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十三，出征前的准备（1 / 2）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下部十三，出征前的准备

李保山他们六个人，不到三个小时就飞奔到了北海子营地。虽然拿一般人认为，他们的速度已经非常快了，但是他们总认为这些山路还是严重的限制了他们的速度。

这次离开之前，李保山已经给父亲他们嘱咐了，开春天气只要暖和了以后，就要把野驼山到南海子和北海子的路修通了，至少先要修一条能够让大胶轮车随便出进的便道。虽然他们的骆驼数量庞大，每一次的驮货也是一个非常大的数字，但是骆驼的驼货比起胶轮车的拉货效率，还是差了七到十倍。一辆胶轮车在平地上，一次可以拉二十峰骆驼以上的驮货量。

这几年受到山路的影响，从野驼山出进南海子和北海子，还是用骆驼驮货，而胶轮车只能从这两个地方给别处倒腾货物。

他们六个人来到营地，只是短暂的在营地的蒙古包大客厅里坐了十几分钟，喝了一口奶茶，给这边留守的两个负责人，正副小组长阎万金和訾敬祖交代了的一些事情，询问了他们收发电报方面的一些情况，就要再一次飞身离开这里了。

正副小组长阎万金和訾敬祖，也是李保山他们六个人同村，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他们两个人都比李保山小一岁。关于他们两个人各方面的情况，和驻守在南海子的两个正副小组长訾家旺和牛七的情况，几乎是一样的。这也是两个从小练习功夫，一心向上，完全听命于李保山的得力干将。李保山和他们沟通起来非常简单，根本就不需要耳提面命的说什么，稍稍的给他们意会一下即可。

正副小组长阎万金和訾敬祖给李保山说，北海子这里，现在各方面都没有一点问题。他们留守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闲着，每天起早贪黑都在忙着做那些木匠皮匠和毛匠活计，现在库房里做好的那些犁耧耙杖，锹把镐把锄头把，牛轭木，马夹套农具，还有各种皮具，简易的毛毡蒙古包，不知道有多少。

李保山把他们夸奖了一番，让他们继续干，不要闲着，别看这些东西现在这么多，随时随地都有用得着的时候。

正副小组长阎万金和訾敬祖对李保山说，其实他们两个人还有一些比较年轻的老哥们，并不愿意待在这里做这些事情，他们最大的一个愿望，还是想跟着他，能够去那些地方大干一番呢！只要保山哥在任何地方需要他们这些人去冲锋陷阵，尽管随时随地地招呼他们一声，三四百里的路程，保证一天一夜赶到！

李保山说，哪个地方也需要人手啊，并不等于说他们这边干的工作就不重要，同样重要，李保山谢过他们，又给他们几句交代之后，吆喝弟兄们上马，向着北面飞驰而去。

过年之前，这里和南海子，也都配备了一台无线发报机，俩个地方留守着的几个负责人，也都经过强化培训，能收发电报了。现在，和李保山有密切关系的这些地方的通讯，是非常畅通的，哪里有什么消息，别处同步也都知道了。

他们的杂交马匹经过这一段时间的骑乘，证明已经完全长大长壮了，也证明它们确确实实是那种日行千里夜走八百的赤兔马。这些马匹和人也配合得更加默契了，差不多他们一往马背上骑乘的时候，这些马匹就知道它们的主人要去哪里，它们该如何奔跑的事情。

十一点半，他们六个人十八匹马，六条狼狗，就飞奔到了巴特尔家的牧场营地。

李保山他们看到，巴特尔家牧场营地大蒙古包前，正排列着巴特尔他们大约二百个曾经到野驼山训练的小子们，在列队欢迎着他们呢。这些弟兄们穿着统一的皮衣皮裤，皮靴和皮帽子，每人肩头都挎着一把铁胎弓，显得威风凛凛，给人一种所向披靡的感觉。

这个情况是李保山他们六个人预料到的，但是让他们六个人没有预料到的是，这一列队伍旁边，还有一百多个牧民们，也像巴特尔他们，在列队欢迎着他们。这些牧民们都是二十七八岁到四十多岁的一些牧民。他们的队列也都整齐划一。

