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九十一,野狐岭(1 / 2)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九十一,野狐岭
这以后,通过和于海明营长还有柳庄主他们频繁的接触,关于上面有意让柳庄主在金雕岭这个地方自行的发展壮大势力,从而有效的来制约阿古拉泰作恶的策略,李保山已经都明白了。实际上人家二狼山这以后有意无意的让他李保山成为第二个柳庄主,逐渐壮大,也是让他起着柳庄主同样的作用。
出于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一致对外这样的宏观大策略,上面不便于对这些边疆地区的某些势力动手,从而让某些对立面说三道四,但是可以让他们的发展壮大,来起到制约某些势力的作用。李保山不得不说,这是上面非常高明的一步大棋,当然这正好给他们创造了生存和发展壮大的机遇。
野驼山也好,金雕岭也好,相对于整个大中华来说,就是漠北多次谋划“闹事”的哲丹图克以及爪牙,与大中华这边一个最边缘的缓冲地带。这个缓冲地带越是靠近北面,哲丹图克单方面划定的所谓“边境”,越是有一些曾经天朝政府世袭罔替的扎萨克的遗老遗少们。
这些人中的一部分人,比如说阿古拉泰,都是不安定因素,他们对北洋政府也好,漠南草原地区自制政府也好,摇摆不定,两面三刀,甚至部分人和漠北那边的人串通勾结,做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勾当。他们在不断的摇摆中寻找着他们的生存之道,而这却给哲丹图克他们,创造了拉拢腐蚀争取他们的机会。
内外勾结的事儿,在此之前整个漠南草原地区北部这一带东西狭长的边缘地带,前后已经发生过多起了。漠南草原地区自治政府,出于多种多样地缘政治的考虑,又不便于以政府的名义,派出军队来解决某些不很明朗的问题,为此柳庄主和他李保山就派上了非常大的用场。
毕竟政府出面针对这些曾经的扎萨克做出的一些举动,会牵一动百,会起到风向标的作用。而他和柳庄主这样的角色,在与这些扎萨克制衡的前沿阵地,他们有意无意的一些做法,同样能起到政府军队出手针对那些人的作用,可是实质意义却有着非常大的不同,能将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借机煽风点火,制造的一些敏感问题,掐灭在萌芽状态中。
虽然直到今天,于海明营长也没有给李保山明着说这方面的意思,但是凭着李保山的聪明,他确认就是这样的情况。毕竟野驼山和金雕岭再往北面不远处,就是大中华和漠北的边缘,有柳庄主这么一个各方面都非常强悍而又没有官方身份的人,牢牢地把根扎在这里,是官方最希望看到的一种情况了。
何况柳庄主在此之前也给漠南草原政府捐赠过好多财物,绝对是终于漠南草原地区自治政府的。
所以李保山相信,柳庄主在那些官员的心目中,其实也是有着较高地位的。但是由于官方至少要做到在表面上与柳庄主没有丝毫的关系,所以才不便于出面搭救他。
就包括滚地龙啸天虎和钻山豹这些暗探,正像他们说的,他们潜伏在这里也有着更加长远的目的和更大的任务,所以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暴露了他们的身份。何况他们在这里仅仅是起着一个探马的作用,并没有更大的力量来做这件事情。这就造成柳庄主被这边的强人绑架以后,而没能及时被搭救的原因。
李保山可以确信,上面让柳庄主待在金雕岭,不仅是过去和现在,也是下一步他们长久的一个策略。柳庄主在暗中制衡着阿古拉泰,包括达板尔大草原那一带其他类似阿古拉泰那样的人,这个情况对于上面来说非常重要,正因为如此,漠南草原地区那些大人物,不方便以政府的名义公开出面搭救柳庄主。
