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冬至（2 / 2）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王文智一脸焦急寻问，头上沾满了白色的雪花。

李布解下自己的披风，给王文智披上。

“大人，不可，折煞末将了。”

“王将军，你看本官也就只有这一件披风，盖得了你，但盖不住众将士。”

“要是连大人都没有办法，那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们老家本在蜀地，结果老天把你们扔到这个鬼地方。”

“眼下要是跑的话，天寒地冻，此处离蜀地遥远，多半会冻饿死在半路。即便命好跑回了家乡，那也是逃兵，会祸及家人。”

“要是留下来守城，闯军还没来，都已被冻个半死。等闯军来了，一场大战就算幸存下来，还得被闯军充入前锋营当炮灰。”

王文智带着一众军校跪在地上，“求大人给我等指条活路。”

李布负手而立，“求我有何用，我不也和你们差不多。跑又跑不掉，守下去又是个死。”

听得此话，跪着的一众将士面如死灰，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左右都是个死，咱们反了吧。”

“对，反正如今遍地都是反贼。”

李布将王文智等扶起来，“造反是要诛九族的，家中亲朋还要不要了。”

一众军校顿时泄了气，“如今蜀地还在大明手中，哎~”

李布很清楚，士卒造反倒还好，古时很难准确找到每一个士卒的家人，且士卒家中往往贫困，光脚不怕穿鞋，随时可以跑路。可军校不同，官职在身，官府那里有详细的记载，一旦造反，全家老小一抓一个准，而且军校家中往往有些产业，又不能带着跑。

李布前世也是职场混迹多年，非常明白一点，面对重大抉择的时候，千万不要光听别人嘴上说的。很多时候喊得最凶的那几个人，事到临头不一定真的会冲在前头。

就说眼前吧。不被逼到绝地，这帮军校是肯定不会反的，不管他们嘴上喊的多响。不过，李布也从来没有指望他们能真的站在自己这边，跟着自己造反。

“王将军听令，巡抚大人命你今夜申时，带3军士，前往秦王府西侧一里之外待命，如无军令不得擅动，违令，斩。”

王文智眼神迟疑，“李大人，可有调兵文书？”

“王将军，你觉得这种事会有文书吗？”言下之意是，哪个反贼会把自己要造反的事写在纸上。

“可李大人，这不合规矩。巡抚大人这是要。。。难道是反了？”

“那要是巡抚反了，你们敢不敢跟。”

“我等只知执行军令。”

李布意味深长一笑，“王将军，看来你也不算是大老粗。”

王文智一下子又跪倒，“求李大人给我等一条活路。”

“好了，我不为难你。今夜快到申时之时，你到抚标营大校场去看看，看看巡抚大人会不会带人去秦王府，然后你自己再决定跟不跟。”

李布说完转身就走，王文智追了出来。

“请李大人海涵，末将身负5弟兄和他们妻儿老小的身家性命。”

李布只是笑笑不说话，四川马上就要被张献忠蹂躏了，朝廷可没空去理会你们的家小。

“李大人，今夜只要是冯巡抚亲自带队，末将誓死追随。”

李布大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