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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夜赶路的几人劳累不堪地先休息了一会,直到中午才慢慢爬起来。
童玲玲生得乖巧,或者按照柳如烟的话说,是“天生的丫鬟相”。所以大家便遣了她去带些中饭上来。可是由于让一个女子带十个大活人的午饭实在太不人道,猴子本着怜香惜玉的精神,自告奋勇地跟着去了。
冷月向来速度,就着小菜啃了两个馒头之后就将饭碗一推。薛敏顺口道:“这样吧,你去勘察一下地形,回来报告。”
冷月是了一声。刚要出门,雷子枫却抹了抹嘴将她拦住,看了一眼靠在柱子上嗑着花生的阿福:“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也不容易让人起疑。你,跟着去吧。”
阿福似笑非笑地看着冷月嘴角抽了抽。嗯了一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冷月懒得去看他,双手往口袋里一放,快步离开。
心知她的性子,阿福也没有再强迫她跟他有什么肢体接触,只是凑得极***添了几分暧昧。
冷月也没有反对。却突然想到欧阳兰失忆的时候,刘成跟薛敏勘察敌情之后,回到客栈被柳如烟嘲笑的样子。那时他们的嘴唇……
千万不要出现那样的状况啊啊啊t
所幸着一路上倒是出奇的平静。
也是,不过就是处决一个犯了错误的共产党首长,属于家事。没什么好大肆防范的。
渡凉河地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都是一些零零落落的城镇,易攻难守。这回说是将渡凉河地区交给国民党统领,其实不过就是让出了渡凉河沿河最大的一个镇子。其他的那些小镇和乡村极为分散,地形也不好,国民党也不屑于要。
而这个行刑的地方,就是渡凉河地区一个小镇,国民党不屑于要的。小到什么程度呢,整个镇子也就只有一个客栈。
所以冷月看到行刑地区周围如此的平坦,连个可以狙击的高楼都没有,也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惊奇。
和阿福二人到一旁的香烟店去翻看着,眼角余光却在那边打量了起来。
街道中央十分开阔,周围有不少摊贩,还有三两个小店。
除此之外居然就什么都没有了……
将周围的环境默默记在心里,朝阿福抛了个眼神过去。
阿福点了点头,随手买了包烟,回客栈。
根据冷月的描述,薛敏沉吟了一会:“看来如果我们想要动手,只能化妆成那些摊贩了。”
冷月点了点头。周围既没有制高点也没有隐蔽物,这是唯一的方法。
“柳如烟,说服那些男人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
欧阳兰哧哧笑了一声,柳如烟朝她抛了个媚眼,丝毫不觉得这是嘲弄,反倒是骄傲道:“好嘞,我就说嘛,在这种关键时刻,只有老娘我能够顶用。”
薛敏笑道:“行了你,哪那么多废话,快去吧。”
等着柳如烟脱了件衣服一扭一扭地出了门,薛敏才续道:“好,现在我们来分配具体任务……”
夜晚,一派静谧。
冷月在上午睡得挺熟,现在倒是没了什么睡意。
客栈中的床铺不多,也就只有三张。她和薛敏一起,欧阳兰和柳如烟一起,童玲玲和上官于飞一起。
即将要见到白连长,薛敏有些迫不及待,本就没有睡着。见冷月翻了个身,轻声道:“还没睡?”
冷月有些歉疚:“吵醒你了。”
薛敏轻轻笑了笑,多久没有这样了。自从进入女子小队,却是没有好好跟这个妹妹聊过天了。
听薛敏声音略有沙哑,冷月批了件衣服:“我去倒杯水。”
刚刚拿起茶壶,就听见隔壁厢房一阵吵闹。
她皱了皱眉,朝薛敏使了个眼色,自己将耳朵贴了上去。
男子有些疲累的声音响起:“你们俩身手好,反应也机灵。一定要好好看护着他,不能出差错,知道么?”
