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年、少女（2 / 2）

孙云尘、杨一凌同时抓住了张一的手臂。

时间，九点零一分。

······

“不，不，不要。”

少女被推开，泪水如同决堤的大坝，模糊了双眼，瘦弱的少年浑身浴血站在身前，张开双臂的样子像是要为她遮挡所有的风雨。

只是在他们面前的，不是风雨，而是一只阴森怪笑的人面虎身异兽，以及无穷无尽的黑雾。

在他们将要面对的是潜藏在这个世界下，最为汹涌的暗流，两人的结局从他们踏入小巷时就已注定。

吼~

带着嗜血兴奋的吼叫，人面虎身异兽那颗潜藏在白骨下的污浊心脏猛烈跳动，黑色雾气跟随其后张牙舞爪的挥舞宛若实质的触手。

好想回头再看她一眼，可是······

手臂上的血肉早已不知所踪，或许在异兽的爪间，或许在异兽的尖牙上，少年知道自己已没有生还的希望了，可是她还有！

李东来身体中爆发了从未有过的力量，眼中的光芒如同初见她时那么炽烈，少年心中意气不平，仰天怒吼，挣脱身体与灵魂的枷锁。

“啊！”

受少年感召而来，虚空中落下一道白色的匹练，带着凌厉的气息的撞入体内。

白色，真好，是她喜欢的颜色。

“来！”

少年抬手，侧目看向少女。

白色的火焰中，少年粲然一笑，化作一团炽烈的流星撞向人面虎身兽。

狂风卷起，二者在空中相撞，少女希冀的期望奇迹的发生。直到那一抹赤红从白色火焰中倒飞而出，自此林初月眼前只剩下那道微弱的白光。

“啊！”

“你给我回来！”

少女想要去到少年身边，可是在黑雾中身体像是被抽走了力量，栽倒在地。

距离少年还有不少的距离，对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没了声息。

模糊的视野中她见到了街边的故意装酷耍帅的少年，见到了一直陪伴自己直到离去的少年，见到了那个冒着漫天大雪飞跃十几座城市来到自己面前只为告诉自己他长大了的少年。

······

少女抬头，见到了缓步走来的丑陋怪兽，猩红的血液沾染它的毛发，它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抬起爪子放在嘴角舔舐，残破的血肉挂在利爪上，人面上露出得意的阴森的戏谑的笑容。

少女侧目，看向少年，黑雾向他涌去，身上白色的火焰正如他的生命一般，将要走到尽头。

来吧，快点，这样我就能跟他一起走了。

他怕黑，我要去陪着他。

少女绝望的闭上眼。

咔嚓！

空间碎裂，一道猛烈的蕴含无穷愤怒的罡风刮来，杨一凌指节捏的发白，捏的咔咔作响。

深邃的蓝光化为汹涌的浪潮轰击在异兽人面上，狂暴的力量宣泄而出，人面虎身异兽被击飞，就连身上流转的黑雾在这一击之下都有些凝滞。

同时，大地震颤，明黄色的光芒在地面流转，水泥地面被突破，一根一根闪烁着寒芒的尖刺拔地而起，似要将其在落下时洞穿。

一道裹挟着深邃幽蓝，厚重土黄光芒的人影冲破了空间阻隔，从黑雾中脱离出来。

张一站在了林初月面前，周身光芒将黑雾吞噬，消融。

黑雾退散间张一见到了那个紧闭双眼，眼角含泪，已经绝望等待死亡的少女。

吼！

人面虎身异兽愤怒吼叫，该死的人类。

杨一凌身形闪动，高高跃起出现在异兽头顶。

······

好想再见她一眼。

不过，没关系。这次是我救了她。

少年眼前被血污沾染的视野中，出现了一副画面一副他们初见时的画面。

湖边，少女大大咧咧的躺在草地上，大喘着粗气。

“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落水了。”

“所以为什么要救我？”

“嗯。因为，因为以后我还要救好多好多人。”

“你呢？怎么那么不小心。”

“以后不会了。”

“嗯啊！”

“你叫什么名字。”

“林初月。”

“谢谢，我这条命是你的了。”

少年略显幼稚的话语在脑海中回响。

记忆中的少年认真的看着夕阳下的少女，直到周遭变暗，少女的身影越发模糊，然后就再也见不到那张温和的笑脸了。

不过，没···关系。

昏暗中，少年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失去温度，变得冰凉。

下一刻，脸庞上传来了一抹温热。

少女扑倒在少年身边，手掌轻柔地放在少年脸上，看着少年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弱，少女抽泣着，呜咽着，伏在他耳边低声述说着。

他的意识正在消退，瞳孔开始变得浑浊，最后就连少女哭喊的呢喃声也渐渐从耳边消失。

他的世界被黑暗吞噬，再也没有了光。

张一站在一旁，看着面前哭喊的少女，身上幽蓝与明黄的光芒逐渐衰退，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失去了杨一凌和孙云尘力量的守护，黑雾再度涌上，似要将两人吞没。

或许是又一次受到黑雾和异兽的刺激，张一眼底灰雾激荡，再次聚拢，面前的一切变得模糊。

那些搅动的灰雾如同他纷乱、暴怒的心绪一般，相互揪扯、翻腾、涌动不止，似在酝酿一场充满毁灭气息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