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五十二，结义和北部同盟军的初步形成（1 / 2）

李玉岿《最后的党项》上部五十二，结义和北部同盟军的初步形成

李保山他们5个人迅速的跳起身来收拾东西，备马鞍。

巴特尔帮着他们，用大铁锹铲着周围的积雪盖在了还散着余热的篝火上。

这堆未燃尽的篝火上，立刻响起了呲呲啦啦的声音，同时迅速的蹿起一股又一股白色的水蒸气。

一锹两锹……

一种火堆遇雪以后的那种刺鼻的辛辣的味道，一下子在四处蔓延着。

巴特尔和大家确认这堆篝火绝对没有再燃起的可能以后，巴特尔还不放心，又连续把周围的积雪给那一堆蒸腾的水汽上面扬洒了很多，才停止了铲雪。

巴特尔的这一通做法，让李保山他们5个人心里非常满意而放心。

李保山和郭虎骑乘了过去他们各自骑着的马匹，让柳庄主分别送他们两个人的那两匹马，还有村里另外的五匹马，各驮了一点点轻浮杂物跟在马队后面。

从这一刻开始，所有备用马都不是牵着，而是把马缰绳盘在了马脖子上，让它们自己跟着的做法。事实上正像之前李保山说的那样，这些马匹生怕有半步跟不上似的，都奋力的紧跟着大部队。

就连巴特尔也在惊喜之余，有样学样，让他的那两匹备用马自己跟在后面走。

这会儿已经是下午的3:3了。

斜阳已经整个在西南茫茫的雪原上，做好了回家的准备。天气已经和中午那会儿有了非常大的不同，大家明显的感觉到越来越有一种寒气袭来的感觉。

中午那会儿整个这一片特别明亮，一眼似乎能够望出几十里的模样，这会儿也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天空变得昏黄起来。周围包括天空似乎笼罩上了一层薄薄而混沌的轻纱。甚至周围那些芦苇丛里这会儿传来的几种鸟鸣声，也和中午太阳照射得暖融融的时候，有很大的不同。

不过，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去巴特尔他们家牧场做客，那么别说天气微微的起了一点变化，就是这会儿下大雪，甚至下刀子也无法阻挡他们几个结义弟兄的信心和决心。

何况巴特尔那么急迫而真诚的邀请他们，去牧场做客的神情和语气，已经深深的感动了他们。刚才当听到李保山答应去牧场做客的那句话语的时候，他激动得差一点又一次要流下泪来。他们不忍心伤害人家。同样是年轻人，巴特尔的这种做法也深深地感染了李保山他们5个人。

有巴特尔在身边，李保山他们几个人不方便私下里交流什么，不过这会儿他们5个人差不多已经做到了心心相印，都知道这次去巴特尔他们家的牧场做客，有着非常深远的意义。

何况他们这些生活在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在冬天的季节里就是这样的情况，中午太阳照在头顶，恰巧这会儿赶上没有刮风的时候，让人就会有一种晴空万里，一片明亮的感觉；等到太阳急匆匆要下山的时候，再加上正好又起风了，就会出现如此这般的景色。

……

第2天李保山睁眼的时候，差不多已经中午了。他看到，另外的4个结义弟兄还在他身边的蒙古包里呼呼地打着呼噜。透过蒙古包的几个窗户，他看到外面整个明亮一片。凭着李保山的一种常识，他猜测很可能这会儿已经是第2天的大中午了。

昨天下午巴特尔骑马引导着他们，大约在晚上7点左右来到北海子北面大约百十里一个牧场的蒙古包。距离很远的时候，这个蒙古包群落就响起了一声接一声的狗吠声。

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巴特尔对李保山他们几个人说：“不急，你们几位兄长随便往蒙古包那边走，我先回去和我阿爸打一声招呼。”话毕，巴特尔一提马缰绳就离开了他们几个人，向着大约俩里外的蒙古包飞奔而去。

不久，他们就看到从一个大蒙古包里出来几个人，紧接着就是巴特尔赶紧上去和这些人短暂三五句交流。随后他们就看到巴特尔和其中的一个人，进入了后面的蒙古包……

李保山勒了勒马缰绳说：“不急，我们越慢一点越好，巴特尔和阿爸进蒙古包里说和我们相见的所有事情去了，让人家稍微说一会儿，我们再过去不迟。”

弟兄们随即都勒了勒马缰绳，让马的步伐放得非常缓慢。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以后，李保山远远的看到，巴特尔和那个人从后面的蒙古包里出来了。

“驾……！”李保山一提马缰绳，身边四个结义弟兄都跟着他小跑向了巴特尔他们。而这个时候他们看到，巴特尔和蒙古包前面的那些人，也快步地向他们这边走来。

很快的，他们就迎在了一起。

彼此见面后，巴特尔隆重的给阿爸他们几个人介绍了李保山他们五个人。同时也给李保山他们几个人介绍了他阿爸和身边的几个人。

虽然这会儿天气已经擦黑，差不多已经看不清东西了，但是就着蒙古包里比较亮堂的马灯，李保山他们还是看清了巴特尔阿爸的模样。这是一个4岁上下，中等身材，但是就像巴特尔一样，是一个非常壮硕的中年人，体重足有二百六七十斤。

彼此又是握手又是拥抱，一派稀罕不已，热烈不已的景象。

就在这个时候，又有好几个牧人从后面的帐篷里，各提着一盏盏明亮的马灯，急火火地跑了出来，从而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蒙古包前面这一片照射得明亮一片了。

