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与慕棕的旧情“人生若如初相见，何事秋风悲画扇”（1 / 2）
清晨，我和慕棕起床，先一起走出小院子，进入晨雾的仙境中。迷离的晨雾烘托出秋的神秘。万木饱饱地吮吸着雾霭的乳汁。慕棕说：“还是很怀念咱们小时候的”
“是啊”虽然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浓缩了我无限眷恋之情。
“你考上市重点高中，我因为中考生病落榜。第二年，我初中复读一年，也打算也报市重点高中，但是第二年市重点高中不向县招生，只招市辖区的。从那时候，我一直嫉妒你。因为嫉妒而恨你。所以，之后一直不见你。在嫉妒心的驱使下，我发奋学习。高一因为先天身体不好加上劳累，生病住院一个月。自从高一暑假开始，用了一年多时间，元卿帮我把身体调好。我以咱们县中学第二的成绩，考上了武汉大学华中科技大学湘雅医学院。因为你考入名校的研究生，我还是不满足自己，抱着“我一定要超过觐竹”的心，考上了bj大学医院部。实现了梦想。本想这次可是超过了你。我北大，你的学校略逊色于我。我是将来的闻名遐迩的名医，你是区区一个高中老师。但是被命运捉弄，212年临近毕业，一场大病毁了我。我彻底完了。于是更加恨你。恨你那么顺利，而我却那么悲惨。后来，却不一样了。”于是，慕棕和我一边顺着山路散步赏景，一边回忆往事。
小时候，我的爸爸在市中心不远的辖区政府工作，我和妈妈在乡下，爸爸也会经常来看望。妈妈也带着我去市辖区找过爸爸。中考，我考上了市辖区的重点中学全市范围招生，我这位土生土长的乡下人，有机会进入城中，爸爸在市区分到了楼房，把我和妈妈接到了城里。我就脱去了乡下人的身份，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城市人，但我的骨髓里仍旧流淌着乡下人的热血！
慕棕的爸爸慕枫老师是一名乡村老师，小学时候教我们数学。小时候，教学条件很差，校舍是草屋，夏天连阴雨，房屋漏水。由于总是听雨，对于蒋捷的听雨尤为深刻。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
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而今听雨僧庐下。
秋天，周五我们一般提前下课。虽然会提前下课，周五我们就兴奋如刚被放出笼的小鸟。慕老师带我们去山上采野果，带着男孩子做了弹弓来打猎。好似当年六一居士带着众人打猎。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走在秋天的山路上，拼命吮吸落叶和泥土混合的味道，比品尝珍馐美味还美好。在回来的路上，慕棕总是很疲惫，虚弱地趴在爸爸的背上。
我还是回去，想挽回一份珍贵的回忆。但是每次充满希望地敲她家的门，迎来的是她妈妈冷冷的脸，“慕棕不在”接着我的心境比寻隐者不遇的那个寻找的人更失落的心境。
尽管长途公交车疾驰，还是比不上心跳速度。
山村的夏天，虽然完全不能与儿时重叠，但仍旧清新，芬芳。儿时山村路口小树已经长大，粗大的树干，向四方伸展的枝叶。不再像儿时那么青嫩，墨绿色却略略有些苍老。小树林掩映下，是一条小溪。却干涸。小时候，男孩子们夏天经常在此游泳。
夏天的清晨，我和慕棕总是结伴来到小溪旁边，溪水潺潺的呓语，看着树影映在溪水里，鱼儿的嬉戏，以及青蛙凑热闹的不太合拍的怪叫。我们在溪水边，我常常把袜子脱了，把脚伸进水里，享受溪水调皮地在脚丫子上瘙痒。而慕棕从来没有脱袜子，像我这样享受。因为，第一次她也像我这样泡了一个小时，回去生病了一个月。中医说是“正气（即为免疫力不足，寒邪之气侵入身体”传说中，有一位仙子来到过这个乡村，并在此吹笛子，还说会再来。我们带着童心，早上早早等待。