他们在野驼山走的时候,那边还是冰天雪地,天气特别寒冷。一千四五百里路来到这里之后,这里至少今天上午,李保山明显的感觉到这一带的气温要比野驼山那一带暖和很多,甚至有一种春天的感觉。树杈上那些麻雀啊,斑鸠啊,叽叽喳喳的鸣叫个不停,乞丐村上空,还不时的有一群群鸽子在盘旋着。再高的高空,还能看到几只像风筝一样翅膀一动不动浮在空中的老鹰。
整个周围这一带炊烟袅袅,人们似乎沉浸在准备过年的一派祥和的节日气氛中。
但是李保山的心里却波澜壮阔,翻江倒海。
在两个向导的引导下,李保山出了这个破败不堪的小村庄,从京北县西北郊外,直接去往了南面长城的那一带。
昨天晚上和他们合计今天如何搭救柳庄主的滚地龙他们三个人,包括今天早晨吃饭的过程中,他们和李保山谈论相关这些内容的时候,李保山对如何搭救柳庄主他们,实际上也仅仅是想好了一个轮廓,还没有一个具体的方案。这会儿趁这两个向导领着他往南面长城这一带去的时候,他在马背上在高度地思索着如何面对强人,如何和他们说话交涉,如何把柳庄主他们三个人,从这些强人手里搭救出来的一些详细的事情。
李保山考虑到,有可能很顺利的把他们搭救出来。当然他也考虑到,万一劫匪强硬不答应这件事情,把他也绑架了,在那种被劫匪四面包围,他单枪匹马的情况下,如何能够做到擒贼擒王,如何最终搭救了柳庄主他们,而全须全尾的离开劫匪的老巢这些事情。
头疼啊,总之这不是一件轻松愉快的事情。如果搭救的对象不是柳庄主他们三个人,他李保山可是不敢轻易来给做这些事情的。
有两个向导带路,胯下的这匹枣红马根本就不用李保山管,马匹会一步不离的跟着向导的两匹马向前面走的。为此这会儿骑在马匹上的李保山,完全进入了一个冥思状态,根本就没看周围的景色。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李保山听到一个向导对他说,到地方了,前面不远处就是劫匪老巢那一带野狐岭,不能再往前面走了。再往前面走,他们两个人就有危险了。
直到这个时候,李保山才从冥思状态中被惊醒。接下来面对强人究竟该怎么做,这会儿李保山差不多已经有了思路和对策。
李保山一激灵醒了,他从马背上跳下来。
两个向导随即走到他的身边,这两个人都对李保山露出了非常抱歉的神情。他们七嘴八舌的说,已经到了。往南面的山脚下,走一里多,拐过一道石崖,进入一片茂密的森林,再往前走几百步,左拐那一带,就是强人经常出没的野狐岭了,即使在那里见不到强人,那一带肯定也会有强人放下的暗哨,所以想要见到强人,进入强人的老巢,只要和那些暗哨说明白就可以了。
李保山谢过俩个向导,飞身上马,提马就向着向导说的方向去了。
两个向导在后面用那种非常凄楚而担心害怕的声音,呼喊着对李保山说,让他小心,多多的保重,一定要活着回来啊,他们不会走远,就在这一带等着他呢!
李保山头也不回地说:“谢谢你们啦。你们等着吧,不仅我会回来,我还会把三个肉票安全带回来的!”
按照向导的那一通说法,十几分钟以后,李保山就在一处废弃的建筑旁边,被几个暗哨拦下了。
李保山高声对着暗哨说:“带我去见你们的大当家的。我是带着银票来给你们绑架的那三个肉票赎身的。”
没有过多的废话,几句交涉之后,几个暗哨用长枪短枪指着李保山的头颅和胸膛,还用那种非常严厉的声音警告他,不许耍花招,不许乱动,要乖乖的听话,不然的话立刻就打死他。
另外几个暗探,二话不说给李保山搜了身。之后,他们就用一块黑布蒙住了李保山的眼睛。随即就用一根长长的皮绳子,把李保山的双手从后面牢牢地反捆。
之后,这些人把李保山抬着扔上他的马匹。
开拔!
