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北海孤儿(1 / 2)
某只巨兽在天地之上的云层浮空盘旋飞舞,背上驮着一座巨大石城。
巨兽全身束缚着的铁索长达百余道。
当中金符闪动,雷电火光一闪而逝。
巨兽被这铁索拉扯,在万里高空之上沿着某个特定方向,飘荡回转。
它全身覆盖了浓密的龙鳞,近乎八千丈身躯在半空游动翻飞。
八只翅膀迎风震荡,发出悠长的鸣叫,仿佛恒古的混沌世界的吟唱,苍凉而又雄壮。
这巨兽双目瞪得浑圆,仿佛两颗燃烧着的血石。
两道金光晃晃,从巨兽眼睛当中射了出来。
金光交错,在天空投下一片光幕。
光幕当中原本一片重重迷雾,随着巨兽的呼吸吞吐,景象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一个妇女怀抱婴儿,那婴儿长得雪白可爱,正在啼哭,哭声嘹亮。
巨兽背上驮着石城,城市宫殿名为“天宫”。
天宫之中,宫殿中央殿名为“天元”。
一个身穿玉袍长衣的女子,头戴王冠,慵懒地坐在金椅之上。
她喃喃道:“至宝圣婴,天问九州,无可匹敌,创万世功业。”
她下意识地重复这一句话,双目变得迷离。
她看着那光幕中的婴儿,脸上涌现出一股轻蔑之意。
但旋即又如临大敌,面容微变,继而发出一阵清冷笑声。
光幕之中,两人当中的一人发觉了什么,缓慢转过身子来,发出爽朗的大笑。
随着时间的推移,视角逐渐拉高。
光幕当中可以看到两人站在一个木屋旁边正在交谈着什么。
随着视角变高,画面也逐渐变得广阔。
画面翻动,依稀可以看到一片森林,一个孤岛,一片广阔海域。
海域广袤,无穷无尽,当中岛屿多如繁星,数不过来。
这婴儿所处的孤岛淹没在这一大片岛屿当中,根本无法分清分布的位置,方向。
“怎么回事?穷目兽?”女子不可置信地说道。
这只巨兽双目炸裂,血如瀑布般流淌,嘴里竟发出人声:“那老头好强大的实力,我的探照神目竟被隔空摧毁了。”
金光陡然暗淡,光幕之中再次产生迷雾,迷迷蒙蒙,什么也看不真切了。
女子心底泛起狐疑,“此人是谁?”
宫殿之下,一个火红色头发的男子傲然而立,背着一个酒葫芦,双目精光暴闪,他声如洪钟,开口道:“女帝陛下,你请我来不知有何要事?”
他见到了这天底下的九五之尊并不行礼,反倒神情倨傲。
他一说话便打破了女子思绪,将她拉回现实。
这女子笑呵呵道:“五元神当中,属你最为沉稳,办事最得我心。”
说罢,她轻轻启齿,这火红色头发的男子越听越是惊奇,脸色变得深沉严肃。
“堂堂北天门大将军玄北籍竟然辞官罢职?就为了那个尚不成器的圣婴吗?”
