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县长(1 / 2)
罗安上了岸。
他自从凹子湾探查回来后,就被江龙叫了过去,随后就来了随县县城。
临走之前,江龙特别嘱咐他要办好张甦交代的事。
但他只觉可笑。
怎么能将命交给那么个小娃娃?
他与江龙也不过是数年前的几面之缘,算不得相好,卖个面子叫他一声江大哥,而他如今却命令自己来做“细作?”
既是甘大哥的兄弟,他罗安为了哪点情谊不也舍命相救了?
还有阮七,整天粘着江龙,瞻前顾后的,恨不得绑了他一起回襄阳。
可现在这情况,哪里还回的去?
他心中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不该从船上叛出来……
可能也是一时气血上头,为了阮七所谓的兄弟情义,但现在仔细想起来,江龙也不是自己弟兄啊……
就这样想着,罗安进城后,到一处约定的大树下等到了两人碰头。
随后扮做渔民走在市集上,时不时还被巡查的小吏踢几脚。
一想起来便更为恼怒,自己那一次进随县不是风风光光的,哪有像现在这样……
气绝到头,便丢下了鱼篓想要折返。
咚。
“哎,干啥乱扔啊。”杨俊将鱼篓提起来,道:“都是许头出的钱,这鱼还可去哪谒舍换几壶酒,适才在酒舍,爷爷可看到有个长的像狗的老汉双眼冒光的瞧着呢,别糟践了啊。”
说罢,杨俊又转头道:“老高,这是去城北的路?”
“外面追兵都要杀来了,我们既进了城不来个里应外合,还真在哪过一宿?”
高耀民压低了斗笠,道:“照吩咐办事就是了,待在外面一样是死。”
“哎。”杨俊抬起斗笠看了看天色,两手抓着鱼篓,叹道:“也不知道靠不靠谱。”
“命还得自己挣嘛……”
一直不喜这莽汉的罗安走在后,听到这话,也难得点了点头。
……
次日夜晚。
赵老狗进了县衙府。
穿过大堂,直径来到后院的院子里。
这里被种满了他这辈子都闻所未闻的奇珍异草,整个府邸宽宏庞大,内饰豪华,他还是赵小狗那会儿就只觉一个字…贵。
几十年来,历任县长县令翻了又翻了,这其中的数目比起他与周三的月俸…他摇摇头,还是不要比了。
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人坐在主坐上,正是前几日令他布置人手捉拿匪寇的贵人。
赵老狗抬头看去,见他正拿着一卷竹简看着,脸色苍白,手上和腹间隐约有些血迹。
“如何了?”
“大人,探子已经进城,小人跟了一宿,见他们往城北寻一处荒宅住下了。”
“他们?”
“是,那扮作渔夫的探子进城后,在谒舍又碰头了两人。”
“你怎么发现的?”
赵老狗从怀里掏出那口小麻袋,递上道:“小人在西口布置了营帐,专收进城税…西口那靠近鱼口丰盛的水域,如今县长大人禁令人无故不得外出,出城的多是些靠打渔活命的百姓,那探子在西口交了钱。”
蔡平放下竹简,打开袋子,见里面装的多数是石子,只有上面稀稀散散的落满了铜钱。
他拿起铜钱看了看,见上面的年号是几十年前朝廷发行的“本初钱”。
“噢?那些渔民交的是什么?”
“鱼。”
“你不怕认错人了?”
“小人在随县几十年,这城中大户小吏,谁能有钱,谁交的起钱,谁又敢在这风口浪尖出城的还是分的清的…”
蔡平看着他笑道:“有意思。”
赵老狗也谄媚的笑道:“都是些小手段,大人眼里自上不得台面。”
“好,你现在马上召集人手去城北围住那些匪寇,记你大功一件。”
“可…”赵老狗道:“小人只是个令史,要召集小吏需要县长下的手令……”
“黄县令睡着了。”蔡平瞟了瞟屏风后平静道:“他已将此事全权托付与吾,你尽管去找那蓝县丞即可。”
随即丢下了一块令牌。
赵老狗捡起令牌环顾周围,见往常这院子的殷殷艳艳都如同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一点声响。
颇觉不对,可低头拿着令牌转念一想…管他呢……
……
与此同时,城北的一处荒宅中,杨骏正呼呼大睡。
三人到这来后,杨骏因为吃食还和罗安吵了一架,说就那么几条鱼全给他吃了,他怎么办,罗安也嫌这莽汉一路上叽叽歪歪的,便想动手教训教训他。
最后还是高耀民用刀给他们分开了。
罗安本想连两人一起教训,可终究是觊觎高耀民手上刀,没有动手。
于是三人便与其分开睡下。
……
夜间,杨骏四脚朝天的躺在席子上,不知梦到什么,正嘿嘿嘿的笑着。
陡然间,有人持刀而来,细碎的脚步声俞近。
“谁?!”
杨骏从旁摸索而去,发现没带刀,只有刚刚啃完的鱼骨头。
他立即扯下鱼头,将剩下的尖刺藏在手中。
虽是莽汉,但这些年混迹江湖的习惯还是有的,何况还被派来城里当来细作。
“嘘!”
“老高?你干啥?”
“带你走。”
“咋了。”杨骏甩了甩手,刚刚那下把他痛到了,还出了血,随即微怒道:“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吓唬我作甚?”
“还有,你那来的刀?”
“捡的。”
高耀民看了看他道:“你不是问我,张甦交代了什么事吗?”
“第一件就是现在带你走。”
……
是夜,宵禁下的城北有大批人马赶往。
“老赵,都围住了。”
周三拿着刀从一处巷道跑来道。
“那些偏巷呢?”
“放心,一个不落,都盯着呢,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
赵老狗看着那处死静的荒宅对后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