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三章 医学院经费（2 / 2）

“张士政！”许文耀突然翻了脸，喝道：“这朱批是你能看的吗？我只是试一试你，没想到你竟然真这么不识体统！”

张士政一惊，暗暗后悔自己被气糊涂了，许文耀给他看朱批，他应该拒绝才对，当下黯然失色，说道：“也罢，既然皇上已经有了朱批，我再等等便是，反正要银子没有，要命倒是有一条。”

“我说张部堂呀，”许文耀重又笑了起来，“你来我这里之前，就没到顾大参那里去一趟吗？”

“花银子的事，就算我不去，他也得叫我去，”张士政不解，“怎么了？”

怎么了？你整天算账把脑子算糊涂了吧？你不同意拨银子，顾君恩票拟“不准”，还能有什么情况是我管不了的？许文耀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你去顾大参那里等着吧。”

为什么去顾君恩那里等？我回户部等不行吗？难道花银子的事还能越过我去？张士政只是气糊涂了，实际上并不糊涂，刚才被许文耀一吓，这会儿已经冷静了许多，当下听出了话味，不再多言，告辞离开。

然后很快，朱批送到了都知院，顾君恩看了一眼递给张士政，张士政纳闷，怎么只看了一眼？赶忙接过来一看，不禁哑然失笑，皇帝的朱批竟然只有一句大白话：自己想办法去！

就这么六个字，可不是看一眼就行了？怪不得许文耀说他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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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政如释重负，礼部侍郎姜学易却犯了愁。

太医院归礼部下辖，皇帝让“自己想办法去”，摆明了是要让太医院行医赚钱，有医术在身，这本不是问题，可问题是御医不能给平民看病，给皇帝、妃嫔、公侯大臣们看病都是凭赏，赏就拿着，不赏也不能要，其实是义务看病，压根就没有诊费这么一说，想要赚钱只能打惠民药局的主意，而惠民药局实际是公益性质的，别看平时谁也不重视，真要用来赚钱，恐怕会有一万个人跳出来指责他见利忘义。

姜学易思前想后没什么办法，只好派人去找尚炯，想要看看尚炯有没有主意，可是尚炯还没到，内使却先到了，递给他两张纸，说是皇帝写的两支军歌，让礼部典乐司给谱曲，要求谱出“铁板铜琶唱《大江》”的气势来，适合在行军中配合着步伐来唱。

军歌不是新鲜事，《诗·无衣》就是一首军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此后历代军歌不绝如缕，戚继光练兵时就曾作过一首《凯歌》：“万人一心兮泰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

姜学易以为皇帝写的也一定是这种文绉绉的歌词，结果接过来一看，却跟“自己想办法去”一样，又是两篇大白话，一篇是把军纪编成了歌；第二篇歌词短小精悍，非常有力。

姜学易颇为感慨，不知道这样的歌词典乐司会不会谱，但他很清楚皇帝是对的，一听就懂的大白话才最适合基本都是文盲的军队和百姓——既能教育士兵，又能起到宣传作用，让百姓们了解大顺军，拥护大顺军，这想法真是太神了！

他正在感慨，却听内使又说道：“姜部堂，陛下还让我问问您，您对工部正在筹划的铅笔工场有什么看法。”

铅笔工场？哦！哦哦！！！

姜学易如梦初醒，豁然开朗，赶忙说道：“请公公代为转奏圣上，向民间募股的办法非常非常非常好，我完全赞成，没有任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