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是在谈论爱情（2 / 2）

“对吧！你也说是像！现在咱们局里基本上已经确定这是因为情伤，才参与集体自杀，都已经准备结案了，但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那个死者查过吗？”范海伦更加怀疑起来。

“这本就是以自杀立案的，所以我们按规则来说，我们不能查。”

“按规则？”范海伦笑了笑“那你应该还是悄悄查了吧？”

徐遥梦连忙伸出食指按在了范海伦嘴上“嘘，范先生真是可怕，感觉什么人在你面前都像透明的一样。”她眼神中满是警惕，看着面前这个干干净净的男生，总有一种看着电影里衣冠禽兽的错觉。

“这个男的真是她男朋友吗？”范海伦推开了嘴巴上细长的手指，他发现自己刚刚那个瞬间竟然有一丝兴奋感，也不知道是因为和女警察有身体接触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迷上了这种解开秘密的过程。

“恰恰相反，那个谭灰迹的亲人朋友，对沈渊水的了解极少，而且据说，那个男生是有追求对象的，就是他公司的同事。”

“模糊的男女关系？渣男的感情事故？又还是狗血三角恋？”范海伦撇了撇嘴，“这种案子挺无聊的，没什么逻辑，都是些情情爱爱的。”

看着忽然没了力气一样靠在墙上的范海伦，徐遥梦忍不住拿食指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不很正常嘛，你装什么清高。”

“那他们的手机呢？”

“目前呢咱们是没有权限调查别人手机内容的，除非一会儿征得本人同意。”

“家庭信息都可以，反而手机内容却？”范海伦有些不解。

“咱们陈队长也抱怨过，他说十年前什么手机电脑那都没有调查限制，辅警都能拿来看看，现在完全不行了。好像几年前有过某个警察泄露犯人手机里面的隐私，然后被网络舆论攻击的，现在的网络舆论很可怕的。”

“能查聊天记录应该就水落石出了。”

“不过即使确定了这俩人关系，也只能说明是自杀，她身上那些被殴打的痕迹完全不知道来源，她母亲身体不怎么好，但脾气好的很，去她家的警员每次都有小蛋糕吃，她姐姐经常在外地，两人见面也不算多，也不可能打她。”

“最关键的不是她和谭灰迹的聊天记录，而是集体自杀群，你有另外死者的信息吗？”

“另外四个人，当时的驾驶员叫黄波，4岁，城里的健身教练，离异没有孩子，长期服用抑郁症药物。

后排三个人，一个男的叫张天俊，24岁，海石土建集团的测量员，长时间加班，有焦虑症治疗记录。

另外两个女的，31岁的林小兰，29岁的王雅，都是城南一家火锅店的店员，两人也是长时间加班，精神状态很不稳定。”

“这群人的职业差别很大，相互认识的可能性不高啊。”

“两个月前，其他人都有在火锅店的消费记录，很可能就是在店里认识的。”徐遥梦说道“咱们也在监控里看到过他们多次聚会，还，，聊的挺高兴的。”

“你试想一下，他们其中大多数都是在假期很少，劳动时间很不平衡的工作环境。你如果在疲惫了一天之后，会一个人去火锅店吗？”

“不，我只想吃个汉堡然后马上钻进被窝。”徐遥梦嘟了嘟嘴“咱们局里有时候确实挺累人的。”

“那就算你累了一天，还饿，就是想去吃一顿火锅，那你是会跟旁边的客人聊天，认识新朋友，还是说自己玩手机？”

“我肯定戴着耳机刷短视频呀！”徐遥梦说着已经准备拿出手机了“在火锅店跟不认识的人聊天挺奇怪的。”

“所以，他们第一次认识很可能不是在火锅店，而且在火锅店这种氛围也不可能分享自己的抑郁经历，然后相约轻生。所以他们很可能是在网上认识的。

一群互相看不到对方的人，被工作压迫得没有生活空间，只有晚上睡之前有少量娱乐时间，现代人在高压工作环境下，睡之前的娱乐时间会越来越多，睡眠时间越来越晚，精神状态也每况日下。

所以，他们在网上认识了，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需要了解和判断对方的各种背景，他们唯一可以进行的交流，也是唯一可以产生安全感的共同点是一样的。”

“那就是痛苦，甚至绝望。”徐遥梦心里一沉，她脑海里浮现出了几个互不认识，但都疲惫不堪的人，只能在虚拟世界讨论自己的经历，他们渴望能从这个小圈里找到共同点和归属感，但实际上只是互相交换着自己的痛苦，他们越是渴望与他人的交流，越是想逃离出重复的工作，便越是只能获得其他人的负面情绪，这是一个死循环。

护士的脚步声打断了徐遥梦的思索，他们看着护士进门之后，悄悄把耳朵贴在了门上，听着里面的动静。

当听见护士说要换药，脱掉她的上衣后，两人四目相对，交换了一下眼神。

范海伦模仿着脱衣服的动作，想象自己身上有伤，然后慢慢脱掉上衣，然后一圈一圈地取下绷带。

当范海伦的动作完成之后，他朝徐遥梦点了点头，徐遥梦立马打开了门快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