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萧若秋心中的忧虑(1 / 1)
陈玉璋坐在椅子上看着乔思丽微笑着说:“法官,已经过去四时八小时了,孩子手术后到现在病情还算是稳定的。”
乔思丽双手合十面带虔诚的说:“非常感谢陈主任,这两天你也是费尽了心血。孩子遇到陈主任是她有福分。”陈玉璋摆手谦逊的说:“别这么说,我一直说有些东西医生影响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是她自己。只是我们真的不明白这个时候她们是怎么抗争的。对了,我老师说你们找了他,他跟我说他本人来不了,让他的学生过来看一下。可能一会儿就到了。另外你们说的那个冰床的事,我想了半天,一是不知道这个东西究竟有没有什么作用,二是我作为主任孩子的主治医生,这个先例没法开,有违常理和规定。”
乔思丽点头,她看看萧若秋。萧若秋说:“我们理解主任的难处。孩子姑父也是听他们同行说有这么个方法,说的挺邪乎的,我俩才这么着急的想请陈主任斟酌着试试。”
乔思丽附和着:“真是的,我是急的没法了,有病乱投医啊。您说我们找的专家是您老师?”陈玉璋点头说:“是,按照他电话里说的应该确认就是你们找的。”
乔思丽嗯一声。“他不能来?”陈玉璋点头。“法官,说一句不太客气的话啊,人家是省内大拿顶级专家。不是谁说一声就来的。我都挺惊讶的,你们竟然能找到他,而且还能派一个人来,已经很不错了。”
萧若秋连连点头。“这个完全理解。人家那么大专家,全省那么多医院不说,就是省外的兴许还有不少的人找呢。再者说学术啊开会啊,都可能离不开。”
乔思丽听着陷入沉思。萧若秋知道她又进入了自我对抗中。
“那天你俩去icu我在里边一直观察来着。乔法官还真行有点毅力。看过这么多妈妈在icu里就没有几个挺得住的。说实话那种情形下谁也难受。自己孩子深度昏迷生死不知,不声嘶力竭那就不是亲爹亲妈。”刚说到这儿陈玉璋一下悟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不好意思的看着乔思丽。乔思丽也看着他,见陈玉璋有点尴尬就说:“陈主任不用避讳什么了。反正从化验上我们俩肯定不是她亲爹亲妈了。也无所谓了。”
陈玉璋呵呵笑着说:“那不好意思啊。不过我说句掏心的话,孩子遇见你们这样的才真是福分呢。我跟你说我遇见的亲爹亲妈不管的不少见。真没钱啊,你让他卖房子卖地的也不现实啊。找亲戚朋友借?有几个亲戚朋友大款敢在那个时候拿那么多钱给你啊!谁不怕打水漂儿啊,是不是!icu,住一天一万好几千啊,你还别说有些药啦,加在一起那真是倾家荡产。”
乔思丽听着身上起鸡皮疙瘩。萧若秋听了心跳加速浑身发痒。他一听icu一天就一万几千的,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么说那点钱简直就是一滴香油的事儿啊。他偷偷看乔思丽,乔思丽微微蹙眉。萧若秋知道她肯定也在心里打鼓呢。
“来了啊,等会儿我接下电话。喂,是是,三楼三楼,好好,等着。”陈玉璋放下电话笑呵呵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陈玉璋站起身。乔思丽问:“陈主任我们俩是在这儿待着还是先走?”陈玉璋说:“你们找的肯定得在这儿陪着啊。不过要是她去icu看孩子去,你们就不要跟着了。好不好?”萧若秋说:“没问题,我们就在一边等着。”
“你们就在我办公室里坐着,我下去一下。”陈玉璋说完扬手拢一下白大褂衣领走出去了。