天宫之下,有一座巨大城池雄伟壮观,无数高楼拔地而起,直破如天。
城中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一只飞鸟在云层盘旋飞舞,发出清脆的鸣叫声。
它落在一处街道的角落里,啄食地上的行人丢弃一些肉屑。
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缓缓走来,手提一缸女儿红,仰头豪饮而下。
这人酒量不济,刚喝下一缸酒,便脸颊赤红,身子东倒西歪,险些一头栽倒。
他双目迷蒙,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这一笑,这飞鸟受惊,展翅飞天,隐没在一片云层,几根羽毛飘荡着。
风起,羽毛被吹得忽西忽东,落在两个小女孩头发之上。
这两个水灵灵的小女孩跟在男子身后,怯生生的,咬着嘴唇,两行泪挂在脸蛋上。
其中一个已经哭哑了嗓子,另一个年级稍长,楚楚可怜地说道:“阿爸,娘亲等着你回家,你不要走了好不好?”她细小的双手拽着他衣服的一角,尽力将泪水憋回眼眶。
他却头也不回地策马奔飞,长笑道:“大风起,尸骸生,自古英雄都成空。”
这句话大有来头。
乃是斯图蓝大帝建国天启之后,面对破碎江山发出的感叹:
成就功业的英雄自古到头都成了一场空。
此时此刻,用在他自己身上恐怕再适合不过。
他没法回头,此去一程,属实生死难料。
北海某个岛屿。
这个岛屿上有原著种族天马,是一处荒外小国。
地处北海最为偏僻的冰海边缘,原本是一片无人问津的世外桃源。
自从天族家主齐北巨开放海禁,积极与北海各族贸易往来。
天马族平常都是捕鱼,或者潜海挖矿。
这些人会定期与北方海路航线上的各路商人进行物品交易,换取大陆货币。
他们每一个人生活简单又富裕。
由于天马族诚实守信,贸易交易的商人也十分愿意与他们交易。
久而久之这里自然成了一个贸易港口,往来船只,穿行不息。
岛屿周围停靠了各色各样的船只,那是各地云集的贸易船队。
天马族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英雄会,亦是该族最为盛大的节日。
整个岛屿上彩旗飘飘,香烟阵阵。
英雄会的目的就是为了铭记先祖教诲,延续古人尚武传统。
他们在每年的九月十八日举行为期一个周的英雄会。
一来召集族人选拔能人,二来族人借此机会相互切磋互动增进感情。
到了天启纪元为止已举行了八百次比武英雄会。
渐渐地原本属于天马族组内的英雄会变成了大陆英豪们的比武会。
各个地方的游侠们时常聚集在这里比武,吃喝,玩乐。
此次英雄会,可谓是群雄聚集。
家主齐北巨更是豪爽地宣布凡是今日贸易经商往来一律不加赋税。
消息一经传出,商人们趋之若鹜。
齐北巨于是大摆宴席,宴请四方来客。
民众来访非常多,光是宴席便有千个,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极为热闹。
今年参与的大陆人士比往年多,热闹非凡。
往年只有一万多人,如今已经云集了三万人。
英雄会便是为了比武,切磋。
因此很多商人参与其中,他们组织赌局,押注比武双方胜负,不少人因此大赚一笔。
这些商人谈笑间将大把的金币撒落在地,便立即有卖花插的孩童们端上茶水,点心,好生伺候着这些个财神爷。
游侠们开怀畅饮,他们个个走南闯北。
今日难得有机会喝上好酒,大口吃肉。
不一会功夫很多人就醉醺醺的东倒西歪。
很多贼眉鼠眼的神偷们瞅准时机,故意举着酒杯,与这些个游侠们对饮,然后趁机将游侠们身上的钱袋收入囊中。
这些个游侠性格粗豪,尚不自知。
以为遇上了千杯不倒的好对手,嘴里边嘟囔着:“来来,满上,咱们再喝上一壶。”
哄哄闹闹,人影窜动。
大家伙开怀大笑,载歌载舞。
宴席上一个强壮高大汉子正端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畅饮,时不时发出畅快大笑。
他旁边一个妇女满脸笑吟吟,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小婴儿,不住劝他少喝几杯,怕他醉了误事。
