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〇七章 堵胤锡谢恩(1 / 2)
李自成没锻炼,刷了牙,胡乱洗了把脸,连早膳都没顾上用,换了衣服便匆匆来到御书房,见到堵胤锡正候在外间,赶忙抱拳笑道:“被些琐事缠住了,有劳牧游(堵胤锡号先生久候。”
没人会告诉堵胤锡实情——说皇帝酒醉未醒?这很光彩吗?得傻到什么程度才会这样说话?这种傻子在宫里能活过一集吗?
所以堵胤锡不疑有他,赶忙躬身回礼:“陛下日理万机,胤锡稍候一会儿也是应该。”
改口了?李自成微微一愣,堵胤锡笑了笑,解释道:“陛下既然信任胤锡,胤锡也当真诚回报。”
李自成微笑颔首,让道:“请,里面说话。”
“陛下请。”
李自成当先走进里间,赐坐赐茶已毕,堵胤锡抱拳说道:“陛下昨日恩款,优眷太重,胤锡不胜惶恐,特来致谢。”
李自成摆了摆手,一面翻看御案上的奏疏,一面说道:“单凭先生为了天下大义,甘愿舍身犯险这一条,就值得昨日的礼遇!不必挂怀。”
“多谢陛下。”堵胤锡赶忙致谢,心里早已有了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只是自己还没觉察,正想再说点什么,却见李自成突然脸色大变,拍案而起怒喝道:“秦喜!”
在“寝宫”的时候,秦喜的魂就差点没吓掉了,这会儿犹自心有余悸,突然听到皇帝大叫他的名字,与往时的叫法迥异,就像听到了法场上的追魂炮,顿时双膝一软,差点没瘫到地上,幸亏旁边的赵安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问道:“总管,你没事吧?”
我有事没事你看不出来?秦喜没好气地扒拉开赵安,并不理他,哆哆嗦嗦地推门走进里间,只见李自成怒目而立,上茶时还坐着的堵胤锡满脸惊诧,也已站了起来,当下更加没底,双膝再也硬不起来,“咕咚”一声又跪到了地上。
“牧游先生你坐,”李自成不忘安抚堵胤锡,然后拿起一份题本晃得山响,怒问道:“这是什么时候送来的?为什么不奏报?”
秦喜一肚子委屈,我哪知道祖宗你问的是什么呀?慌忙叩头说道:“奴才愚钝,不知陛下所问何事,请陛下明示。”
“攸县抓住了严起恒,不是你接的奏章?”
堵胤锡刚刚坐下,闻言不由得腾的一下又站了起来。
秦喜叩首道:“不是奴才接的奏章,请陛下明鉴。”
“谁接的?去查!先打二十板子再说!还有没有规矩了?简直是反了天了!谁要是活腻歪了,报上名来!朕成全他!”
“奴才遵旨。奴才这就去查。”秦喜慌忙叩首,屁滚尿流地逃出里间,却赫然发现赵安瘫坐在地上,身下有一汪黄水——他竟然真的吓尿了!
这还用查吗?
“是你?”秦喜问道:“你怎么回事?那么大个贴红你看不见?”
顺朝官员的题本,全都先按所辖提交都院,都院首脑将内容提要和处理意见写于各色纸上,贴于奏疏之首,呈交御览,贴红为即到即办,贴黄为优先办理,贴白为正常办理,御批后先送都谏院,都谏院大事覆奏,小事附署,誊抄留底后发给都院执行,都院如对御批有异议,可以封驳拒绝,之后君臣就封驳廷议,重走上述流程,以三次为限,第四次不再封驳,径以御批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