随即，下马酒啊，献哈达啊……在巴特尔的阿爸吉雅泰的带领下，吉雅泰身边的这些人，将牧人迎接远方尊贵客人的那一套礼仪全部用上了。

这一套迎接的礼仪结束了以后，李保山他们五个人就被人家当做最尊贵的客人，迎接到了后面的大蒙古包里。

随后就是宰羊摆酒，蒙古包里上下所有人都忙乱成一片，准备隆重接待他们的模样。

不到一个小时，酒宴基本摆好，即将可以入席的时候，期间，陆续从周围牧场骑马赶来了十几个牧民。

巴特尔给大家介绍李保山他们五个人的说法是，他们都是黄河那边一些大地商的儿子，是几个月前，他去黄河那边认识的。当时他被一伙强人绑架。

当时他不配合强人，破口大骂那些强人，那些强人恼怒不已，当场就要把他处死的时候，这5位见义勇为的兄长哥哥，闻讯赶来，一通突袭的乱箭打散了那些强人，虎口夺食一般把他救下。当时的情况，如果这5位英勇无畏的兄长晚来半步，他就被那帮强人捅成马蜂窝了。如果不是这5个好兄长当时不顾自己性命出手救了他，他肯定活不到今天。所以这5位兄长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和他们家最尊贵的客人！今天他和阿爸在牧场蒙古包里，是特意摆酒感谢这五位兄长的。

巴特尔的阿爸吉雅泰也给牧场所有人，包括赶来的这些牧场邻居们进一步解释说，如果上次不是这些小英雄们出手救他的儿子，听巴特尔的说法，他肯定是没命了，所以这些小英雄就是他们家的救命恩人！

吉雅泰的好几个弟弟，还有巴特尔的好几个从八九岁到十五六岁的弟弟妹妹，也都在巴特尔和父亲的引导下，对李保山他们说着一声声的感谢话语。

人差不多到齐了，隆重的酒宴也就拉开了序幕。从一开始，巴特尔就端着银碗酒，单腿跪地给李保山他们五个人挨个儿敬了酒。还双手合十对着天空做了某种非常虔诚的宗教仪式。

吉雅泰似乎是在监督着儿子巴特尔似的，每当巴特尔单腿跪地给李保山他们五个人敬酒的时候，他就用一双严肃而锐利的眼神在死死地盯着儿子。他还不停地对儿子说：“记住了，如果你要是我的好儿子的话，你这一生就要感激这五位恩人。你可以不尊敬我，但是必须要尊敬他们几个恩人。因为没有这五位恩人，就没有了你的生命，如果你敢背叛这五位英雄，你就不是我的好儿子！”吉雅泰说的这一番话语，多数是用汉语说出来的，但是嘴里偶尔也冒出一两句漠北语。看样子他平时在牧场是用漠北语说话的，所以说汉语并不利索，之所以冒出一两句漠北语，凭李保山的感觉，也是他说汉语不利索，或者说在说汉语的过程中，不能很好地掌握词汇，表达他的内心世界，才用漠北语里的某个词汇来加以弥补的。

巴特尔一声声地答应着。

蒙古包里三个酒桌旁的那些牧人，也都附和着吉雅泰的这一番说法。感谢恩人，回报恩人，不能背叛恩人，这是牧人们必须要坚守的底线。

实际上从一开始巴特尔给他们5个人单腿跪地，把银碗酒高高举过头顶给他们敬酒的时候，李保山他们就多次对巴特尔和他阿爸说，请起，坚决不能这样！他们5个人无论如何承受不起。而且李保山他们5个人一次次上手，也要把巴特尔从地上搀扶起来。

可是他们每每这样说话，要拉拽巴特尔的时候，都被吉雅泰挥手制止了。吉雅泰对他们5个人说，这是他儿子必须要进行的一个仪式，不能省略，也不能更改，请他们心安理得的接受吧。

无论是吉雅泰的神情动态还是他说这一番话的语气，都是那么坚决，没有丝毫更改的余地，所以李保山他们几个人坚持了多次无果以后，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巴特尔，一次次的给他们单腿跪地敬酒了。

包括吉雅泰也多次非常虔诚的给李保山他们5个人敬了酒。刚开始的时候，李保山他们无论如何不接受，但是拗不过吉雅泰，他们只好非常被动的接受着人家的敬酒。

牧场上下的所有人，包括牧场周围的邻居客人，也都一次次真诚不已的给他们五个人敬了酒。

当然李保山带着四个结义弟兄左一轮右一轮的回敬，也是必不可少的。

整个这一晚上的酒宴，彼此敬酒的仪式就占了好多时间。

这天晚上，由于主人的热情和虔诚深深地感动了李保山他们几个人，从而让他们五个人也不拿捏了，放开肚子吃喝。大块大块的手把肉捧在他们手里，狼吞虎咽无我无他的啃着；敬来的一碗碗银碗酒，咕咚咕咚就喝了进去。

虽然他们不是牧人，但是他们的这种吃肉做法和喝酒做派，让整个蒙古包里的这些牧人都被一次次的惊呆。因为这种做派比起他们地地道道的牧人们来，不遑多让，甚至还远超他们。而这恰恰正是他们牧人们最喜欢最欣赏的一种作派。

这一晚上，整个蒙古包里的这些人，吃喝热闹得热火朝天，不知道吃了多少手把肉，喝了多少酒，而且红火热闹高潮不断，一直持续到太阳快要上来的时候，大家才一个个醉得东倒西歪，在牧场周围一个个蒙古包里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