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〇七章 李过二打荆州（1 / 2）

李来亨走后，李过盯着荆襄地图陷入了沉思。

荆州很可能应手而下，让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他的动作足够快，他可以抢先拿下襄京（襄阳），把战线推进到豫楚边界一带，给刘芳亮攻取武昌创造条件，一旦刘芳亮得手，则整个湖北的问题也就基本解决了。

这是个好主意，可问题是，他能抢先拿下襄京吗？

要取襄京，共有两个方案可供选择：一是先取扬武州（州治今钟祥），然后逆汉水而上，依次攻取宜城、襄京；一是置扬武州于不顾，侧敌行动，由荆门直取襄京。

两个方案各有利弊。

第一个方案循序渐进，稳扎稳打，风险较小但是速度较慢，也许达不到“抢先”的目的，只能被迫退回来，劳而无功；第二个方案速度快，但是风险也大，一旦扬武州的清军攻占荆门，他将被切断退路，陷入被动。

所以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正在犹豫不决之际，却见第二甲种镇统制、果毅将军马重僖走了进来，问道：“制帅眉头不展，莫非是遇到了难事？”

马重僖原为后营右果毅将军，是李过的老部下，一同从陕北撤到湖南，寸步未离左右，所以李过很信任他，当下并不隐瞒，说道：“确实遇到了难事，你来看。”

李过在地图上比比划划，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问道：“你说采取哪个方案比较好？”

“确实各有利弊，”马重僖手捻胡须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一时半会儿拿不下襄京，而阿济格的大军又赶到了，是不是将会很被动？”

“你的意思是选择第二种方案？”

“不，我担心的是久攻不下。”

“唔——”李过抱着胳膊，右手拄在下巴上，低头看着地图，“如果不能船运，重炮跟不上行军速度，的确可能久攻不下，看来还是得攻下扬武，利用汉水进行运输。”

马重僖补充道：“湖南来的粮草最远只能船运到荆门所，从荆门所陆运到荆门州装船，走权水入汉水运往襄京，要比全靠陆运好上不知多少倍，汉水很重要。”

“确实，”李过点了点头，又趴到地图上比划起来，过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直起身来说道：“让李友去打宜城，牵制襄京守军，你率领第二镇绕过荆州，去打扬武，得手后会合李友，相机攻取襄京。荆州这里，郑四维只有三千兵，留一个十九镇足够用了。”

这是优化之后的第一方案，所谓“相机攻取”意味着不再对襄京志在必得，缩小了战役野心，把首要目标改成了扬武州，既不冒进也不保守，能打下襄京更好，即使打不下，也可以切断汉水水路，在扬武、荆门一线组织防御，照样不耽误刘芳亮攻取武昌，也能避免被清军一竿子插到荆州门口来。

计议已定，李过让军机参谋拟了个详细的作战计划，派人连夜送往长沙，请求调动刘芳亮配合，又派了传令兵前往松滋，命令李友率部北上，攻打宜城。

这一下把郑四维弄糊涂了，实在搞不懂李友忽远忽近的到底想干什么，全不知道李友向荆州靠拢是奉了都督院的命令，率部北上却是奉了李过的将令，作战意图已经变了。

但是郑四维仍然不敢放松，派出探马密切关注李过所部的动向，可是初九整整一天李过都没有任何动作，让他更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里越发感到紧张，直到深夜才在忐忑中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