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时人莫小池中水 浅处不妨有卧龙(1 / 2)
头目和一众手下看着出现在门前的曹旋和马平,有些出乎意料,一时不知所措,竟然都呆立在了门口。
还是头目第一个反应过来,对着面前的曹旋说道:“好你个偷马贼,做了坏事还敢如此张狂,白天找你要马,除了不把偷来的马还给我们,还把我们的人给打坏了,晚上你又设下陷阱,伤了我众多兄弟,你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曹旋微微一笑说道:“你既然是来讨说法的,那就该在白天的时候光明正大敲门进来,不论所为何事,都可以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明真相,澄清事实。怎么能带着一干人等,手持利刃,趁着夜色,气势汹汹的闯到我门前?胆敢擅自翻墙上房,准备潜入屋内,你们自己不小心伤了几人,还要怪罪于我,准备砸毁我的屋门,强行闯入。你们究竟想干什么?是来图财还是害命?我不知道你们受了何人指使,但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请进来说话吧。”
曹旋说完闪身让开门口,马平也退到边上。头目看二人面对自己这么多人,竟然不慌不忙,说得有理有据,心中也隐隐觉得自己这些人的行径于理不合,当下气势上便输了三分。现在对方主动开门让自己进来,刚吃了大亏的他,怎敢轻易相信,站在门口犹豫起来,脚下不敢往前挪动分毫。
门外火把通明,自己众人都被看得真切,而院中却黑黢黢一片,不知院子中央还有什么样的陷阱和机关,也不知道对方是否找来助拳之人埋伏在暗处,头目不敢以身涉险,半晌,依然拿不定主意。身后众人也都心有余悸,不敢擅动。
曹旋看着门外众人,轻蔑地笑道:“你们倒是进来啊,刚才还不是准备要砸门进来吗?怎么现在把门给你们打开了,你们反倒退缩了,就这点胆量,也敢上门寻仇?要是不进来,我可要关门睡觉了。”
听了曹旋的挖苦,头目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有心耍个光棍儿,不管不顾地冲进去,可是听着院子里那几个手下痛苦的呻吟声,这点念头很快就打消了。白天来的队长就是前车之鉴,他还得想个能保全自己的万全之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你这个人诡计多端,不敢明刀明枪地和我们干,只会背后玩点阴招,弄些下三滥的手段伤我弟兄。有种你就出来,咱们把这事说明白了。”
曹旋说道:“这话你也有脸说出来?半夜三更前来偷袭,玩阴招的可是你们啊,既然你们不敢进来,那就有话直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头目眼珠一转说道:“我们也没有要为难你们的意思,如果你们能跟着我去趟乡公所,把白天的事说清楚了,很快就会放你们回来。若是你们不配合,那就只能公事公办,将你们缉拿归案了。”
曹旋说道:“想把这事说清楚也可以,你把村里的疤脸找来,把丢马的人和托你办事的人都喊到这里来,我们一起三方对质。”
头目说道:“这件事的是非曲直我不知道,也不认识你说的这些人,我只是奉命行事。此事现在已经经公了,乡公所自会出面处理此事,你还是和我们走一趟,去乡公所把整件事情说明白,乡公所向来秉公执法,你要是能说得明白,就没你什么事了,很快就会放你回来。”
曹旋说道:“那你今天是非得把我带走了?”
头目说道:“不把你们带走,我回去交不了差,你们必须得跟我走一趟。”
曹旋说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头目说道:“只怕这事已经由不得你了,如果你不主动跟我走,到时候动起手来,我们一个不小心伤了你的家眷,你可就后悔都晚了。”
曹旋冷笑道:“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头目说道:“不是威胁你,是为你们众人的安全着想,识相的话就赶紧出来跟我们回去。”
曹旋说道:“看来你是枉费苦心了,我是不会跟你们走的,你们要是想把我带走,那就进来抓我吧!”说完转身往院子中央走去。
马平紧随其后,也一同走了进去。
众人眼看着曹旋二人又回到了院子里,剩下他们几人在门口面面相觑。
只听头目说道:“都给我往里冲,别听他在那里装神弄鬼,我就不信这小小院落,能设下什么机关陷阱。今天要是把他们都拿下了,每人赏你们一块大洋。”
头目说完,把自己身边的两个人往前一推,二人手举钢刀,有些胆怯地往院子里走去。后边观望的几人也被头目推搡着跨进门来。
听着受伤的同伴在院子里痛苦的呻吟声,众人都有些胆怯,深怕院子里还有其它厉害的埋伏,都高举火把,仔细查看院子的布局,一步一顿,小心谨慎地往里走来。前边的曹旋和马平早已不见了身影,众人一边互相询问,一边背靠着背,前后警戒着往院子里移动。
