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一·二八(2 / 2)
“这是日本的迫击炮的声音。”我回答道。
梅姨接过我背上的秋秋,抱了抱被吓着了的孝明。
“不是说我们的军队都撤出上海了吗?不说都不打了吗?怎么还打起来了?”梅姨尖声说道。
“妇人之见,那是日本人的枪炮声先响起来的,是日本人亡我之心不死。”
杨廷鹤也被远处传来的枪炮声吵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立仁最近一直在淞沪司令部值班,他的确在家里提起过,叫我们最近出入租界要小心,最近中方和日方闹得沸沸扬扬,可谁曾想到,中日双方真的打了起来。
期间,立仁打来了电话。
“父亲,梅姨,可夫,租界里应该还算安全,你们尽量不要出去。”
“目前,前面的形势还不是特别明朗,大家都要小心!”
战事意味着伤亡,不管是对战士还是平民,每一个人都无法幸免。
立仁在他无声的战线上战斗着,而我则是在学校一线做我的贡献。
震旦大学的师生组织了战地医院,由徐教授担任院长。
由于我曾经的个人经历,我成为了伤兵部的副主任。
学校将医学院的大礼堂改造成了第二十八后方伤兵医院,免费救治伤兵与受伤的平民。
战争的第二天,2颗炸弹落在大世界附近,顿时造成无辜平民伤亡无数。
震旦大学的学生们,一个个抬着担架,穿梭于炮火中,将伤员运到了各大医院中。
我们这个临时的医院也收治了1多名伤员,大家忙碌了一天,总算将大部分的伤员救治完毕。
“伤兵一下子多了好多,而且日本人无差别的轰炸、投弹,好多平民都受了伤。”
晚上,我回到家中吃饭的时候,与父亲还有梅姨说起了这个事情。
“理论上,双方都是一次试探性的攻击,我们的兵力是人家的好几倍,日本人的部队也都是武装日侨为主。”
我十分担忧的感慨道:“但是日本人武器太先进了,整体推进得非常快,昨天凌晨一下子就攻占天通庵车站和上海火车北站,19路军今天下午才夺回来,勉强把他们封锁在日租界。”
“听说,校长也派人在劝19路军军长,也在同英美人说要‘调停’。”
“父亲,梅姨,我和立仁商量着,你们要不趁着这个时机,带着孩子们,尽快去南京吧。”
战事紧迫,当天凌晨,我和立仁将一家人,都送上了火车。
“你确定不去南京吗?明天可能是最后一班火车了。”立仁在回去的路上问我。
“你不是也没走吗?”
我们的手紧握着,心也彼此依靠在一起。
在日军不断增兵,校长多次拒绝增兵的情况下,再加之财政艰难,刚开始一片乐观的局面,急转直下,19路军打得愈发艰难。
学校的医院由于药品的缺少还有上级的命令,不得不强行解散,学校也暂时停课。
由于我还保留着军籍、党籍,又会发报,就和立仁一起转到了地下,承担着联系19路军和不得不来增援的5路军的发报工作。
守军第19路军与第5军并肩作战,密切配合,利用长江三角洲水网地带及既设工事顽强抗击,并组织战斗力强的部队夹击突入江湾、庙行结合部之敌,赢得了几次胜利。
然而,在艰苦奋战了一个多月后,3月初,淞沪守军防线被日军从侧翼突破,上海全境沦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