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死亡逼近(2 / 2)
他叹息一声,心知气数已尽,开始琢磨着为自己准备后事了。其实,他心里明白得很,一无所有,身无旁物,也没什么好考虑的了。死,对他来说真是个艰难的选择,如果不怕死,他就不会肉袒降宋,被押解到这个院子里熬着屈辱的囚徒残年。
如今,他才知道屈辱的活着比死还难,当他下了决心想死的时候,却又发现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考虑的是怎么去死,他想到了自杀。
在常人看来,人要想死还不容易,通常是跳河、上吊、抹脖子,只要你下得了决心,总能去死。
可是对于他来说,死的方式却是难题。汴河就在南面几条街外,他无论如何就是跨不出这院门一步,偶然去一趟皇宫,也是轿子接送,连轿帘都围得严严实实的。抹脖子,他连把菜刀、剪刀也见不到。上吊行不行?
上吊?倒不失是个办法,寝室的房梁够得着,身上的腰带就能用,可是又勾起了前些天两人的争执,那一次她哭得痛不欲生。
“我们一起去死吧,我实在忍受不了了。”女人求着他,低低的声音掩抑在啜泣声中。
“死,我倒是想过,可怎么死?我们连把菜刀都没有,也没有药……。”男人无奈地低语着。
“那就上吊。”女人决绝的态度显示出她已失去生存的意愿。
“上吊?这里凳子一倒,院里那几个下人立刻就会冲进屋里,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到时候也是死不了活受罪。”
女人无言,两人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男人重重地叹了口气,绝望地道:“唉,要死也是我去死呀,罪在我一人,我死不足惜。可你还年轻,你这样的年纪无论如何要想办法活下去,好死不如赖活着,没有了我的牵扯,你还能活下去,也许你的生活还会出现转机。”
这几天,以死求得解脱的想法再也压不下去了,就像农民播到地下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他无助地在院中徘徊,痛苦地以头撞墙撞树。
蓦地,一个念头涌上心头,他要激怒那个攥着他小命的人,赐他一条白绫或者一杯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