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沉默寡言,木讷老实(1 / 2)
吴夫人的话着实是让李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合着我刚才说的一长串东西都白说了是吧?
而且刚才的话,我差点就明着说你儿子不是个好东西,不配娶湘云这么好的姑娘了,你这将近四十年是白活的嘛?怎么连这种程度的人情世故都听不出来?
搞得就好像不是在市井长大,而是在什么深山老林里长大的一样。
自小被李家往大家闺秀这条路上培养的李纨储存的脏话实在是太少,完全骂不出口
诸如什么“无赖泥腿市侩”、“下作贫嘴恶舌”、“黄汤灌狗肚”、“狗长尾巴尖”、“泼皮破落户”之类的脏话,一概不会说。
李纨与贾珲一样都是那种沉默寡言、木讷老实的性子,贾珲好歹还会不顾及面皮,娘入老子市井泼皮一样骂人,骂不过就动手打人。可李纨不一样,李纨要脸,顾及着郡公府的名声,实在是说不出口。
李纨说不出口,可水楼氏却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她祖宗辽东土匪出身,号“虎头雕”,乃凉末齐初时威震辽东、辽西及高丽北部地区的滔天巨寇,专抢官府与为富不仁的豪商,能止小儿夜啼!
那年辽东水氏惨败于大齐之手,撵狗一样被撵回了沈阳。
楼老太爷见把他撵狗一样撵的满山跑的水氏都不是齐军的对手,心想更何况是自己?
再加上早年间齐军绕行辽东突袭山海关与居庸关时,自家也曾经带过路,有合作基础,相处的也很不错。于是楼老太爷当机立断,率领手下祖传的六座山寨共计两千多号土匪投了齐军,当起了带路党。
仗着熟悉辽东的地形,再加上楼老太爷本身也是武艺超群、敢打敢拼的莽夫,不多时便带着齐军兵临沈阳。
而原本打算构筑防线想要与齐军打持久战的水家,见十分熟悉辽东地形且是自家心腹大患的“虎头雕”竟然投了齐军,顿时也绝了负隅顽抗的心思,开了沈阳城门投降了。
于是乎因论功行赏,另加作为表率,楼家就从根黑苗歪的“匪四代”,摇身一变成了根红苗正的大齐开国勋贵,为辽东镇开镇五家之一。
辽东镇开镇五家为侯爵楼家、侯爵赵家、伯爵范家、伯爵崔家以及——北静藩水家。
严格意义上讲,虽同为藩王,但水家并没有如同东平、南安等三王的独立成藩,而是被辽东镇紧紧包裹住,受到到其余四家的制衡与节制。没有另外四家的同意,北静藩是不允许调动一兵一卒的(额定三百亲兵除外)。
谁叫水家“敌方非但不投降,还胆敢向我方还击”呢?
虽说楼家摇身一变成了侯爵,可四五代人养出来的家风却完完全全土匪化了。就算这几年从关内娶来的大家闺秀们呕心沥血的努力,楼家的家风依旧没见到什么起色。
尤其是水楼氏这个楼家的嫡次女,那更是女土匪。
前几年水澈回辽东探亲,正巧遇见在原野上纵马狂飙的楼二小姐。楼二小姐对水澈一见钟情,当场朝着水澈表白。水澈当然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求爱不成,楼二小姐脸色虽然难看但也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水澈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于是就进入锦州城,准备休息一晚,却不慎在吃饭的时候被蒙汗药当场麻翻!
等再一次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穿着新郎官的衣服被五花大绑的摆在床上,门外传来一阵阵大呼喝酒的声响,而之前见过的楼二小姐则穿着一身凤冠霞帔,一脸得意的解着衣服
十个月后,水澈与水楼氏的长子,大胖小子水楤降生。
说实话,若非水楤随着年岁越长越像自己,让水澈确信这是自己的儿子,水澈都以为是楼二小姐特意挑了自己来当怨种的。
“妈了个巴子,你这老娘们好大的口气!狗屁两个皇子的照顾!还不知道将来能不能唔!”水楼氏破口大骂,不管不顾就要把某些要命的事情给说出口,还是身旁的牛昭夫人眼疾手快,关键时刻捂住了她的嘴!
无论是水楼氏要把勋贵隐藏的秘密说出来,还是要说什么“能不能活到成年”之类的胡话,水楼氏都会坏了规矩。前者是老勋贵们的规矩,后者.诅咒皇子?
皇遁·九族剥离之术.jpg
“好了!”
制止了水楼氏,李纨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绪,重新将那股子公式化的温柔相容挂在了脸上:“湘云的婚事自有史家与老太太决定,我一个当孙媳妇的又说得上什么话?”
这已经是在拒绝吴夫人了。
吴夫人显然也是听见了李纨的话,哪里不明白李纨的意思?
可事关吴家的未来,也事关自己好大儿的前程,她实在是不想放弃.
其实,吴夫人也不想来打搅太尉夫人的,太尉是个什么性子大家都知道,万一让他知道自己把她老婆惹恼了,那可是真敢打上门去的。
可不见不行啊,史家根本就不让她进门,史家夫人甚至连勋贵间的人情往来和贵妇聚会都不去了。又听说史家大姑娘住进了荣国府,她就想直接去荣国府相看相看,谁承想贾家更甚,荣国府连他们吴家的请帖都不接!
没办法,现在是近期唯一一个能够接触到贾家管事之人的机会了,若还是办不成,那就只能只能去求自己的皇帝女婿了!
“.”李纨沉默,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着?
此刻,李纨突然就后悔起没有按照自家老爷对自己说的做呢?明明确确说不同意结亲多好?费这么多事
“吴夫人,妾身便与伱直说了吧,湘云与我家二房的宝玉确实是议亲,准备湘云及笄之后就开始准备六礼。贵府大郎的事情,妾身实在是无能为力。”
李纨已经没了继续与吴夫人交谈下去的意愿了,没等吴夫人再诉苦言语,便起身带着几个相熟的姊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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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夫人你还是太怂了。”
马车上,在听了一遍李纨的处理手段后,贾珲揉搓着下巴给出了最终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