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 李芳“爱”练武（2 / 2）

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李自成笑了笑，没有说话。

高桂英却误会了李自成的意思，以为是自己说服了皇帝，接着说道：“还有读书一节。老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只要读读《女四书》［注1］，明白做女人的规矩和本分，能看得懂家书和账簿，别是个睁眼瞎也就是了。又不去考进士当翰林，用不着下力苦读，没的白白熬坏了眼睛。”

李自成愕然。

他毕竟是个穿越来的现代人，有着很多现代人的思维，一直以为古代女人的社会地位低下，都是男人压迫的结果，没想到原来女人也会压迫女人，不由得哑然失笑道：“看来洗脑的作用还真是不容小觑呀！”

“洗什么？”高桂英没听懂。

“洗澡！父皇说洗澡！”李芳自以为是地冲着高桂英嚷嚷起来，却又突然眼珠一转，皱起眉头嗅了嗅自己，做出夸张的表情说道：“这大破日头晒死个人！出了好多汗，都要臭死了，得赶紧回去洗个澡。”

说着，她给李自成和高桂英草草施了一礼，并不等两人同意，也不招呼随从，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唬得跟她的宫女嬷嬷们慌忙告退，急匆匆追了上去。

“她干嘛这么急着走？”李自成觉得有些不对劲，问道：“怎么好像怕你似的？”

“唉！”高桂英叹了口气，“陛下说得对，她可不是怕我怎的。”

“为什么？”李自成不解。

“听说不让她读书，怕接下来又不让她练武，所以先跑了，不给我开口的机会——简直都成人精了！”

“她既然爱练，那就让她练呗，”李自成仍然不解，“何苦非要拗着她？”

“陛下有所不知，”高桂英又叹了口气，“邓师傅［注2］在西京（西安时就说过，她其实很爱读书，根本就不爱练武，只是装作爱练武不爱读书的样子。”

“这又是为什么？”李自成更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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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女四书》：古代教育女性所用的四本书的总称，包括《女诫》《内训》《女论语》《女范捷录》，其中有很多男尊女卑、驯顺曲从、无才是德、从一而终、三贞九烈之类的糟粕，但也有持家和睦、勤俭慈幼等积极内容。按：《女范捷录》是明末学者王相之母刘氏所作，被王相与其他三本书编在一起，由多文堂以《闺阁女四书集注》为名合刻出版，其时（天启四年，1624距离明亡只有二十年的时间，《女四书》是否能这么快便已家喻户晓，甚至连高桂英都知道了，是个未知数。

［注2］邓师傅：即才女邓太妙，李自成在西安时的后宫内师，大顺军撤离西安时没有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