那婴儿嘴里咬着手指,脸上挂着微笑,睡得正香甜。
在不远处便是一个方圆三十丈的比武台,台面全部由青石锻造,铺叠堆砌。
在比武台北面竖着一面黄金墙,墙面上挂了一刀一盾。
隔着老远众人也可以清晰得感受到冰凉而又热烈的古怪气息。
那一刀一盾是天马先祖齐鸿所用兵器,被历代天马族家主以真灵灌注,已经具有灵性。
这一刀一盾,不同往日,闪烁着金红之气,仿佛在忌惮着什么。
几乎同时那小婴儿感受到了某种邪恶气息,开始哇哇大哭。
若是平日,这些谨慎的天马族人早就发现异常。
可如今一个个喝得歪头斜脑,双眼迷离,早就把其他事情抛诸脑后了。
这高大汉子醉醺醺地被这气浪一激,瞧着比武台正对战的数人,笑哈哈道:“族人乡亲们,我也吃饱喝足了,今日兴致好,我也破例上去动动拳脚,松松筋骨,给大家助助兴。”
众人自然拍手喝彩,有人摩拳擦掌,有人便要坐庄下注。
“齐北巨出手,干脆利落,不少人又要被打飞了。”
“老子去年可亏了不少钱,今天可要好好下注。”
高大汉子一阵风般窜到比武台上,振臂狂呼。
全身气浪滚滚,以他为中心层层叠叠激荡而出。
众人摇摇摆摆间险些支撑不住,甚至不少人被那真气狂风卷飞,惊骇此人真气之强猛。
他这一发威,那个本来在哭泣的婴儿被那真气气浪搅动登时扯开嗓子猛哭,声音极为洪亮,哇哇哭个不停。
众人哈哈大笑,这娃哭起来没个完,极难安抚,在族中是出了名的爱哭鬼。
他一哭,往往就是好几个时辰,撕心裂肺吵得人心狂躁。
往往父母教训孩子便拿他做反例,不过岛上孩子很少哭泣,很少吵闹。
有人开玩笑说所有的眼泪被这孩子用干了,别家孩子就没了眼泪。
众人纷纷对汉子惹怒自家孩子之事冷嘲热讽,好不热闹。
你一言,我一句,极尽嘲弄。
妇女爱子心切,对耳边议论充耳不闻,赶紧哼起一首小曲,轻轻摇晃婴儿。
过了好半天这小家伙咬着一个手指,再次呼呼大睡。
众人纷纷称奇,纷纷道这孩子是个缠人精,见了妈妈便老实可爱了起来。
英雄会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开始了。
密密麻麻人群中,一处宴席上。
一个红袍人正在贪吃海吞。
他将席上的海胆,螃蟹,鲸鱼肉等食品不住往嘴里塞入。
这怪人大口咀嚼,对食物极为满意。
贪饮暴食,嘎嘎发笑。
他张开布满食物残渣的大嘴,露出圆锥形状的牙齿,凶狠的模样吓坏了他身边不少人。
靠近他的人心里发毛,非常默契地与他保持距离。
不断有人从宴席当中悄然离去,当中不少人心脏狂跳,面色惨白。
他们认出了此人,于是焦急地在偌大宴席当中寻找自家亲朋好友。
当中不少人正在享用美酒好菜,醉醺醺的叫嚷着再干三百杯。
“老子喝得正尽兴呢,我没醉……”
“你再不走可就没命了。”
不少人被亲友们硬生生拖着手脚,朝岛外没命逃窜。
不一会功夫,这一席,空空荡荡只剩下他一人。
他毫不在意,更无所顾忌。
随手拿起身边的牛骨浓汤,一饮而尽,发出畅快的吐息。
大汉站在比武台上,不断有人上去挑战,但都很快败下阵来。
红袍人一边吃,一边跟着众人叫好。
眼瞅着席上全是残羹剩饭,他大大咧咧又在旁边一桌坐下,继续大吃特吃。
众人心中不悦,当中有一人发怒,霍然起身,便要一刀结果了这红袍人。
却被另外一人慌忙阻止,他悄悄说了些什么。
席上人脸色大变,纷纷坐立不安,食欲全无。
不少人原本喝醉了,顷刻间酒醒了过来。
宴席之上传开了”圣王教主来了,快快逃命”的讯息,登时引起一片骚乱。
与此同时大汉斗得群雄挫败,哈哈大笑,好不畅快。
周围喝彩声不断,吵吵闹闹之间,竟然再无人上台了。
“既然上了比武会,便是签了生死状,阁下可做好了死的打算了吗?”
一个身穿火红色道袍的怪人站在人群当中,一字一板地说道。
他语气清冷,微微带着几分古国腔调。
有人立刻惊叫道:“金熊后裔,圣王教主。”
诸人哗然,纷纷瞧向红袍人。
此人头戴三面骷髅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说话之时满嘴利齿。
宽大的道袍下的身躯开始朝外散发着古怪的热气,离着近得不一会便大汗淋漓,不由得远离他几丈开外。
饶是如今,诸人发觉皮肤火烧般滚烫,仿佛要被烤熟了。
当中又不少人体力不济的人中暑一般,委顿倒下,头昏脑涨,脸烧得如同猴屁股一般,昏昏欲睡。