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一百零五，国家兴亡，匹夫有责（2 / 2）

那些野狼可能是看到了他们专门从上面跳下来亲近和抚慰它们，一时激动得有些受不了，干脆把脑袋探着，长长的伸着脖子，对着空中，半闭着眼睛发出一声声狼嚎。

周围的那些狼狗，受到了野狼情绪的影响，也想发出如此这般的一声声嚎叫，但是看样子它们想学狼嚎又学的不像，发出来的是另外一种类似狼嚎和狗吠的，让人略微有些好笑的声音。

这个时候，李保山他们脚下的十几只真正的小狼狗，也在这个圐圙里到处乱窜着，激动得上蹿下跳，嘴里还不住地发出一声声介于狼嚎和狗吠的另外一种稚嫩的声音。

李保山他们几个人，随后不住地把地下这些小狼狗一个个抱起来，在怀里抚摸一下，还对它们做出一些亲近的动作。

这些小狼狗们，原本看到他们就兴奋得受不了，只是他们这些人类只顾和它们那些狼爸狗妈，或者狗爸狼妈亲近了，忽略了它们。这会儿这些人类在亲近它们，抚慰它们的时候，让它们一个个都变得异常激动，尽可能的对几个人做出了一些小狼狗所能做出的撒娇和亲近的动作。

在李保山他们亲近这些小狼狗的时候，那些野狼和狼狗也不消停，不断地扑在他们身上，舔舐着他们，还用爪子轻轻地挠着他们，也在用头拱着他们的身子。总之让任何人看了，这些野狼和狼狗，都是那种异常兴奋异常亲近他们的动作。

上面的几个人看的羡慕不已。直到这个时候，他们彻底的放心了，也把刚才一度准备派上用场的武器都收了起来。甚至巴特尔几次想踩着梯子下来，和这些野狼和狼狗亲近，但是都被下面的人喝止了。

白展雄和陶梦龙也赶紧拽了一下巴特尔的臂膀，两个人对巴特尔说，千万不能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别看这些野狼和狼狗与他们几个人那么亲近，那是因为这些野狼和狼狗完全视他们为主人，陌生人下去，那绝对是一件非常悲惨的事情。

李保山他们几个人，在下面与那些野狼和狼狗，还有它们的狼崽子前后待了十几分钟，才在那些野狼和狼狗的恋恋不舍中，踩着梯子上来墙头。

在他们从下面上来的过程中，一部分野狼和狼狗，还不断的对他们发出一声声的狼嚎或者狗吠，似乎是要留住他们。还有一部分野狼或者狼狗，也学着他们，要踩着梯子上来，还是被李满粮喝止了。最后上来的李满粮，蹭蹭蹭几下就把梯子从里面拽了出来。

期间，其他石头圐圙的那些狼狗，也都发出一阵阵狗吠的声音，似乎是在和他们打招呼，或者说要求他们也过去看望它们呢。

随后，李保山带头从梯子上往外面下着。他对身后的这些人说，他们几个人只要有一个人在这边的时候，一般来说，每天都要打开侧面的那个大铁栅栏，然后把圐圙里所有这些野狼和狼狗都放出来，骑马领着它们，要在周围这一带转一转，放一放风，也让它们锻炼一会儿身体。偶尔他们也要带着这些野狼和狼狗，追一会儿野兔。除此，他们每天正常早晚在这里训练的时候，也都要把这些野狼和狼狗放出来，在周围让它们随便活动奔跑玩耍。总的来说目的就是为了让它们锻炼，增强一下体质，加强一下这些野狼和狼狗与人的感情，让它们对人有一种亲近和依赖感。

下到地面以后，柳碧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又惊又喜地说：“总之，你们没有整天把这些狼或者狼狗，囚禁在这个高大的石头圐圙里吧？”

李保山赶忙给柳碧葶，同时也是在给大家说：“没有没有，你放心好了。别看你们今天看到的，是这些野狼和狼狗被圈养在这么一个又高又结实的石头圐圙里，其实它们这还是三个多月之前，由野驼山饲养院那边迁过来的。实际上在这以前，它们都是生活在饲养院那边，整天和我们几个人待在一起的。而且多数的时候，它们还都是被散养的，随便奔跑，随便打闹的。不要说这些狼狗了，就是那些野狼，也没有主动攻击人的动作。虽然被它们认作主人的人，除了我们几个人，整个野驼山也没有几个，不过它们也并不认为人类是它们的敌人。”

柳碧葶说：“看来从始至终，你们不要说和那些狼狗了，就是和这些野狼也是处的非常融洽的。”

李保山说：“你们不知道，其实自从掏回来八只小狼崽不长时间，这八只小狼崽也离不开我们，我们也离不开它们了。它们已经不仅把我们当做它们的主人，事实上也是把我们当做它们的父母来看待的。后来你们给送的那些小狼狗，和我们都是这种情况。”

柳碧葶由衷地赞叹道：“那会儿看到你们几个人，和那些野狼和狼狗那么亲近的模样，我差不多就想到了这一点。”

