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2 / 2）

那里有一条清溪，溪水清澈，水中的沙石游鱼都清晰可见。此刻已过了花季，桃叶浓绿，枝头结了青色的果子。有一处不大的木屋隐在林子里。

“这里大概就是老先生的家了”燕飞白舒了口气。

“这个地方在桃花盛开的时候一定是很美的”顾檐霂说，她的眼睛里噙满泪水。她想到她和沧尧去到的那个如梦之境。她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她把头转到一边。以最小的动作，把泪擦干。

可是一切躲不过燕飞白的眼睛。他轻轻的说道:“走吧，天又下雨了”。

燕飞白把背上的老人安放在卧榻上，老翁依旧睡得很熟，很沉。

雨，下的很大。顾檐霂和燕飞白只能留在木屋里避雨。年久失修的缘故，木屋有几处淅淅沥沥的漏雨。盆子，罐子，碗摆在了地上。让人觉得意外但又有些情理之中的是，老人睡觉的卧榻倒是不被风雨侵扰。

一直到天色变暗，雨依旧不停。

天黑了，浓绿的桃叶，密密匝匝的连成一片黑幕，与夜色融为一体。

“一直一个人，在这样的时刻，无论是谁都会觉得孤独吧”顾檐霂说。

“是的，无论是谁都会孤独，寂寞的发疯。”燕飞白说道。

“一个人孤独，一群人也未见得多么热闹，一群怕冷的人聚在一起烤火，却怎么也得不到暖意。”顾檐霂把手伸在屋檐外，雨水滴在她的手心，冰冰凉凉的。

“人们想方设法的摆脱孤独，摆脱寂寞。有的人纵情声色犬马，在戏谑里沉沦；有的人豪饮美酒，在沉醉里寻求安慰；有的人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以此寻找活着的滋味。人这一生短的令人心悸，长的又令人无趣。”燕飞白也把手伸了出去，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袖。

“年轻的人，年老的人，哪种人更怕孤独呢？”顾檐霂问。

“这大概很难说清楚”燕飞白轻轻叹了口气。

两个人的话都落在了老翁的耳中，老人睁着眼睛，可他嘴里依旧打着鼾声。夜色掩盖了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