声音不响,可是这个客栈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差,男子的话清晰地被冷月听个分明。
听到两声“是”,随后就是男子关门出去的声音。
然后便都是一些零零落落的交谈声音,不久后便没了声响,冷月估摸着也不会再能听到什么消息,就轻轻移开步子,将茶水递到床头。
扶着薛敏坐起来喝下茶水,又大致复述了一下自己方才听到的话。
那句话没头没脑,鬼知道是什么意思。薛敏心觉奇怪,却也没有多加追究。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冷月聊了几句,终是担心将其他人吵醒,便也没有再多说话。
第二日清晨。
薛敏腿还未好,只能留在客栈,柳如烟也留下来照顾她。其他人则拾掇拾掇武器,去了刑场。
冷月和阿福站在香烟铺子之中,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身形正好挡住了斜靠在里面的两把狙击枪。
“冰糖葫芦嘞~”猴子拿着一大串糖葫芦大声叫卖,殊不知他的另一只手的衣袖中就藏着一大把弯刀。
“客官里边请~”欧阳兰和童玲玲在茶馆外头招呼着,可其实来往之人大多都是来看热闹,对她们理都不理的。她们也不介意,只是将菜单背后的手枪藏得好了一些。
刘成坐在刑场一旁,拉起一个算命的摊子。雷子枫拉着上官于飞站在他的面前,装模作样地说要算算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儿子。
看似是在说命数,实则却是刘成在向他们细细交代一些什么。
那好似放着一张张签子的筒,其实是欧阳兰和柳如烟在昨日下午赶制出来的迷药弹。
又过了十几分钟,一些共产党首长和负责监视的国民党高官都已经就位,却不见负责押送老白的郑团长的身影。
想是兄弟情深,还要叙旧吧。国民党军官自个儿也是从战火硝烟之中爬出来的,也不为难,自顾自等着。
雷子枫揽着上官于飞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地走到烟铺:“来包烟。”顺便丢给了猴子一个眼色。猴子会意地去通知童玲玲她们准备。雷子枫拿过香烟:“那个白连长还没有过来,等他一出现,立刻行动。”
毕竟这个地方不是日占区,城门口的守卫都是自己的同志。刘成肯定不会朝自己的同志开枪。迷烟什么的,一时间也做不出那么多。所以想要在今天出镇子,估计是不可能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几人决定,劫下白连长后,趁着烟雾弹消散之前,立刻偷偷逃到巷子里,再翻墙从窗口绕进客栈。
柳如烟一面看表一面监视着外面的动静,薛敏坐在她身边,细细交代着一会儿的具体方案。
隔壁却忽的传来一声极大的响动。
二人猛然回过头,薛敏示意柳如烟过去听个究竟。
“你们这是违反军令!”声音明显带着压抑的怒气。
“要不是您,咱们都活不到现在,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您死。”柳如烟又将身子靠得墙壁紧了一些,她的听力并不如冷月那么好。
“我们知道您肯定不愿跟我们走,所以才将您打晕,喂了迷药……”
“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方才带着怒意的声音此刻竟有些哽咽。
声音渐渐轻下去,接下来都一些悉悉索索的窃语,听不分明了。
柳如烟大致复述了一下,薛敏心中更生狐疑,方才那个声音又是那么的耳熟……脑中冒出一个可能性,顿时心中一阵欣喜,只恨自己腿脚不方便没办法偷偷地过去看个究竟。压抑住自己雀跃的心情,轻声道:“柳如烟,你去悄悄地看着。只要隔壁房间的人踏出厢房一步,立刻通知我。记住,千万不可让人发现。”
“是!”
薛敏打了她一下,无奈道:“声音轻点!”眼光又游离到窗外。
还是等他们回来,了解一下情况吧。
时间已经到了,却还是不见白连长踪影。
冷月微微有些奇怪,正要探出头看个究竟,却被阿福按下:“不想暴露就老实待着。”
冷月心中直翻白眼,我往外面看一看而已,会暴露就怪了。
想占便宜就直说嘛。
果真,某人将她按下之后,一只手臂就一直在她腰间环着,冷月有些脸红,情不自禁地低声道:“干吗。”
语气倒是出奇的温柔。
然后她就感觉颈间好像被一个温软物体碰了一下。
想到那是什么,脸一下子发烧,拳头不由得握紧,这人怎么这么可恶。
阿福无视她冷冰冰的目光,放眼看去,只见雷子枫装模作样地看着茶馆的菜单,眉头却是近皱。猴子百无聊赖地卖着他的冰糖葫芦,也不见刘成有什么指示。
“报告首长!”一个八路军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粗粗敬了个礼,“不……不好了,白连长被人,被人劫走了!”
国民党长官“腾”地一下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那小兵好似是被他的威势吓住,结结巴巴道:“早上就发现了……团长本只是以为他在附近散心,谁知到了现在也没找到……看守的兄弟都被打晕了……”
八路军首长也是一派震惊。这事关乎国共关系,谁那么大胆?立刻想到前些天去他那里大闹的人:“白连长手下的张排长昨晚上在吗?”
小兵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看了看站在一旁镇定自若的张排长,强作冷静道:“张排长没有出过宿舍!”
上次那场恶战之后,整个三营二连就只剩下一个排的兵力。三个排长也只有张排长还康健。李排长身死,钱排长还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
谁都知道,若不是白连长冒着被处分的危险用这种方式逼迫国民党伸出援手,他们一整个团都会完蛋。
在他们新一团,对于白连长,谁会不敬他,谁又会不同情他?
这个小兵亦然。何况他本就属白连长张排长麾下。
哪里会知道这个小兵心中的弯弯绕。国民党军官冷然道:“我限你们三日之内找出白连长并将其正法,否则……”
一句话未完,拂袖离去。
这个变故使刘成他们呆了一呆。欧阳兰有些无趣地搁下菜单,迅速地将手枪藏好在身上。真是的,本还想试试这炸弹的威力。这个偏僻小镇材料缺乏,自己都是用了焦炭一类的东西赶制的,这么一个迷药弹可是做了很久呢。也不知道好不好用。
偏僻的院落。
中长发的遮盖之下,模样浓艳妖冶的女子慢慢地饮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