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不辞而别（1 / 2）

夕阳西下，将海水染成一片金黄色，远处暮霭沉沉山峦间倦鸟归林，躺在岩石上的二人却不知该归向何方。

“山上应该有泉眼，这么多鸟兽总是要喝水的。”曾无学忽然说道。

“嗯，顺便找一个过夜的山洞。”关老道说。二人从地上起身，循着鸟鸣声向山上走去。翻过一道缓坡，在山坳处果然发现一处泉眼，碗口大小咕嘟咕嘟向外喷涌着清冽的泉水。关老道俯下身去喝了个饱，曾无学也凑上前去喝了一气。天色已经擦黑，泉眼百米开外的山崖上有一个天然溶洞，关老道指了指说道“今晚我们就住那里。”

二人捡了两大抱枯枝，拖到洞穴前，关老道冲着洞内大喊：“啊～啊～啊哦～”洞内传来阵阵回音，等待片刻，回音散尽也未见有熊罴闯出，两人才将干柴搬入洞内。曾无学跑进跑出，找来石块垒起一个简易灶台。灶台下燃起熊熊烈火，灶台上架起工兵锹锹头，锹头受热的松子滋滋作响、乒乓乱蹦，散发出阵阵香气。还未等烤熟，关老道便急不可耐地吃了起来，边吃边说：“这玩意儿也不顶饿啊！”

曾无学嘀咕着：“你要是惦记那怪兽的肉，就自己过去弄点回来。”关老道“咔吧咔吧”磕着松子，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屁股上有伤，不方便爬上爬下。”

“逃跑的时候你可比我灵活多了。”曾无学不满地说道。

“我是道士只吃三净肉，不能亲手去宰割。”

“啥是三净肉？”

“不见，不闻，不疑，就是没看到宰杀、没听到嚎叫，也不是为我吃而去杀生。”

“自欺欺人，刚才你狻猊跳崖你看到、也听到了，现在再去补上一刀，凑齐三不净彻底破了戒也倒自在。”说罢将一把小刀扔了过来。关老道接过小刀，又扔还给曾无学，说道：“不可谤道、不可谤道，罪孽深重！”

曾无学口中愤愤念叨着：“你这修的是歪门邪道，天天总想着死道友不死贫道、死道友不死贫道！”边罢揣好小刀站起身来，一手拎登山绳，一手拎头灯大步走了出去。

四周一片漆黑，曾无学打开头灯凭着记忆，返回到悬崖边，将登山绳系在一块岩石上，顺着绳子滑下山崖。远远望去那狻猊的头颅有些狰狞，曾无学小心翼翼靠近，伸过大枪去戳了戳，那兽尸硬邦邦地没有有一点反应，他探过手去又摸了摸，早已凉透。曾无学这才放了心，掏出小刀，剖开后腿上的兽皮，拣肉多的地方割下两大块来，一边割一边嘴里念叨着：“神兽啊，你不要怪我，我这也是没办法，都是为了活命吗。我这大半夜的过来不光是为了吃你的肉，也是想帮你念叨念叨，超度你脱离这事件苦海，你要是有灵性，也不要在此纠结了，早日飞升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吧”

话音刚落，只听“啪嗒”一响，狻猊嘴里猛然出现一团红光。“啊！”曾无学有些吃惊，他这番壮胆的说辞竟然打动了这怪兽。那红光愈来愈亮，将四周映照得清清楚楚。那红光来自狻猊口中的一颗桂圆大小的珠子，晶莹剔透、光芒四射表面还升腾着阵阵紫烟。

曾无学盯着那珠子看了半天，嘴里又念叨着：“这颗宝珠放在这里也不安全，我先替你保管着，你啥时候想要回就来找我。”说罢担心有诈，伸出大枪，从怪兽口中轻轻将珠子拨出，珠子跌落地面，如有灵性般径直朝他滚来，曾无学捡起后擦了又擦，拿在手中冰凉莹润，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他将宝珠揣进怀里，对着狻猊拜了一拜，走上前去用力抬了抬那僵硬的尸身，只能移动分毫。曾无学无奈地摇了摇头，本想要将它移下来安葬，可自己真没那么大的力气，于是从周围搬来些石块、树枝勉强将那巨大的尸身盖上，也算是让它入土为安。

回去的路上，曾无学在想：自己这张嘴啊，连做鬼的野兽都要忽悠，真是没了节操和底线！也许每个人最后都要活成自己曾经讨厌的模样，人生大抵如此吧。然后捡起刚才割下来的两大块肉，一前一后串在长枪上原路返回。

关老道远远迎出洞口，嘴里说着：“辛苦了！辛苦了，怎么走了这么半天？”

曾无学也没说什么，只是将大枪上的两大块肉摘下递了过去。灶台上的锹头烧得通红，一旁已摆好一块洗干净的青石板。关老道将肉块放在青石板上，先割下两块肥油在锹头上蹭了蹭扔进火堆，一股青烟腾空而起，洞穴中充满油脂焦香的味道。接着他将肉块切成巴掌大小铜钱薄厚的小片，放在通红的锹头上烤了起来，一边翻动一边念叨着：“要是能再来些孜然、椒盐就好了。”

“饿了生肉都能吃。”曾无学没好气地说道。

“那是，当年蒙古骑兵打仗的时候把羊肉切成这样的薄片，贴在鞍鞯夹层中，马儿奔跑半天这将羊肉也就被摩擦得有三、四分熟了，混合着马儿的汗液，即补充盐分又风味独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