是啊，其实在这一点上，这些狼狗和小狼崽，是如何与李保山还有四个结义弟兄包括李满粮相处的，知道内情最多的是巴特尔。据巴特尔所知，八只小狼崽和那些狼狗刚来到饲养院三四个月之内，好多的时候李保山他们晚上睡觉，也是和这些小狼和狼狗在一起的。他们整个把这些小狼和狼狗当自家的孩子来养了。发展到最后，这些野狼和狼狗到了一种一步也离不开他们几个人的地步，甚至已经到了一种影响到他们几个人干这干那的地步。后来在没办法的情况下，他们才经常把小野狼和小狼狗关在饲养院的铁笼子里，只等他们有闲暇功夫的时候，才能把它们放出来。

巴特尔赶紧走上来，把以上这些他了解的情况，突出重点的给柳碧葶说了一下。

闻听此言，柳碧葶忽然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看了李保山片刻以后，感慨不已的说：“我说嘛，那会儿看到那么凶悍的野狼和壮硕的狼狗，我怎么感觉就像一个个孩子见到母亲似的，那么温顺，想尽一切办法给你撒娇啊，原来事实上你和几个弟兄们，确实被它们视为妈妈了。真不错啊，一个大男人能够做到这一点，真让人感动啊。”

李保山说：“真的，从一开始，我们和这些小野狼和狼狗，就建立起了非常深厚的感情。这后来，我，尤其是四个结义弟兄在这边待的时间，要比在饲养院那边待的时间多得多，主要的工作重心在这边，为了方便于照顾它们，才特意把它们从那边迁移到这边的。来到这边，毕竟这边的人太多了，又太杂了，不能让它们乱跑，不说它们攻击人吧，还担心它们跑到那些人聚集的地方，尤其是面对一些孩子的时候，怕把那些孩子们吓着，又怕因此被人们把他们误伤了。所以在我们几个人不能给它们放风，陪着它们在野地奔跑撒欢的时候，还必须得把它们关在这里。这样它们也不会受到伤害，我们也不用担心这里的人受到它们的惊吓。至于说吃嘛，更不用担心，厨房的大厨，每天专门给它们喂那些吃剩的肉骨头呢。”

这时，柳碧葶还有柳庄主他们都说，李保山他们考虑的很周到，做得太正确了。

……

按照李保山原来的行程计划，今天中午在铁厂这边的大餐厅吃喝过以后，他们就要赶往南海子了。因为毕竟从这边到南海子那边，还有一百多里的山路呢。可是从狗圈返回大客厅的路上，柳碧葶和李保山说，现在不是放假了吗？方便不方便把已经放假了的这些孩子们，今天下午都召集到他说的那几个大蒙古学堂那里？

李保山说：“太方便了，这些孩子虽然放假了，可是他们都在铁厂留着呢，小一些的孩子就在生活区蒙古包周围玩耍，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们，放假期间还都在帮着大人们做各种各样的活计呢。刚才咱们在铁厂溜达转悠的时候，我们不是看到好多半大孩子吗？他们一边帮着大人干活，一边在好奇不已的望着你吗？那里面好多的孩子都是在咱们这边上学堂的孩子。”

柳碧葶说：“我见这些孩子们，主要的目的是给这些孩子们励励志，让他们懂得学习的重要性，懂得走出这座大山去往大中华的大城市读书，甚至下一步去往一些发达的国家留学，对他们个人，对家庭，甚至对整个国家，能做多大的贡献。”

李保山说：“我巴不得让你做一下这件事情啊。只是我没好意思向你开口。另外按照我的原计划，今天上午走马观花地来这边看看，中午抓紧在蒙古包大餐厅吃喝完，抓紧赶往南海子那边，就是因为考虑到这边毕竟烟雾弥漫，到处不是灰就是黑，担心你不愿意或者说不适合在这边久待，才准备……”

柳碧葶说：“在这方面，你可是对我了解不多啊，我哪是你以为的那种娇小姐。不要说来这里呆一呆看一看了，如果有必要，我常年吃住在这样的地方也没有一点问题。”

李保山说：“也许你今天下午留在这里，能和这些孩子们见面，给他们说一番读书的重要性，就不知道能改变多少孩子的命运啊。你今天下午要是能留下来做这件事情，太谢谢你啦。现在我就代表这些孩子们，对你说一声谢谢！”

柳碧葶说：“我现在本身还是一个学生。满打满算在京城大学我才读了两年，还有两年要读。读完京城大学以后，我说不准还要去外国留学。要不是这样的情况，真的我会召集一些同学，来这边给孩子们任教的。”

李保山说：“不管你能不能最终这样做，就你说的这番话，也是需要我和这些孩子们对你说一声谢谢的。这些从来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一个个幼小的心灵，也许就是一块块肥沃的土壤，只要适时的给种下一颗种子，可能在好多人意想不到的时候，这颗种子就能在他们心里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一棵棵参天大树。”

李保山说这一番话的时候，柳碧葶用一双又吃惊又欣赏的眼神在望着他。以柳碧葶的标准来评判，李保山应该说不出这么一番话，不想，这么有哲理的话却能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这不得不让她感觉到吃惊。

