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部五，茫茫雪原冷彻骨，暖心羊肉下马酒（1 / 2）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下部五，茫茫雪原冷彻骨，暖心羊肉下马酒

对于从小生活在草原上的柳碧葶来说，如此“硬早点”早餐，已经见的很多了，也见怪不怪，但是她本人确实无论如何有些吃不下去了。他们昨天来到这里的时候，主人家也是如同这般杀羊来招待他们的，这会儿再给她吃现杀羊手把肉，哈，谢谢啦，但是吃不下去了。

好在主人家除了现杀羊手把肉和活倒肚，还熬了一锅羊肉小米稀饭，这倒非常对她的胃口。

不过，陪坐在她身边的李保山和俩个姐夫，速不台和安达赤列，还有炕上的所有人，却是另外一番模样。

别看骑马人是坐在马背上，由马驮着人奔跑赶路，可是恰恰这还是一个力气活儿，即使你吃饱喝足，一会儿就把你肠胃里的东西给你颠空了。

这会儿李保山他们六个人就是这样的情况。那五个小子那会儿虽然吃了一点其他东西，可是事实上对于他们的胃口来说，仅仅如同尝了尝而已，距离吃饱差的太远，这会儿看到这么美味的现杀羊手把肉，他们胃口大开，简直是一种狼吞虎咽的吃法。

李保山也不遑多让，肚里空空如也，面对的又都是不客气的熟人，他绝没有在吃喝方面拿捏的做派，都是大口大口狼吞虎咽的吃法。所以俩大盘羊肉端上来，一会儿就风卷残云一般被大家吃下了多一半，同时两坛酒咕咚咕咚，你一碗我一碗，一会儿差不多都要底朝天了。

对于草原上的牧人来说，就怕把客人请到蒙古包里，人家拿拿捏捏不吃不喝，甚至还嫌弃他们的美食干净与否，那是让他们最难过，最尴尬的事情。遇到这种狼吞虎咽的食客，他们高兴坏了。

他们几个人是一个什么样的胃口，奥云达赖父子三人了解得很清楚，知道他们一个个都是大胃王，不过不要担心，人家蒙古包的大铁锅里，刚才煮好的现杀羊手把肉有的是，刚才只是端上了其中的一少部分。

事实上对于草原上的牧人来说，最不担心的就是把他们的羊肉吃“砸锅”了这种情况出现，因为他们如果时间紧凑一点的话，从杀羊到手把肉给你端到面前，无非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好，而他们牧场上有的是无以计数的羊儿。

柳庄主他们三个人，虽然昨天晚上人家招待他们的现杀羊手把肉包括白酒，他们饱饱的吃喝了很多，可是这会儿由于和李保山他们在一起，受他们吃喝的影响，再加上他们本身也是非常能吃能喝的人，也吃喝了很多。

中途，不断地有牧人朋友，给他们提进来一壶壶浓酽的砖茶。

大家在狼吞虎咽的啃食现杀羊手把肉，大口大口喝白酒的时候，也没忘记大碗大碗地喝这种浓酽的砖茶。草原上的牧人，常年生活在干旱少雨，没有蔬菜的牧区，很少吃到蔬菜，身体严重的缺乏维生素，而这种浓酽的茶水，恰恰弥补了从食物中获取维生素不足的需要。另外这种浓酽的茶水，还有俩大功效：解酒，消食。

大家在喝酒吃肉时，喝了这种茶水，一会儿肚里就消散下去了。

第一轮风狂的吃喝过后，李保山擦擦嘴擦擦手，还是站起来说，他要去看一下那个蒙古包里十个家丁护院吃喝的情况，顺便看看他们的马匹和狼狗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

经李保山这么一说，其他所有人也都要陪着他出去看一下。不过都被他婉拒了。最后柳庄主父女俩，还是要陪着李保山去外面看看。

他们在蒙古包里一会儿吃喝热闹，身上早已经暖和了，头上也冒汗了。不过外面的天气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心中都清楚。太阳露头之前，才是草原上气温最低的时候。在出去之前，他们都穿了皮衣，也戴了皮帽子。

