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闯祸(1 / 2)
腊月十二,天气晴朗无风,宋清月窝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地,被墨扇摇醒了。
“世子妃,世子妃!您快醒醒!”
“出,出什么事了?”宋清月闭着眼睛,拥着被子坐起来,打了个哈欠。
“那个徐九,又去给世子爷送点心了!第二次,第二次了!”墨扇激动地竖着两根手指头在宋清月还闭着的眼睛跟前拼命晃动。
“行了,行了,别晃了,我知道了。”宋清月打了个呵欠,眼皮还肿着呢,现在根本没到她该起床的时辰好吗!天还没完全亮起来呢。
她可是日日都要睡到天光大亮才起床的。
墨扇干着急,加了一句:“是计公公过来让奴婢跟您传话的呢。”
“计公公?”宋清月又打了哈欠,笑起来,“哈,他这个情报头子卖人情卖到我头上来,他这是看好我呢!啧啧,也不怕他家主子怪他。罢了,找两片金叶子塞给他,就说这个情我记住了。”
宋清月说着又倒下了,大冬天的真想在被窝里呆一辈子啊。
“诶!世子妃,您别躺下呀!您不打算做点什么吗?”墨扇着急道,“那徐九,怎么说……也不该这样啊!您还在这府里头呢!”
“我能做什么?人家这是徐公爷授意的。总不能我冲过去骂她一顿?那才不像样呢。咱甭管了,你让我再睡半个时辰。”宋清月往被窝里缩了缩,安稳地闭上眼。
肃王府想要魏国公府的支持,李昭就不能对徐九太冷淡了。
她去干嘛?去看他演戏?
她才不去找不痛快呢。
在大将军府的演武场上,李昭延续着他原著中s级渣男的人设,接了徐九的帕子擦汗,小姑娘又喜又羞地逃走了。
徐祐忠瞧着牙酸,他是男人,自然看出李昭看九妹的眼神是一点温度都不带的,不过殿下既然愿意演戏,这也算是给他们徐家面子,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
对于自己老爹的决定,他既不反对,也不支持,只能说是不在乎。
徐九这步棋是成了也罢,废了也罢,对国公府来说,可能有些不同,但对他徐祐忠个人来讲来说实在无甚区别。
至于徐九这个妹妹,他根本不在意,一个庶妹而已,她姨娘以前还杖着得宠,总惹自己母亲生气,徐祐忠对这位九妹妹根本没什么感情。再说了,这件事最先也是白姨娘去求的公爷。
她们求仁得仁,谁也不好插手阻了她们的青云道。
至于这事对小九本人是好是坏,他根本不考虑。
日后小九能不能得宠,他也不怎么在乎。他夫人跟李昭极为宠爱的世子妃是亲姊妹,有这层关系他觉得就足够了。
私心里,他觉得这次老爹是有些画蛇添足了。他理解老爹是想要更多利益,想要在上一道保险的心情,可小九若是进李昭的后院,其实他本人的立场是有些微妙的。
娘子这不就生气了么?
时间一晃到了腊月廿三。
自己的生辰,李昭期待了好几日。
一大早,宋清月就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长条形的锦盒,笑盈盈地在李昭颊上亲了一口:“哥哥生辰吉乐。”
李昭双眼亮起来:“娘子果然想着为夫,月儿可是今儿第一个送我生辰礼的。”
“嗯,那必须的!”宋清月得意。
打开锦盒,里头是一个卷轴,李昭大约已经能猜出是什么了,一幅画。
宋清月擅用炭笔画画。
说起来,她用的这个炭笔,应该还是从肃王府的作坊里制造出来的呢。
当初肃王殿下从宋大人那儿顺走这种笔之后,这种笔很快就受到了水师将军们的喜爱。
于是肃王殿下就跟宋大人讨了制造炭笔的方法。
说是碳,其实是用煤做的。需要先把煤块碾碎,放在水里吹泡泡,之后取可以漂浮在泡泡里的石墨粉,然后把这些漂浮物晒干,跟粘土混合,做成细细的芯子,烘干烘硬,最后再放进软桐木做的两半木头套子里用大漆粘合。
说是经营炭笔作坊,其实一开始主要是提供水师军需,并不赚钱。
可后来许多跑船的海商、船商也开始购买这种笔,再往后慢慢有一批穷苦读书人也开始用它,毕竟这东西价钱比笔墨砚台加起来可便宜多了。
不过这种笔主要还是在民间流传,上层官僚和有钱的读书人们把它视为不入流。
可就是这不入流的小东西,现如今每年能为肃王府带来八千多两银钱的收入。
八千两对于肃王府来说可能不算什么,可这要放在普通勋贵人家眼里就是个叫人眼红的数字。
举个例子,魏国公府明面上,各处田庄加起来是大约两万五千亩,每亩地平均亩产量二百五十市斤左右,按现在的粮价一石米(大约一百五十六市斤一两银子计算,那么魏国公府所有的田产加起来,一年的收入总共也就四万两。
当然,国公爷每年还有朝廷发的爵禄,五千石,以及公府名下其它铺面营生。
无论如何,八千两不是一个小数字。
李昭想到炭笔便笑起来,说起来,他还没见过她认真画的画呢,只听下人说过,世子妃给孟晚枫画过一副像,极为逼真传神,但他那时候还在草原上,没亲眼见过。
“你画的我?”李昭有点不敢打开来。
“别问了,快打开看嘛!”宋清月双眼亮晶晶的。
李昭期待着,缓缓展开画卷,画面的内容着实叫他有些吃惊。
确实是自己,却不是想象中的他自己。
只见画面上的他,脸上挂着彩,腰上颤着绷带,手臂也用纱布吊着,然而依旧一脸潇洒不羁的样子,翘着腿姿态狂狷地坐在窗边,坐在飘着桃花花瓣的微风里。
他肩上披着锦袍,头发在风里飞扬,整个人都那么有生气,那么意气风发。
画面上用毛笔题了两句诗。
“与君初相识,
犹如故人归。”
李昭立刻想起两人在保定时初初相见的情景。
是啊,那时候是他们的初见,却也是故人。
他那时候伤得不轻,却在昏迷后睁眼的第一瞬间,看到了她的脸。
那时候她大约就已经印进了他的心里了。
李昭拿着画端详半晌,拳脚也不去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