更让李保山他们感觉到又吃惊又好笑，也有一些感动的是，这些整齐划一列队的牧民，每人手里提着一把兵工锹，给人一种威武雄壮，打狼驱虎的模样。

吉雅泰和他的好几个弟弟，居然都站在这个队列里，每人手里都提着一把兵工锹。

除了这俩拨列队的人们，才是周围看热闹的那些普通的牧民们。

这会儿给李保山他们六个人的感觉，不要说巴特尔他们二百人了，就是每人提着一把兵工锹的这些壮年牧人们，它们绝不像之前那种懒懒散散的模样，而是精神抖擞，眼神犀利的模样。

李保山他们六个人刚从马背上跳下来，巴特尔就出列，跑步上来，用军人的那一套标准的动作，给他们敬礼，同样也用军人的那套标准的，也是固定模式的问候流程和口气，问候了李保山他们六个人。

李保山他们六个人也用那一套标准的军人流程还了礼，问候了巴特尔和大家。

直到彼此把这一套流程走完之后，大家才按照常规的那种做法，在互相寒暄问候着对方。

吉雅泰和乌力雅泰哥俩，还有好多山北大草原有代表性的牧民，都涌上来，拉着李保山他们六个人的手和臂膀，亲热不已的说着问好的话语。

遛马啊，给马匹喂草料饮水啊，给狼狗美餐羊骨头啊这些事情，当然不需要他们再考虑了，早有人给他们做这些事情去了。

六个人被众星捧月一般，迎接到了上次给巴特尔举办婚礼的那个超大的蒙古包。

上次那件事情完事以后，李保山他们之前拉来的所有东西也没有往回撤，包括钢板。搭建在这里的这个超大的蒙古包，包括周围的一些小蒙古包，也都原封不动地保留在了这里。

经过李保山与吉雅泰和弟弟乌力雅泰等的合计，准备把这里就作为山北大草原的一个聚集点来使用了。而这个大蒙古包，从此以后就成了山北大草原所有牧民来这里聚会的一个场所。从那以后，牧民们时不时的要赶着他们的一些牛羊，来这里杀了招待山北大草原牧场上的朋友们。好多牧民们，稍有闲暇功夫的时候，就来到这里吃住，他们感觉到在这里又红火又热闹，又能见到很多朋友，是一件非常开心惬意的事情。

这个大蒙古包，在不知不觉中，就起到了一个聚拢山北大草原牧民们的作用。

很早以前，山北大草原是属于人家阿古拉泰他们家祖上的，在山北大草原牧民们的心理上，阿古拉泰家的祖上，就是这片草原上真正的主人。最近这几年，这方面的概念越来越模糊了。反倒是这些牧民们不由自主的认为，吉雅泰他们一家子，以吉雅泰和几个弟弟为代表的牧人，逐渐的成为了这片草原上能够给牧民们当一个主心骨的牧人。而再往上，他们真正能够依靠的一个人，就是李保山。

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奶茶，炒米酪单子和手把肉，酥油奶皮子，大块的牛骨头和炖牛肉，随即就给他们这些尊贵的客人端了上来。

当然就像之前的任何一次一样，这仅仅是见面以后，客人吃喝不吃喝，人家出于礼貌给你端上来的东西，随即不用说，就是现杀羊手把肉对于李保山他们的招待。

巴特尔像表功一般凑上来给李保山汇报说，自从腊月二十九那一天下午他们回来到现在，他们二百个弟兄，仅仅是各管各回家过了一个年，初一早晨大家又都赶着牛羊聚集在了这里。大家几乎没有沾酒，即便大人们喝酒他们也就是端起杯尝了尝，做了个样子，而且从初一到今天上午，他们不仅自己在训练，还把刚才列队的那些牧民们，包括其他的一些牧民们，都在集中着，加强训练呢。大家赶来的牛羊，都有专人负责给他们杀着吃着，让大家在这边的日子过得非常红火热闹不说，在训练方面也一点没有落下。

