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柒(2 / 2)
系统小心翼翼的感觉着白芨的情绪,见她不是在阴阳怪气,也没有夹杂着火气,才算放心,知道这事就算是这么过去了。
这会功夫已经来到了上次开会的会议室,段阁开门进去,就见所有的长老都在这,却不见宗主的身影。
〖其实我觉得,他们若真想知道,应该也很快就知道你和育沛的身份了。〗
“我的可能会有所保留些,但育沛应该会知道。”白芨并不在意,“不过至少,想要表面上都过得去,他们就得憋着,不能拆穿。”
龛灵宗并不是大宗门,他们无法承受一切都挑破后的结果。
不说帝麟会怎么样,白芨一个就可以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冒犯极等灵物是一件多么愚蠢的决定。
〖唔,那个宗主呢?〗
白芨视线扫到一边,“在那躲着呢,呵,估计也是不想让人看到他那个小孩的样子。”
系统想到之前看到的宗主,又想到他那粗犷的声音,确实以这个形象出现有些掉面子。
现在两方都没有开口,隐隐有对峙之感。
段阁擦擦并不存在的汗,已经在想着干完这一票就回老家娶妻生子。
——呸,她又不是山贼什么的,想这个干嘛。
都不开口,那就她来。
段阁刚要张口,声音还没发出来,就听到了宗主的声音,她赶紧把嘴巴闭死。
“阁下安康,此次叫阁下来,还是希望阁下能够协助我们。”宗主其实不想开口的,他打算再憋一会,只是白芨的威亚一直在逼他,忍不住了才赶紧现身。
说到底是请白芨来帮忙的,简单拿乔一下就好了,再把大佬搞走就得不偿失了。
系统见小小的小孩踏踏踏从一旁跑出来,手里还拖着个大自己好几倍的黑色物体,到底还是〖噗嗤〗一声,没有憋住。
白芨扬眉,怀里的育沛微微一动,直起身子转头也看向宗主。
说来可笑,两人诞生至今四十多年,这还是这对同母异父兄弟的第一次相见。
宗主这边先是看到白芨,毕竟她太显眼了,脸虽然大半被遮住,但一身气质不容被忽视。特别是那双眼睛,黑夜里,那双金色的眼睛好像是在发光,跟宗主对视时,冷意像是要把宗主冻僵。
宗主是被吓住,为避开对视才移开目光,又和育沛对上。
那双一黑一白的异瞳在黑夜里并不如金瞳耀眼,但诡异的让宗主马上就知道,这是他同母异父的兄长。
……啊对,他虽然外表是孩子,但确实是活了四十多年的,已经是可以被叫大叔的存在。
而他这个哥哥,之前出生时被封住时间,跟个活死人一样待在母亲的身边,一直是个婴儿的样子。可能是报应吧,母亲并没有活很长时间,那之后灵物对他眼不见心不烦,干脆彻底把他封印,什么都不知道的就此沉眠了。
想到这,宗主垂下头。
去年他才找到这个哥哥,打开封印时,可能是封印的时间太久,见他已经有了六七岁的孩童样子。宗主不想让他再这样下去,总不能一直被封印在此?干脆趁着灵物不注意,把育沛给放走了。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育沛会在路上流浪,被帝麟给捡到。
不过此时,气氛比较尴尬。
宗主对育沛并无敌视之感,内心也是可以接受这个兄长的。只是兄长他有自己清醒的意识才短短几年,涉世也远没有他多,比起兄长,育沛都能做他的儿子了。
声音好似被卡在喉头,这句“兄长”就这么卡在这里。
“怎么?”白芨见他哆嗦着嘴唇,却怎么也不开口。
宗主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咳咳,是这样的,经过我们的协商,我们打算处理掉这个灵物,还请阁下能帮助我们。”
“我们已经被这灵物挟持几十年,我们不想再这样下去。”
白芨歪头,“我可以把它带走,让它再也不会对你们做任何的事情。”
看来这宗主还挺狠,还是说被欺压得太狠了?竟然让她帮忙来弑父。
宗主一顿,“可是,如果这灵物不除掉,我和阁下怀里的孩子,相比都无法善终。”
白芨眯眼,威胁她?
极等灵物的压迫感袭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开始发抖,那是从裹在心脏上的战栗感。
宗主咬牙做抵抗,接着道:“阁下也看到了这孩子的异瞳,想必是这灵物对这孩子……”
“他是你哥哥。”
“——嗯,咳,想必是这灵物……”
“那是你爹。”
“咳咳咳!咳,想必是我爹对我哥哥做了什么手脚,而我如今变成这样,也是因为这灵……我爹的原因。阁下,希望您能帮助我们。”
宗主说到爹时,总是有咬牙切齿之感,白芨摸摸下巴,知道宗主是真讨厌灵物,这几十年来估计被欺负惨了。但——
“它给了你如今的地位,还有你如今的实力,有它在也算是一份保障,可以让你们不用担心被其他的宗门侵犯。如果除掉它,你会失去如今的一切,你们宗门的实力也会大打折扣,你们真的想清楚了吗?”
宗主抬头,所有长老挨个看过去。
没有人反对。
宗主也很是坚定,“我想是的,我们已经决定了。”
“人的宗门不能活在异族的控制之下。我们可以保护我们自己,只有自己实力强大才是宗门能发展下去的基础,而不是依靠外物,依靠外族。”
宗主人小,坚定严肃的表情出现在这小脸上也显得有几分滑稽,但决心已经表面。
白芨又道:“灵物死去也会伤害到你。”
“它不死,会伤害更多的人。”
女人死后,灵物虽然不再露面,但也是有迹可循,大部分发现它的弟子都被它杀害。虽宗主是它的孩子,但对宗主也并没有好到哪去,像是对一个可随便摆弄的部件般,让宗主必须要听自己的话。
“我这身力量确实大部分来自它,但并不没有让我感到开心,我一直满心都是厌恶。”
白芨偏头,看向一直没有出声的育沛,“你呢?你恨它吗?还有你那位生母。”
育沛抬头,愣愣地看向白芨,那双金色的瞳孔里此时只倒映出自己一人。
他为此而感到喜悦,全身都像沐浴灵气般舒服。
“我,只要,白芨。”
“杀。”
他其实不曾在意那些伤害,也因此从未在意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