躺在墙底和檐下的五人看众人进来,都叫嚷着让先送他们去就医,再拖下去只怕几人都得交代到这里。此时的头目任务尚未完成,怎能轻易离开,只好对几人好言相劝,让他们再坚持一下,一旦把屋里的人拿下,立刻便送他们去找郎中。
头目向这几个受伤的人询问曹旋二人的下落,被告知曹旋二人已经进了屋内,众人又小心翼翼地往正屋门前移动。一路行进顺畅,没有阻碍,也没受到干扰,几人悬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下来。一番轻移慢挪,耗时良久,几人终于到了正屋门前。
只见屋门大开,前边二人将手里举着的火把伸进屋里,小心翼翼扒住门板,借着火光往屋里看去,一番扫视下,屋里没有一点动静,又用力推推门板,把门板紧贴在墙上,门后也没有藏人,二人向后一挥手,后边的人都围拢上来,准备一哄而入,借着自己人多势众,将屋内众人一举拿下。
就在此时,半个身子已跨入屋内的二人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二人不禁贪婪地深嗅一下,咽下口水。突然,两道水柱向着二人面前飞扑而至,空气里立刻酒香四溢,两道如箭的酒雨裹挟着浓郁的香味刹那间便已在二人头上散开,二人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听哄的一声响,二人手里的火把窜起一股蓝色的火焰,立刻爆燃起来。与此同时,二人头上的狗皮帽子和头脸肩胛处也都跟着燃烧起来,二人立刻成了一个火球。众人面前已是一片火海,把门口照得一片通红。二人尖叫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慌乱中丢掉手里的火把,扯下头上的棉帽,双手掩面,扑打起脸上的火焰来。嚎叫着,往后退去。
身后的众人都被这突然的变故给吓傻了,一时不知道前边二人为什么突然燃烧起来,以为他们不小心被自己手里的火把点燃了帽子,就在后边几人手忙脚乱,准备帮二人灭火时,又是几道浓郁的酒香钻向众人的鼻孔,一碗碗烈酒从屋里泼了出来,飞射向众人手里的火把,几道火光亮起后,一串串带着火花的酒滴,如同天女散花般飘落在众人的身上,顿时,所有人的身上都开始燃烧起来,院子里的惨叫声连成一片。
身上着火的众人把火把都扔到地上,一边扑打脸和脖子上的明火,一边躺在地上打滚,试图把身上的火焰扑灭。
一时,整个院子里充满酒味和烧焦的味道,众人扭曲着身子在冰冷的地面上不停地翻滚,如同一条条烈日下出土的蚯蚓。
马平大笑着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坛酒,对地上打滚的众人说道:“这酒的味道怎么样?这可是上等的草原白,这么好的酒,今天可是便宜你们了,大爷今天就让你们喝个够,你们可要记着领情。”说着作势要把坛子里的酒再往众人身上泼去。
曹旋一把把他拉住说道:“别泼了,再泼下去就闹出人命了,非得把他们烧死不可。”
马平笑着说道:“我还没尝过烤人肉的味道呢?今天有免费的人肉可以吃,正好多烤一会儿,待烤个七八分熟,撕下来撒些盐下酒。”
先前摔下来的几人,看着面前同伴的惨叫,听着马平瘆人的谈笑,早已骇得面无人色,他们不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自己众人虽然平时也在这十里八村横行霸道,欺辱良善,可却从未如此残忍,今天他们所用手段,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几人如同看到了魔鬼一般,不敢直视,都偷偷地闭上了眼睛。
被烈酒点燃的几人,在地上一番扑腾后,身上的火焰总算熄灭了,可众人头上的毛发,脸上的睫毛、胡须都已烧焦,裸露在外边的双手、头皮、脸颊、脖子有的被烧破了皮,有的被烧出了一串水泡,钻心的疼。这些人都在冰冷的地面上躺着,没有一个人主动站起来,都在哼哼唧唧的痛苦呻吟着。
曹旋捡起一支火把,来到头目面前,见他须眉尽燃,一片焦黑,双目紧闭,脸上多处皮肉烧伤,面目狰狞,表情痛苦,将多处烧伤的双手张开五指半举在胸前,嘴里不断的倒吸着空气,身子还不时抖动一下。
曹旋俯下身子问道:“你还觉得能把我带走吗?”
头目紧咬双唇,一声不吭。
身后的马平一脚踩在他的脚脖子上,说道:“别他妈给我耍光棍啊,问你话呢?给我老实回答,小心我一脚踩断你的腿。”
头目吃痛,猛地睁开双眼,挺身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着曹旋说道:“大爷饶命,小的再不敢了。”
曹旋说道:“好,服软就好,我也不为难你,你告诉我真相我便放你离开。我问你,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头目说道:“是乡农委会主任李丁派我来的。”
曹旋又问道:“你们是什么人?都是在乡公所工作吗?”
头目说道:“我们都是附近村民,没有在乡公所工作。”
曹旋说道:“不要胡说,普通村民怎么敢手持利刃,夜闯民宅,聚众寻衅,你给我老实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