这会儿，东方已经泛出了晨曦，由于这个蒙古包周围全部是白茫茫的一片，从而即便是微弱的光亮，这会儿也让蒙古包周围变得比较明亮起来。

真冷啊，他们三个人刚出来，就感觉到一股股寒风灌进了脖子里，吹打在了脸上。刚才还热乎乎冒汗的脸上，真有一种被小刀子割的感觉。

八个家丁护院，正在一个蒙古包里大口大口的吃着现杀羊手把肉。酒嘛，看样子每人无非也就是尝了尝。

家丁护院的小队长高挥钧看到他们三个人从外面进来，赶紧擦擦手，擦擦嘴，站起来和他们打招呼问好。随即，其他弟兄们也都是如此这般的做派。

柳庄主他们三个人赶紧对大家说，不要客气，他们继续吃喝，只是他们不放心他们这边吃喝的情况，随便过来看一看。

高挥钧小队长给柳庄主他们说，另外那两个弟兄，刚才叼抢着吃喝了一会儿，就出去周围三五里的范围之内，骑马巡视去了，防止有什么突发事情发生。

李保山说：“辛苦弟兄们了，我估计我们的六条狼狗，该啃骨头也啃得差不多了，我赶快把六条狼狗撒出去，就把弟兄们顶替回来吧，这会儿正是草原上最冷的时候，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就要让弟兄们多受一会儿罪了，唉……”

说话间，李保山就出了这个蒙古包，柳庄主父女俩紧随其后。

高挥钧小队长也紧随其后，从蒙古包里出来。

李保山他们出去蒙古包前面，在拴马桩周围，看到六条狼狗正在互相撕扯着，吃着几块大骨头。

这六条狼狗和外面的十八匹杂交马匹，看到李保山的到来，都停住嘴里的咀嚼，不住的对李保山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

这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是动物见到它们的主人，与主人打招呼问好，给主人撒娇卖萌的一种非常亲切的声音。

李保山对着这六条狼狗做了几个手势，又对它们发出几声口令。

六条狼狗立刻把它们嘴里互相叼着的几块大骨头扔下，随即就像听到命令的士兵，一下子就准备投入到战斗中了。

李保山再次对六条狼狗做了几个手势，发出了一道道命令。

六条狼狗精神抖擞，随即就飞奔离开这一片，呈扇面向着蒙古包周围飞驰而去。

李保山对高挥钧小队长说：“通知那两个弟兄们回来吧，有这六条狼狗，不要说周围三五里了，差不多七八里范围有什么异动，异味，六条狼狗都能给我们传递回来信息，让我们及早有所准备。放心，只要在我们有准备的情况下，即使某些人想对我们下手，也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高挥钧小队长望了一下柳庄主才说：“要不让弟兄们，继续……”

柳庄主说：“保山也不是外人，不必要客气。既然他把六条狼狗也已经撒出去了，我们的人马在周围站岗放哨就没有必要了，还是打口哨让弟兄们回来吧。”

高挥钧小队长立刻把两根手指头放在嘴里，对着周围发出了一声声非常高亢而悠扬的口哨声。

在李保山他们走向那十八匹杂交马匹的时候，正有三个牧人，从蒙古包后面抱着牧草向着这十八匹杂交马匹走来。

李保山一边问候着这三个牧人，对他们说着感谢的话语，一边上去分别把眼前的十八匹杂交马匹的脑门儿摸了又摸，和它们做出了一个个很亲近的动作。

这些杂交马匹不断地用马头和马脖子，在李保山的身上蹭着，还轻轻地刨着蹄，嘴里还不断的发出一声声似乎要和李保山说什么话语的嘶鸣声。

三个牧人给李保山说，他和弟兄们放心好了，他们已经连续不断地给这些马匹添了好几次草料了。

不用说这是肯定的。李保山他们天天和这些马匹待在一起，这些马匹吃好没吃好，他们随便看一下马肚子就知道了。

之后在柳庄主的引导下，三个人又来到了东面另外一处柳庄主他们拴马的地方。柳庄主他们的马匹，同样也在这里咔嚓咔嚓地吃着牧草，看到他们过来，那些马匹也不断的对着柳庄主嘶鸣着，做出各种亲近的动作。

这其中有三匹马，明显与其他马匹不一样，不仅高大健壮，就连某些地方长得也不一样。刚才柳庄主白展雄和陶梦龙，就是骑着这三匹马去蒙古包外面迎接李保山他们的。这是李保山送他们的三匹杂交马匹。

柳庄主不由自主的感慨道：“真是三匹好马啊，腿脚比我们另外两匹备用马匹，不知道要快多少，而且你就是一整天让它们奔跑下来，它们好像也没有累的感觉，从始至终就是那样的速度。看来给它们喂哈老骨头和h虎粉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

