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2 / 2)
郑思脸上满是笑意眉头缺隆起褶皱,“他这个人性格随着年龄增长越发古怪执拗,但本性是没有恶意的。”
没人搭腔,杜思的声音渐弱似是没有多少底气但又坚持着,“他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用语视角有什么不妥,对我向他做的解释也不甚明了,他只说无关男女之情只是像驻足于朝阳烈日晚霞前那样的欣赏。”
说着郑思小心翼翼地观察众人的反应,不像陆修不能理解为什么文章骂声一片也不能完全理解杜思尽力的解释,这样的偏差他只是因为看到郑思的耐心和焦虑而接受。郑思一方面和一般的读者一样觉得文章的视角笔触过于冒犯甚至有骚扰的嫌疑,但另一方面听到陆修的解释看到的陆修毫无杂质的眼神和其中真实的疑问,这些也让他无法苛责。坦白讲他认为两边都没有错,反倒是让他选一边站,那么站任何一边都是错的。现实倒没有让他选边站,来去只是一阵风,所以冉峻昕问他时遮掩得才如此生硬。
众人皱着眉低头沉默,气氛如同雕塑有棱有角,只有毫无规律长长短短的鼻息声。郑思躁得慌,后背陡然绽开尖锐的麻痒,刺得肌肉不受控制,但他又不敢动。不过短短十秒钟,郑思细数了那不存在的满背毛孔,鬓角汗珠流下滑进衣领里的痕迹他也了如指掌。
冉峻昕不想让郑思为难,轻咳一声,“其实这件事与我们所有人都无关,如果他真有心,就向关瑾道歉。”
四人又沉默了下来,而现在大家都埋头吃起了饭,躲避着彼此的眼神。郑思的手汗津津的,指尖湿滑而掌心黏腻,他的大拇指摩挲着揉动的指关节。
“那个,其实,”郑思的话语还是支支吾吾,但有着难以形容的忧愁,他觉得这样说实在太像是狡辩,“其实论坛上的那篇文章不是他自己发的。”
郑思还是有点打抱不平的意思,低头看着碗里被他捣烂毫无食欲的残渣,自顾自地继续说:“他说文章他首发是在前一天半夜,但等他睡醒后发现文章被删了帐号也被盗了。因为紧接着是他的金融创新应用大赛初赛,所以和团队一起去闭关了,等于是失去了信息渠道。”
参加大赛有记录,仔细查时间线其实无法闭拢,甚至确实在大赛期间“他”就文章的传播动作就停了下来。当时陆修说这些时的话音毫无波澜,不像陈述不像辩解,就好像空泛地在说着别人的事。虽然郑思无法理解这样的情况,真有其人那目的能够是什么,但到了嘴边的难以置信又变得干涩。站在陆修身边就能感受得到他已如糯米纸一般,空有一层看上去完整的壳,可是稍一用力就碎,风一吹就撒,放进水里他就会消失。
陆修说:“见到之时,没想过此生只此一面。”
“只是欣赏,还有羡慕,我却同她一起死去。”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正常,白天陆修忙于学业,但是整夜整夜睡不着。
“灯一关,我就不知道我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