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隐隐于市(1 / 2)
次日清晨,樊仁在一片叽叽、啾啾、喳喳、嘎嘎的嘈杂鸟鸣声中苏醒。
从坑中爬起来,把坑填平,震去浑身尘土。
看着参天的巨树,听着略显聒噪的鸟鸣,他一脸满意:“连大陆意志都没有诞生的原始大陆,安全得很,在此猥琐一番,再去干票大的,不过现在虚了点,得补补,嗯,没有意志的大陆,忒好。”
樊仁是一个相当矛盾的个体。苟的时候可以潜伏无尽岁月,算尽一切可能,浪的时候,明明可以轻易地全身而退,却作死般去捅内宇宙老大的菊花。
至于何时苟,何时浪,全看心情,因此他可以张扬地在深夜架火烤全豺,同时也不妨碍他毁尸灭迹的兴致。
“也不知道那老小子悬赏多少来取俺项上人头,不过老不死的小气巴巴的,拿他一点本源就拼死拼活的守财奴样,估计没啥好东西。”
很明显,一般涉及到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樊仁对某些方面总是会选择性失忆。
说到守财奴,如果这胖子知道悬赏的内容,估计会有把自己给卖了的念头。
嘴里说着要干票大的,但身体却很诚实。
睡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聚众的生灵,融入人群中,不失为一种好的隐藏方式。
“正所谓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洒家如此拉风的强者,妥妥的大隐。”
樊仁,性洒脱,好人间烟火气,其实就是喜欢看热闹、凑热闹,更喜欢创造热闹,如现在的内宇宙就热闹得很。
一晃,深林中,那肥胖的身影已消失无踪,只余依旧嘈杂的鸟鸣声。
横刀县县城,一眼不能穷尽。
三丈高的城墙历经岁月的洗礼,墙砖青中泛黑,零星长着点点青苔,虽偶有裂痕,但依旧坚挺,毕竟这每块砖,可都刻着制造者的名字、籍贯,而且工匠时常代代传承,出了事,获罪的不仅是本人,子孙后代也难以幸免。
城门,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进城售卖商品的小贩,背负薪柴的农户,身穿绫罗绸缎的富商,拿刀佩剑的江湖人士亦不少见,一幅繁华之貌。
虽久疏战阵,可钢锤尚武,守城兵士虽只是身披皮甲,可手上长矛寒光阵阵,乃饮血利器,站姿笔挺,没有松垮之像。
这时,留着寸头,身穿粗布麻衣,紧扎裤脚,一身短打装扮的胖子,施施然地往城内走去。
至于那一头寸发,众人熟视无睹,钢锤国没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观念,长发、寸头、光头、阴阳头,应有尽有。
这是一个典型的封建王朝的小县城,条砖铺路,以木制屋舍为主,青砖瓦房则是高门大户的标配。
此时已是晌午,街道上行人如织,小摊云集,叫卖声此起彼伏。
兴致大起的樊仁,尽情地享受着这久违的人间烟火气。
酒肆之中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瓦舍之内高声喝彩,街道之上,讨价还价,砍价砍得小贩怀疑人生。
别人砍价顶多对半砍,这看起来挺憨厚的胖子,竟然想砍成零头!至于语言不通?这厮好歹曾经是洞悉本源的强者。
狂欢过后,一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的樊仁,一口一个,却是边吃边心疼。
他皱着眉头,反思自己的浪费行为:败家子哟!不小心花了这么多,生活不是这么过的,得节俭!
反思归反思,一点也不影响他继续吧唧吧唧地吃着冰糖葫芦。
樊仁是个收集癖,凡俗的金银对他毫无意义,在源戒中却堆积如山,都是他一点一点赚回来的。
这凡俗之物,他想创造多少都只是在一念之间,但他有一个很纯朴的观念:做人不能不劳而获!
偷盗,在他看来,也是一种劳动!
当有人以正常生物的脑回路,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说他偷东西就是一种不劳而获时,这胖子铁定言之凿凿地反驳:“凭本事偷来的,为啥不算?”
至于经常性被追杀,他觉得那肯定是追杀自己的那群人,脑子有什么大毛病。
居安思危的樊仁担心坐吃山空,打算找一份差事。
散漫惯了的胖子,自觉不适合文邹邹的活计,他也看不惯那群咬文嚼字的酸儒,于是决定去卖力气。
横刀县城城南郊外,有一处中型港口,往来商船不绝,是整个城市重要的物资集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