凭着李保山的感觉,大约二十多分钟以后,他被带进了一处阴暗潮湿的岩洞里。
进入岩洞之后,有人拽着他,又七拐八绕的走了四五分钟,最后才到了一处所在。这里反倒是感觉到又温暖有干燥。
李保山被喝止站在了原地。片刻后,又有两个人将他连拖带拽,应该是拖着他去前面见劫匪的头目。
果然,随后李保山头上的黑布被解除之后,他忽然发现,一处能够照射进太阳光线的岩洞里,四周的一把把椅子上,坐着几个面目不善的强人。
虽然这边的光线并不强烈,但是李保山的眼睛还是被刺的有些受不了,他赶紧闭住双眼。
毕竟刚才他头上被捂了一会儿黑布,猛然间摘掉黑布,眼睛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李保山连续把眼睛眨巴了多次以后,才慢慢的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儿。
这时李保山才比较清楚的看到,对面除了坐着一个年轻的强人,和左右四个副手,周围还有2多个手持各种杂七杂八长枪短枪的土匪。这些小子们一个个面露凶悍之色,一看就都不是那种善茬。其中,中间一把椅子上坐着的那个二十八九岁,不怒自威的年轻人,用那种威严的声音说:“小子,胆量还不错啊,是你要来给那三个人赎身的吗?”
“是,我是来给他们赎身的。想必你就是大当家的神见怕了?”关于长城以南野狐岭这些强人的框架,他们内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有多大的力量,昨天晚上在吃喝前后,李保山已经和滚地龙啸天虎和钻山豹他们几个人询问得很清楚了。长城以南野狐岭这一带总共有5个意气相投的弟兄,手下有一百四五十号人,做着无本的买卖,为首的就是这个二十八九岁绰号神见怕的匪首了,其他几个弟兄,不管年龄大小都为他的马首是瞻。
对面的这个气势如虎的年轻人说:“是我。”
李保山说:“你这个绰号非常有意思,我好像从来还没有听过这样的绰号。不过像你这种打家劫舍的人,我相信你们立足不是凭着好勇斗狠不怕死,更不是吓人的名号,而主要的是维护老百姓的利益,让老百姓认为你们是乱世的英雄,才是你们能够立足的根本。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神见怕身边的四个匪首恶狠狠的说,让他有话赶紧说,有屁赶紧放,这边的老大没有时间和他说这么多废话。这里是要赎金的,按照这边的规定,这里再有一天收不到赎金,那三个肉票的小命就没了!
李保山说:“家有千万主事一人。神见怕,我不想和你的几个副手说,只想和你一个人说,我听说,过去,你也是一个不满天朝暴政的人,才揭竿而起,聚集一帮意气相投的弟兄,在长城南面野狐岭这一片山林里,做着这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你并没有残害老百姓,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在做着与官府周旋而吃大户的活计。你所吃的那些大户,多数还是名分极大,为富不仁的人。当地一二百里的范围内,那些经常做善事的财主,你并没有骚扰过。”
闻听此言,神见怕拍着胸脯用那种无比自豪的声音说:“年轻人,我看你是一个有胆有识,说话非常利落到位的年轻人,所以我和你说一句良心话,我神见怕为匪这么多年,胆气那么足,走到周围任何一个村里,都有老百姓悄悄的管我吃喝,从来没有告密这种事情发生过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我不残害老百姓,老百姓就是我的天就是我的地!我针对的主要就像你说的,是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再就是官府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也奈何不了的那些罪大恶极的贪官污吏。所以,哈哈……你知道当地民间送我的绰号是什么?我告诉你,是锄奸队长!所以我从十几岁到现在为匪,到现在我还没有害怕过什么的原因。现在,有老百姓给我心中立了的这块丰碑,即使我这会儿出去吃了野枪子儿,我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我值了!”
李保山摇摇头说:“神见怕,你不值!”
“为什么?”
李保山说:“因为,你这么一个一直自己把自己打造成义匪的人,实际上你就是一个偏听偏信两眼昏花的瞎子!你根本就不配当这个所谓的义匪!在这一点上我非常小瞧你!”
神见怕一时暴怒不已,他气得面部都错位了。
他身边四个强人二话不说,扑上来对李保山一阵拳打脚踢,随即就把李保山按在地上,一通雨点般的乱脚板子就踹了下来。
李保山破口大骂道:“你们不讲规矩,整天标榜自己是什么替天行道的义士,其实都是一些不讲规矩的爬虫,大爷我鄙视你们!有本事你们就把大爷打死,爷爷再过2年又是一条好汉!”李保山暴怒不已,骂的非常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