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香灰（1 / 2）

大荒深处。

一头开之境的凶兽，是方圆百里的霸主，活动范围极其广泛，嗜好杀戮。它慢悠悠的走着，身上特有的气味，让数里内的弱小凶兽纷纷逃散。

突然的，不知是凶兽的感知过于灵敏还是有大恐怖降临。只见它向着一处不起眼的山脚看去，两只前腿按进土壤里，身体半压，随之摆出生死搏杀架势，嘴巴不停发出警告声，如临大敌，可顺着目光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

但这头开二境的啸月犬不仅没有放松反而越发紧张，仔细观看发现尾巴没有开始时的斗志上扬，开始逐渐下压，神情也越发胆怯，这是要逃跑的预兆。

原本什么也没有的山脚，随着空间泛起涟漪突兀的出现一座破败的小庙，长满苔藓的几节台阶上坐着一个长裙女子，只是静静坐着，方圆百里的的灵气都雀跃起来，而这已然是女子极力压制和小庙与此地隔着“壁垒”的情况下。

观其面容，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虽然老套，但绝不为过！哪怕是荒洲神出鬼没的烈日和皎月与之对比也要黯然失色。好像天女下凡，不，这样形容属实不妥，因为女子的“来源”本就可以追溯至天上。

不知是女子实在无聊至极还是一时兴起，竟破天荒的向那早已吓破胆的凶兽打起了招呼，只是抬起的玉手还未摇晃几下，全身都在发颤的啸月犬呜呜两声，转身向着远处逃去。

女子被逗乐了，捂住嘴巴轻笑两声，温婉大气，不虚不伪，如清泉流水。声音婉转回荡在森林中，暖风吹过风铃般。

周围的树木花草竟因此生出灵智，不停游曳着，初生婴儿般啼哭告诉这个世界自己的诞生。

当它们想感谢赋予它们灵智的神秘女子时，那处不起眼的山脚平静无比，红色外墙的破败小庙正如出现时的一样，突兀诡异的消失了。

台阶上的女子看着面前生出灵智的树木花草，心中没有太大波澜，在它们认为是天大的机缘，免去了数十年百年的聚灵开智。事实上只是红色小庙台阶上红衣女子的无心之举。

起身，登上石阶，推开有些腐朽的木门，步入院中，来到正堂，面前是一个金色香坛，外壁璀璨无比，两条金龙通体环绕，慢慢蠕动，满目怒火的看着女子，歇斯底里的咆哮着，挣扎着，想要逃离此方天地，事实上，称之为垂死挣扎更切实。红衣女子全然不顾。

里面隐约还能看见未燃尽的香灰。香坛上方立着一座男子雕像，栩栩如生，熠熠生辉，散发金光，英俊无比。虽是一座雕像，但眉宇间却发出阵阵威压，好似神明不可亵渎，又伴随着万古岁月，仿佛自天地开始就亘古存在，使万物在其面前都心存敬畏。

刚才还心情较好的红衣女子，现在浑身上下透露着忧伤，纤纤玉手从宽大的红袖中伸出，手中凭空出现一根没有实质的魂香，插入金色香坛之中。伴随着女子轻轻一吹，燃烧开来。

红衣女子寸步不离，不料突生异变。一片本该掉落在坛中的香灰，不知怎的无风自起。女子脸上浮现一丝疑惑，伸手去捉，竟然让其从指缝间溜走。

定睛看去，几息之后神情一松，轻语道：“罢了，罢了，随你去吧”。言出法行，香灰下一刻消失在红庙内。女子回过神，继续盯着魂香直至燃烧殆尽，突然之间好像想起了什么

“加上若干年前那一片，如今这一小小的荒洲竟夺去我两片了，哪怕在所谓的圣洲也不过一片”。

语罢，红衣女子便不再关注此事。离开红庙的香灰，出现在山脚外，只是一刹，破空而去。

青之神国，凌绝城，三十六边城之一。

灵家，在这座边塞之城的区域划分下，算得上真正的达官贵族，府内有小桥流水缓缓流淌，有庭院深处杂人勿近，前院高门府邸，石狮坐镇。后院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本是富贵之气洋溢的府邸，今日却处处透露着伤感。府内外，白色长条随处可见，进出行人脸上多挂泪痕，哪怕是多年未见的亲朋好友，往来之间，只是简单互相招呼一声。

祠堂中间，一口由小镇内数位闻名匠人和上等百年金丝楠木打造的棺材，身处人群中，身着白衣的人们围绕一团，上至白发老人，下至懵懂孩童。几位中年妇女，用手帕擦去泪水，极力控制自己的声音，抽泣着。

生老病死，谁也不能改变。在棺盖之下，那处狭小漆黑空间里躺着的，是半只脚踏入盛之境的灵家老祖，是整个家族的底蕴，更是这座拒敌关外城池的底蕴。

压抑的气氛充斥整座灵府，让人无法呼吸。老人一生光明磊落，为人和善，参与过大大小小的战役，一次不留神，受了大道暗伤，不然凭借老人的天赋，定当打破瓶颈，徒增几十年寿元不谈，甚至封侯有望！”

老人的声望远近闻名，路上行人，经过此处，也要哀叹一声，实在可惜。

一位和大人同样头顶白帽，腰悬白带的懵懂孩童，眼神中透露着恐惧，慌张的拉着一位妇人的衣裳，陶瓷娃娃脸的孩子，眨动一双灵异的双眸，紧张的开口。

“娘亲，我怕…”

哭红了眼眶的妇人，抚摸着这位嫡长子，哭腔说道“染儿，不怕，老祖宗生前最疼爱你了。”

孩童点头回应，眼睛却朝着棺材的一侧看去，他还有半句话没敢与娘亲说，那就是他怕的原因，因为在他的眼中，老祖宗就站在那里，冷若冰霜，僵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