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起点（1 / 1）

娜娃摸着自己淤青的臀部，挣扎了好一会儿，眼前的黑暗开始消散，她看见一个银灰色的方形平台的基座矗立在自己面前——准确地说是推断为立方体，因为刚好有一个巨大的直角转折面立在她的面前，底座可见的两个面纵深都不可预测。杰尼斯让她往上爬，她站起来开始环视哪里有攀爬的地方。

这里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声音，空气凝滞，娜娃能听见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往上看，深不可测；往前看，高墙无穷——每个尽头都隐藏在迷雾般的黑暗中。这个空间大得吓人，不知道是怎么建造出来的。她又想起了奥利奥查。如果不是在那里待了十年，她现在一定惊慌失措。

“攀登者？”娜娃喃喃自语。她往两个立面各走了几公里，发现毫无线索，光秃秃的高墙一成不变。于是她又折返回来，缓慢靠近那冰冷的立面。

当她走得很近的时候，她发现这座高墙的表面十分粗糙，凹凸不平的岩石般的墙体似乎未经打磨，她明白了：她必须进行无保护攀岩。

娜娃低头看看自己布满老茧的手指，又抬头望了望无尽的高墙——瞬间她又明白了什么：奥利奥查！那座监狱的性质再一次令人生疑。

娜娃脱下防护服装，仅留下一双纳米手套，她手脚并用，爬上距离地面十米高的地方然后折返下来。她对路径和路况的测试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打击：对这座墙体的攀登将没有休息，她确实只能一直攀爬直至筋疲力尽。

娜娃已经预测到了结局：要么是她丧失气力失误坠落，要么是对绝望的恐惧击落了她。

她坐在地上发呆，像个即将挑战人类极限的运动员一样给自己做着赛前心理建设：必须攀登——这是肯定的。退缩没有希望，不能无意义地浪费时间和体能；只能选这个直角立面；那个绿眼睛男人最后说了些什么？我得一字一句地回忆……必须一直一直攀登……这是对每个攀登者但考验？每个攀登者？这意味着有些人通过了考验，所以这并非看上去这样人类极限所不能及的障碍。他还说了什么……人类的终极武器，这个大概是我将看到的——目的地。但现在这不重要，还有什么……

突然，她想起来杰尼斯说了一句关键的话：“后面会有提示。”

这句话给了娜娃极大的希望——绝境大约是表象，希冀柳暗花明？

于是她开始查看身上任何可以利用的装备，活动关节热身，心里对可能存在的风险点进行预测和评估。她后悔刚才在船上没有喝点什么。

也许另一个暗藏的理由也促使娜娃相信这只是一个心理而非生理考验——奥利奥查对她投入了十年的训练成本——当然可能很多人都跟她一样被带来这里过，这点她还未能确认。同时，一种熟悉的死亡的诱惑又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这让她对高空殒命多了一分浪漫主义的幻想。

上界的密档中对娜娃这次攀登的记载，与其他所有攀登者一样，只有寥寥数语。他们以命相博的初次战斗，在后人看来不过是履历上的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