着一身绿纱
与姐妹们连成山的裙衣
一条溪流扭动柔美腰身
弹拨天语
水波起伏
如仙子衣袂飘逸
静听天音
山的脉搏里
鸟蛙艳羡溪姑娘的倾国之貌
争相吐爱意
雨如珠落入玉盘里
雨对着溪水跳水
如钢琴琴键起落交替
溪水，鸟，雨合奏队又添成员，是
是销魂的笛
笛音渐渐清晰
一叶舟笼罩烟渚
舟上仙子素衣，
如一抹云在月上斜倚
仙子雪面云鬓
柳眉丹唇
明眸间精气流溢
毫无粉饰
淡妆来自天地间氤氲的灵气
绝世的佳美
浓妆艳抹无可比拟
从丹唇飘出的笛音空灵
是山的呼吸。
慕棕脸上总是很苍白。爸爸每次来，我都是让爸爸带一些枣。因为村里老人说，枣可以补血。冬天，慕棕在屋里从来不出门，包括不上学。每天爸爸给我们上了课，回去给女儿开小灶。南方没有炕。但慕棕家里例外，修了炕。因为中医说慕棕“正气（免疫力不足，不足以抵挡冬天的寒邪”。而且，慕棕之所以慕老师在她五岁时候起这个名字，是因为哪一年春天在院子里栽了一棵棕树。听一个道长说，可以祛除疾病。难道“霍去病”“辛弃疾”也是从小体弱多病吗？
每次，下雪了，我们打雪仗。我们为了气气慕棕，故意在她家院里打雪仗，堆雪人。在我们欢笑中撕破了宁谧的冬天。我偶尔偷偷透过慕棕家的玻璃窗户，一双失落的眼睛，真的让人心疼。作为好朋友，冬天，慕棕不和我们在一起，我也常常去她家看望她。她穿着厚厚的棉袄，如同身在南极。有时候到她家里，她在家里输液。她见我就做起来，和我嬉笑。但时不时咳嗽，身体前后颤动，如同秋风中的一株弱草。
但是，有一年比较例外，刚刚进入1月，天还没有转凉，慕棕就生病了，五天没有来。我去她家，她还是像以往在家输液时候，咳嗽时候，身体如秋风中的一株弱草一般前后摇曳。我感觉很奇怪“天还没有转凉，怎么病得这么严重”
她没有做声。
我看到她手上划破的痕迹，虽然已经血痂，很多天的样子，但还是很心疼。“这伤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扎破的”
“这么不小心”
我和她同样以较高的小考成绩，考上了县城的初中。我们所在的小山村仅仅几十户人家，小学只有5个老师，没有初中。
我们被分在一个班，不同宿舍。因为慕棕身体不好，为了照顾她，就申请调了宿舍。我们愉快地在县城三年。我们的成绩不分上下，均为班里前茅。
但是中考后的结局，如一堵墙，隔绝了我们。我以优异成绩考上全市重点高中。而慕棕中考前生病，名落孙山，连县城重点高中也没有达到。选择复读一年，第二年恰恰市重点高中只在市辖区招生，不再在县区招生。慕棕与市中心最好的高中又一次失之交臂。我去看她，最后一次见面，却成为最为伤心的回忆。
镜头回放
门开了，门后边显出一张清秀的脸，散乱的头发仍然没有遮住这张小巧秀气的脸和水灵的大眼睛。慕棕冷冷望着我，收敛了笑容。
“这个小礼物（小松鼠送给你，愿我们友谊万古长青”
“不需要！”慕棕把礼物摔在地上。小松鼠惨惨地躺在地上，小眼睛无辜地望着我。我能听到它的呻吟。
“你在县重点高中也能考上好大学，县重点高中历史上也出了很多清华北大”
“你以为你考是市重点高中的高材生就忘乎所以”
“没有啊，正因为没有忘乎所以才过来看你”我一脸无辜。
“告诉你，我一点不必你差！
“是的，你很优秀”
“就是因为身体不好，才没有像你一样幸运。”
门一下关了
“慕棕，我理解你的心，我没有我在重点高中而轻看你。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刚进入初中，因为照顾你，才申请和你一个宿舍”任凭我在外边呼喊，门依然紧闭。
黑门紧闭
门缝透出屋里阵阵寒气
我手捧一束阳光
想让阳光驱走屋里的寒气
于是轻轻叩门
门闭没有一丝丝气息
凝着死寂
门上不停跳动叩门的乐曲
却依然不开启
我把目光燃烧成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