现在这里就是一支能打能拼的战斗队伍，是一个军事化团体。

很好，这就是李保山要的效果。李保山对巴特尔大加赞赏了一番，说他有记性，有长进，一定要把现在这种情况继续下去！

巴特尔还给李保山汇报说，就在大哥他们来的前半个小时，他还用无线发报机和南海子和北海子，野驼山，柳家庄园和柳家北庄园那几个地方，都进行了沟通，所有那些地方都一切正常，开拔到北海子那边的弟兄们，也于四五十分钟前离开了，让大哥他们放心好了。

有无线发报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好了，简直给人一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感觉。

李保山说：“让弟兄们给那些地方发送电报，就说我们已经平安抵达了这里，让他们放心好了。”

巴特尔立刻下去安排去了。

吉雅泰和弟弟乌力雅泰一个眼神对视过以后，吉雅泰就说，想请他们六个人去旁边的小蒙古包里坐坐。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李保山郭虎韩云龙高喜财刘黑子和李满粮他们六个人，还有吉雅泰和弟弟乌力雅泰，包括把那件事情安排下去以后的巴特尔，就坐在了大蒙古包旁边，上次作为李保山的那个临时办公室里。

随后，就有人又给他们这里端进来了一碗碗热气腾腾的奶茶。

关起门来，吉雅泰给李保山他们说，从那件事情发生到过年这段时间，按照李大队长的意思，他们和草原上多个德高望重的牧人讨论合计，又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的情况，总算确定了内奸是谁了。

李保山说：“是谁？”

吉雅泰说，是某某牧场去年春天雇佣的一个牧人苏岱。去年夏天到秋天，苏岱假借着各种名义，来这一带牧场转悠了多次，后来有的牧人才回忆，他们无意中看到苏岱从这一带牧场捡走好多马粪。草原上的马粪太多了，没有人稀罕，谁会捡拾这种东西呢？无非在临时宿营烧水烤肉的时候，可能捡拾一些牛粪马粪烧火，除此谁会专门捡拾？

上次婚礼宵夜的前一两天，那个牧场的主人就已经来到了这里。那天下午，苏岱还从他们牧场飞奔到这里说，担心主人冷冻，给送来了一件衣服，还在这边待了一下午。而他待着的过程中，还和人们聊起这边好多事情。所以各方面的情况分析判断，这是一个阿古拉泰和洪震海安排到这边的内奸，是专门替阿古拉泰和洪震海打探这边消息的。

李保山急迫的说：“你们没有动这个牧人吧？”

吉雅泰说：“本来，当确定了这个人就是内奸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当时就愤怒不已，想立刻把这个人处死。可是……”

乌力雅泰补充说：“我们蒙古人一直以来的做法就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但是考虑到你一再给我们强调，悄悄秘密的调查，即使调查清楚谁是内奸，也千万不要动这个人，你留着这个人还有大用处呢，所以我们就忍着，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没有动他。”

李保山说：“这就对了，你们千万不要声张，就当这件事情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你们想想，我们就是现在把他处死，能换回那四个牧民们的生命吗？这件事情就你们几个人知道就可以了，绝对不要外传，尤其是不能让四个死难者的家属知道这件事情。将来有一天，你们就知道我留着这个人有多大的用处了。”

吉雅泰和弟弟乌力雅泰虽然有些艰难，但是最后还是重重地点着头，给李保山保证说，他们一定照办。

巴特尔又接着那会儿在大蒙古包里的话茬，给李保山汇报了一下他们回来训练的情况，尤其是给李保山说了对留守牧民们的训练情况。

李保山不住的夸赞着巴特尔，说他做的太好，往后一定要这么坚持下去。

不过说到最后，巴特尔这小子一拐弯，用那种略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和口气对李保山说，主要是他想看看大哥，能不能下一步给阿爸和叔叔他们这些年富力强的牧民们配备枪支，这样既能起到激励大家训练的目的，又能保证这片草原下一步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