李保山说：“本身从小就给这些马匹包括那些狼狗不知道喂了多少牛骨头粉，就让它们骨头不知道强壮了多少，后来又给它们陆续喂了那么多哈老和h骨粉，那就更不用说了，就像给它们吃上了兴奋剂，让马匹和狼狗都有一种过度强壮，过度兴奋的模样。”

柳庄主说：“你们老家的这些祖辈们，在养马和养狗这方面，都是非常有一套的。”

李保山说：“在养马方面敢吹牛，确实是有一套。不过养狼狗方面就不敢吹牛了，还是按照这边牧人们的一些传说，更主要是按照二狼山那边的说法在做的。”

柳庄主说：“不管怎么说，养马也好养狼狗也好，你们都是非常成功的。”

李保山说：“柳庄主，没有你给送的那些h骨，再怎么有经验也是白搭。这两年，我们每年在这些野马和自己的杂交马匹发情期间，都要有专人对它们进行分隔，防止它们近亲繁殖，保证了它们的血统不要发生了混乱。包括狼狗，也专门有人负责在做这方面的事情。我要把野马这种优良的品种，不仅留在野驼山，还要让它们在这边大量的繁殖。人家王统雄司令下面的马场，过去从漠北那边购买回来好多品种非常优良的杂交马匹，而且那些马匹据说祖上本身就有野马的血统。我要让于海明营长，再帮我继续从王司令那里，购买一些优良的杂交骒马，和咱们这里的野马杂交，不断地改良品种，出产出更好更多的马匹来。包括狼狗方面的事情我也要做好。”

柳庄主说：“你想的非常正确，以后就这么做。这种杂交马匹对我们太有意义了。你们骑着这三匹马，一天跑下的路程比我们差不多要多出一倍，你想想吧，这要是遇到那种特殊情况，需要赶速度的时候，有多大的意义？好多的时候速度就是生命啊。那年腊月如果不是你们拼了命从野驼山跑到张北，我们三个人十有八九已经变成白骨了。其实我们庄园里一直也在做着改良马匹品种的工作，可惜我们没有你那么好运气，能够一次性获得十二匹野马。好在有你给我们送的那匹野公马，这个情况马上也就彻底的改变了。”

1917年春天，野驼山一次性下的十一匹小马驹，有八匹母马驹，三匹公马驹。第二年，李保山把其中的一匹小野公马让巴特尔和柳庄主他们牵走，回他们两个地方轮流饲养去了，准备下一步给他们俩地的母马配种。明年春天到夏天，巴特尔家牧场和柳家庄园这两个地方，陆续大概就要有好几十匹真正的杂交马匹出现了。

李保山说：“这种情况马上就彻底的改变了。我们第二批（1918年下的那些小野马，明年开始陆续也都能够配种了。到那时候数量就大了，以后这方面的事情就越来越好办了。”

在他们这边说这些话的时候，从东南和东北，分别有俩匹奔马向着他们这边奔来。远远的就听到马蹄叩击着寂静的大地上的积雪，发出噗通噗通的声音。

两个巡逻的家丁护院回来了。

趁着他们往这边跑的过程中，柳庄主还领着李保山去了一个蒙古包窗户前，看了柳庄主他们从柳家庄园带来的五只狼狗。这会儿这五只狼狗都拴在这个蒙古包里的一个个拴马桩上，也正在咔嚓咔嚓地啃食着几块大骨头。它们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还对着柳庄主发出一阵阵亲切的声音。

柳庄主说：“昨天晚上，这些狼狗还一直撒出去，在周围给我们站岗放哨呢。是那会儿我们出去接你们的时候，才把它们临时拴在这里的，我们担心你们的狼狗跑到这里的时候，和这五条狼狗互相之间打起来呢。”

李保山说：“有我们带来的这六条狼狗给我们站岗放哨，这五条狼狗就栓着吧，不要轻易放开了。虽然它们从小在一起玩耍大，又是姊妹弟兄，或者姑姑舅舅等等关系，可是毕竟分开几年了，实际上它们根本就不知道彼此的关系，要是撕咬开来就麻烦了。”

他们在这边说话间，那两个家丁护院就飞马来到了蒙古包这一片。

两个家丁护院小伙子一边从马背上往下跳着，一边问候着柳庄主他们几个人。

柳庄主他们对两个家丁护院说着辛苦之类的话语。

两个小伙子给他们说，他们刚才整个在周围三四里这一带，骑马巡视了一遍，周围除了狼啊狐狸啊各种野物，没有任何人活动的迹象，绝对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