乔思丽皱着眉头对萧若秋说:“哎,你跟我说实话啊,咱妈咱爸知道小源不是咱俩亲生的以后,到底跟你说了什么?”萧若秋说:“妈倒是没说什么,爸其实也没说什么,爸就说这孩子不是咱家是哪儿的,得弄清楚了。不能不明不白的,日后街坊四邻说闲话不说,还可能招人家误会。”
乔思丽怀疑的看着萧若秋。“爸说的没错啊,我跟妈也说了,过些天她平稳一些了就上公安局报案啊。咱肯定得弄明白这孩子到底怎么弄错的啊。要不然我也说不清楚啊。关键是当时是妈跟若云陪着我啊,她俩也没发现啊。从某些方面说她俩也有嫌疑啊。排除她俩的嫌疑就只有一种可能,孩子是在产房里被换走了。只有这一种可能。”
萧若秋若有所思。“这件事是有点不可思议。如果不是这孩子出车祸,可能咱俩这辈子都不知道。”
乔思丽问:“哎,萧若秋,小源现在不是咱俩亲生的,你跟我说心里话,你是不是不舍得给她花钱治病?你是不是怕人财两空?是不是?”乔思丽笑着看萧若秋。萧若秋很认真的想一会儿说:“你让我说实话我呢就跟你说实话。这孩子不管她跟咱俩生活多少年,不管咱俩给她付出过多少,但是她跟咱俩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你说我会怎么想?”顿了一会儿萧若秋又说:“你说心疼钱怕人财两空,我心里肯定想过。不是因为她不是我亲生的。即便是我亲生的我也会这么想的。这是人自私的心理。一个健康的活蹦乱跳的孩子,跟一个傻啦吧唧几乎失去生活自理的孩子比,你自己说喜欢哪一个呢?我跟你说现在小源的状态,咱俩兴许就得一辈子伺候她,还不一定怎么样。你信不信?”
乔思丽点头。“其实你说的我自己也不是没想过。就算是花光了所有的钱,也不一定把她治好了,最后可能就是一个傻啦吧唧的。可我总觉得她跟咱俩这么多年,从小不点点儿就开始,这是多大的缘分啊。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今天这样的结果是不是?她现在有难了,咱要是不管这心里边就难受不说,老觉得有个声音在那儿咒骂呢。”
萧若秋摆手说:“走一步算一步吧,后边的事儿不一定还有多少呢。你看你费心巴力找的省里专家,我跟你说还真不一定怎么样呢。我跟你打个赌啊,一个大窟窿,大大的窟窿。咱俩别想跟过去那样了。”
乔思丽沉默了。“你说她要真是变的傻不啦叽,拉屎尿尿都不能自理可咋办啊。我现在是真发愁啊。”萧若秋说:“刚过去两天你就发愁啊,我跟你说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边。真要是没生命危险了就得回家康复,那时候就得不止一个人看着她。我问你谁看着?咱俩是不是永远不上班?让爸妈来看着,那么大岁数不说,万一有点事怎么办?都是实际问题。”
乔思丽说:“我还有一个担心呢,万一回家了她在家不好好待着,真跟他们说的一样犯精神病了。没完没了的折腾,咱现在的地儿能不能住还是个大问题呢。”萧若秋说:“实在不行就回老家去住。”乔思丽摇头说:“你是说回你爸你妈那儿?肯定不行。虽然是平方,但他们的房子离河边近,万一没看住她跑出去了,扎进河里就完了。还有就算是看得严看得紧,她要是一天半天还行,要是成年都这样,时间一长就一定出矛盾。搅合的大家都不安生。”
萧若秋说:“这孩子可是给咱出了大难题了。我就觉得这事儿怎么就落在咱们身上了呢!我觉得我也没干什么亏心事啊。”
乔思丽哼一声说:“你别指桑骂槐的啊,我也没干什么缺德的事儿。我判离婚案也不是我死气白咧争取的,那不就是工作嘛。再说我当这个法官也没吃拿卡要贪人便宜啊。”
萧若秋说:“又多心了不是,我没说你啊,我这不是自己感慨吗。要不我现在还真有点平步青云的劲头儿。”
乔思丽摇头。“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