柳碧葶还对李保山说，如果他要没有什么异议的话，把那些教书先生也一起请到那里，她除了要给这些孩子们励志，深入的讲明读书的重要性，还要和那些教书先生们探讨一些教书方面的事情。

李保山说，方便啊，太方便了！中午之前他就提前通知他们，让他们有思想准备。

……

下午三点。老鹰沟铁厂北面，翻过一道小山脊下面，在河槽畔一道山湾里，一溜大蒙古包前面的一大片空旷的草地上。这会儿，这里黑压压的坐着三百多个孩子们。这些孩子们，男孩子居多，女孩子居少，年龄从八九岁到十三四岁都有。除了这些孩子们，最前面还坐着五六个年纪各异的教书先生。

在他们前面，类似主席台的一个办公桌后面的一把凳子上，坐着柳碧葶。她的左右几个办公桌后面，分别坐着李保山柳庄主白展雄和陶梦龙，李昆玉和身边的几个老弟兄，李保顺和李保民，还有郭虎韩云龙高喜财刘黑子和李满粮。

柳碧葶身后的几个桌子后面，坐着她那几个女伴。

没有后世的喇叭和扩音设备，可是柳碧葶一开口，那嘹亮而婉转的声音，就响彻了周围这一片。

首先，柳碧葶做了自我介绍，说她是京城大学二年级的学生，是从这一带东北几百里的大山里走出去读书的，说了她下一步可能要到西方那些先进的国家留学的概况。

对于陕北无定河老家的这些孩子们来说，他们在老家几乎就没有出过村子，来到这边几乎也没有离开过大山，不说别的，仅仅是柳碧葶开口用她那黄莺一般婉转而嘹亮的声音，说出的这些内容，就把这些孩子们一下子深深的吸引了。

三五句如此这般的开场白之后，柳碧葶话题一转，就说到了她今天要给这些孩子们和几个先生们说的正题上。大中华，地大物博，五千年文明古国；唐王帝国，开疆辟土，八方来贺，文治武功，开元盛世。大宋朝，万国通商，全球敬仰……说到这里，柳碧葶突然用那种痛心疾首的声音，将天朝政府统治下大中华将近三百年的历史，如何越来越走向贫穷落后，越来越滑向让那些帝国主义列强欺凌和瓜分，让整个大中华满目疮夷，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的情况。说到痛心处，柳碧葶声音哀婉，花容失色。

包括天朝那些荼毒继续在大中华蔓延，而且由于军阀割据，互不同属，山头林立，这些让人心痛的历史和现状，柳碧葶给大家深入浅出，条理清晰的说了一遍。

柳碧葶没有准备，没有草稿，文不加点，所有以上这些内容，或简略，或深入细致，总之都是那种旁征博引，滔滔不绝，抑扬顿挫，生动不已，居然一张口就说了一个半小时！

无论是柳碧葶左右坐着的这些人，还是下面的那些学生，还有几个先生，都被她的这一番话语深深地震撼了。

中途，柳碧葶除了喝了点别人端上来的白水，就没有停过。而且她的声音依然还是那么嘹亮，那么婉转。

李保山对柳碧葶不仅仅是佩服，简直是崇拜了。通过柳碧葶的这番话语，他深深地感觉到，他与柳碧葶的差距太大了，他从内心里来说感觉到有些不配柳碧葶。

李昆玉心里震惊不已。他在想，这样的儿媳妇如果能够娶到家门，那就是李家八辈子烧了高香。

李保顺和李保民，与父亲的想法大同小异。

实际上不要说别人了，就包括柳庄主对自己家姑娘如此这般的演讲水平，也是没有料到的，姑娘讲的实在是太棒，太厉害了，这学堂没有白读啊！

台下的这些学生们，一个个听得如痴如狂，中途也像柳碧葶一样痛心疾首。好多学生，一次次攥紧了他们的拳头，有的学生还流下了难过的眼泪……

坐在前排的几个先生，还多次带领着学生们，喊出了“打倒帝国主义，打倒列强，打倒军阀”的口号。

直到这个时候，柳碧葶才转入到开始说的那个正题上：“那么我为什么要走出西北这么偏远的山沟，去北府城上学，为什么下一步还要远渡重洋去上万里的欧洋一些发达的国家留学呢？我的一个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报效我们国家！同学们，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中夜四五叹，常为大国忧。当须徇忠义，身死报国恩！别看我仅仅是一个弱女子，我绝不甘心看到我们国家被那些列强欺凌甚至瓜分，绝不答应！同学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柳碧葶呼的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忽然蹭得一下居然跳到了凳子上，挥舞着她的臂膀，高声的说道：“这个积贫积弱的国家，这个再一次已经走到了生死危亡边缘的国家，需要我，需要你们在座的所有孩子们，拼命的读书，死劲的读书，懂得救国的道理，懂得世界上最先进的那些科学技术。而我们所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挽救这个走在生死边缘的国家！”

掌声掌声，经久不息的掌声，让野驼山所有那些野物都能够感觉到惊心动魄的掌声，经久不息的在山谷里回荡着。

李保山全身的血液都热血沸腾。他被柳碧葶讲的这一番话深深的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