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工与商（1 / 2）

第二日，吕不韦赶去咸阳，将契约在官署备案，又用青铜铭刻契约内容，背后刻上“同”字，按照中南纸业参股人数剖开。

这就是契约的“符”，又称为“莂”。

符莂是要送给持股人作为凭证的，最后大家的符莂合在一起，背后的“同”字如果严丝合缝，就说明是有效的。这也就是“合同”一词的由来，同时官府会对所有的锲约都有备案管理，所以当时的锲约精神要比后世严肃、严谨得多。

做好这些，吕不韦又赶去章台宫，将乌桓发明的“纸”和“毛笔”演示给秦王赢异看。

并将乌桓创办中南纸业，自愿将盈利的三成供奉秦王一事也做了汇报。

秦王赢异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将乌桓封地附近的土地又拨了五百亩封给乌桓，作为乌桓用封地建设中南纸业的补偿。

当吕不韦带着这些好消息来到中南君府的时候，乌桓正在面试墨匠中报名参加造器研究所的人员，作为造器研究所的首任所长和全资赞助人，乌桓坚持要每一个亲自面谈把关。

他通过面谈，了解每一个人的擅长领域和个人喜好，这将决定乌桓让他参与哪种类型的科研，这其中乌桓也会抛砖引玉，将自己想要生产的产品说给他们听，如果有人表示出强烈兴趣或者相关领悟的，往往会直接被乌桓录用。

同时，面谈有利于和未来的大秦科研人员熟悉起来，在这个主仆、上下观念很强的年代，这有利于造器研究所的全体“科学家”对乌桓产生认同感和服从性，面谈有利于建立乌桓的影响力。

所以，乌桓在这件事上亲力亲为，不遗余力，但也是收获颇丰。

“吕公，您辛苦啦~这种事情，您差个人带话就好啦，何必亲自跑来，劳累了您小子心中不安啊！”

对于吕不韦，乌桓一直是非常尊重，吕不韦的为人、能力在人才辈出的战国也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呵呵，桓儿，我忍不住啊！我承认，作为一个商人，中南纸业的策划让我太兴奋了！”

吕不韦丝毫没有累的神色，反而是非常兴奋。

倒不是他被中南纸业未来巨大的商业利益前景所吸引，而是作为一个卓越的商人，他对乌桓的产品、创新的股份制、运营管理的模式都异常感兴趣。

这其实不难理解，这就像是酒鬼遇到酒，赌鬼摸到牌九，色鬼碰见美女一模一样的，是一个商人对于商道的追求。

“哈哈哈，吕公稍安勿躁！这都是刚刚开始，我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想法要和您商量呢！”

“好！那是不是说……我还来对了？”

“哈哈，当然！来、来，您跑了一上午也该饿了，我们边吃边聊！”

现如今的乌桓不差钱，他前世的爱好就是请人吃饭，奈何囊中羞涩，却也无法经常请客。现在的乌桓那是逮到机会就请人吃饭，不为别的，这其中乐趣，那是谁请谁知道啊！

午餐照样有乌桓喜欢吃的湖鱼，乌桓爱吃鱼，别的菜品变来变去，只有鱼是每天至少一餐，雷打不动必须要吃的。

自从乌桓让孟芴搞出了铁锅，他亲自下厨指导厨子炒、煎、炸、翻勺、颠锅，现在中南君府的饭菜好吃也在小圈子里传开了。乌桓的一些熟人就经常找借口要来蹭饭吃。

可今天的吕不韦心思却不在这，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个新颖想法层出不穷的乌桓又有什么新鲜思路了。

“桓儿，你快讲，我急得吃鱼都味道了！”

“好、好、好！我想先请教吕公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如果中南纸业，甚至包括未来中南造器局的所有产品，全权、独家委托吕氏商社销售，您……可愿意？”

吕不韦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手中的木箸也掉桌面了。

“竟有此等好事？！可这……这不符商道啊！”

乌桓将一块炸过后又烹煮了一遍的鱼放入口中，砸吧着嘴巴说道：

“唔、唔，美味！庖厨已得我真传也。吕公以为的商道该如何……？”

“为商之道，当售与多家，争轧竞价，价高者得，此为上道！”

“吕公言之有理。但吕公可有想过，若是多家合纵，是否也可以影响定价呢？”

乌桓的话，吕不韦可不陌生，他经历无数商战，这种事情，他自己都多次玩过，不由得点头无语。

“另外，对家竞价固然有利于竞争抬价，可是供求双方成为对立面……”

乌桓说着，看看吕不韦，吕不韦沉吟不语，显然乌桓的话已经触动了他。

“如果说，我每年向吕公购买一万匹布料，突然有一年我不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